张子明屁颠屁颠的跟在他们后头,不时给点意见什么的。
“我说张少卿,你别老跟着我们啊,我下个月成亲,你想好送我什么了么?”傅薇贪小便宜的性子与日俱增起来。
凤弥炎在旁偷笑,她这不肯自己吃亏的性子,恐怕归隐以后会很痛苦吧!
张子明摸口袋里的银两,眼珠子一转:“我们什么关系啊,是钱这庸俗之物能媲美的吗?你也不像那种人啊!”
“。。。。。。”
凤弥炎笑开了,拉着傅薇一边瞧去,留张子明一人在那苦思冥想。
“这位公子,来看看这个吧,我们的胭脂香粉最好了,买一盒送给心上人吧!”朗宁一身戎装,站在卖香粉摊子上,阴柔的脸上有些微微泛红。
大雪未化,街上依旧冷风瑟瑟。吹动朗宁肩膀上垂落的发丝,更显动人。
他笑着摇头:“不用了,我不买。”
“这位公子,我们东西好,又便宜,你的心上人用了绝对好。”买卖人依旧不依不饶。
这次朗宁笑的更加灿烂:“真的不用,我的心上人从来不用这个!”
说完,昂首阔步朝贤王府去了。
与此同时,街角算命摊子上站起来一个人随手丢下银子,临走还不忘甩那算命的一双白眼。
两个人,一个向东,一个向西。
就这么左右错开了。
是真正的擦肩而过,而毫不自知。
“算命先生说什么?”傅薇买了东西蹭到张子明身边,好奇问。
“那个坑人钱的家伙居然说我将来无后!”张子明说的异常气愤。
“就这个?”
“他还给了我一道符,叫我回家看!”
“然后呢?你叫人家给你算算姻缘啊!”
“别说了,老家伙说我宜下不宜上,妈的,我要现在还做官,肯定砸了他这摊子。”
“那你就在下面待着呗!反正朗宁怎么看都不像在下面的主。”说完这句,傅薇没等某人反应过来,拉着凤弥炎飞似地跑了。
果然,没多久,后面传来张子明杀猪似地咒骂:“傅薇,我以后跟你势不两立!”
“你就这么欺负张子明?人家老好救过你无数次了。”凤弥炎难得为人说句好话。
“谁说我欺负他了,我这是提醒他,人家朗宁不错!”
凤弥炎浅笑不语。
“主子,我想,卸甲归田!”朗宁静静站在那,树成一道独特的风景。
卫僚从书案上抬起头,有些不解:“这是为何?跟我一起治理这万里江山不好么?为什么要走?”
“人各有志,以前的朗宁勇猛无敌,那是心中没有牵挂,每次上战场都没想过能活着回来,现在不同了,我心里有了杂念,有了牵挂,再也不会像以前那么拼命。我已经不算是个合格的将领了,还望主子成全朗宁!”朗宁忽然单膝跪地,微微垂头。
那方,卫僚深深叹了一口气,心中有些明了:“你是为了张子明吧?”
朗宁不说话,其实已经算在默认。
“你怎么敢肯定张大人愿意与你比翼双飞?”
“我会一直等他的。”
想到当初,为了等张子明开门,这傻小子愣是在门口站了一天。就这非常人的耐心,卫僚自叹不如。
最终,叹息一声,仿佛妥协般。
“如果真的决定好,我不留你!”
“谢主子成全!”
等朗宁退下之后,又进来一人,朝卫僚跪拜:“主子,宫里的人我们盘查过了,却惟独少了宫里的大总管,张怀!”
“一个太监?”卫僚伸手捏了捏鼻梁。
“是的,我们攻城那天,就有人说张怀去了太液池见皇帝,后来就再没回来过。”
卫僚皱眉思索片刻,忽然笑了,怕什么?一个太监能顶什么事?
傍晚回到王府,张子明那厮正坐在大厅等他们,脸色阴沉沉的。
“你气还没消。”傅薇讨好的上前,替张子明倒了一杯茶,恭敬的奉上。
“哼!”张子明正要发作,却瞧见凤弥炎站在一旁,不好太放肆,只得将气焰压下去。
凤弥炎见两人架势估计又要吵,笑着摇头,转身将满手物品交给天冬拿到屋里。
天冬接过大包小包,笑嘻嘻道:“今早有人过来送礼,说是丰都城十八王爷的提前贺礼!”
“哦?十八消息够灵通啊,他送什么了?”傅薇好笑道。
天冬扭脸进去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傅薇。手指一点。“那,就是这个!”
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盒子里的东西——虎鞭。
凤弥炎有些恼火:“胡闹,十八真是胡闹!”
众人不语。眼神却有些古怪的盯着他。
在对上傅薇充满探究的眼眸时,凤弥炎更加恼火:“你觉得我需要这个?”
话音刚落,四周隐隐传来抽气声。
“不,皇叔,我决定十八送这个礼物肯定有他的意思!”傅薇围着盒子转了一圈,皱眉做思索状。
平复了不稳的气息,凤弥炎不以为然:“他能有什么意思?”
“应该是长辈对晚辈的一种鞭策吧!”傅薇指着虎鞭。
“。。。。。。。”
张子明在旁清咳了一声:“那个,王爷,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
“张大人下月可要记得来喝一杯薄酒哦!”凤弥炎连忙上前,暂时摆脱那根虎鞭的阴影。
“那是一定。”张子明朝凤弥炎拱手笑道。
忽然,门扉被人粗鲁的推开,风雪猛的朝他们三个扫来。
为首的是个长相斯文的男人。
“张怀?”率先看清来人的是凤弥炎。
张怀是凤摄的贴身太监,他怎么会来这里?
未等他们吃惊,后面鱼贯而入一群商人扮相的人,一个个手持弓箭一字排开,箭矢直指傅薇心口。
“你这个妖孽,我今日就拿你的命来祭奠陛下!”
凤弥炎身子一侧,挡在傅薇身前:“你想干什么?”
这几日总有人进府道贺,所以没有多加提防,没想到他们就趁着这个空挡,顺利进了王府。
“我想干什么?我想杀了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孽。”
话音刚落,身后那排弓箭手一起搭弓,瞄准。
傅薇大骇,想张口呼救。
却听张怀阴阳怪气笑道:“子娴郡主,咱家倒要看看,是你叫的快,还是咱家的弓箭快。”
张怀今日能到这里,已然是做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一挥手,弓箭已经齐刷刷对准他们。
密密麻麻的箭矢,一共一百只。
凤弥炎眼疾手快,侧身将傅薇按在胸口,下意识的拿自己身体挡着。
“不要!”傅薇惊叫。
这边话音刚落,张子明居然跳跃到两人面前,以绝对飘逸的姿势站好,这下傅薇更是惊骇无比。
这个白痴,他想送死吗?
“哼,张大人果然有胆量!给我射!”张怀退到一旁。
箭矢铺天盖地而来,凤弥炎单手扯过桌上的台布,在空中划了一道圈,准备抵挡那一百只箭。
说时迟,那时快。
箭矢未到眼前,张子明已经飞身上前,两手左右开弓,落英缤纷,神奇的一刻出现了。
那一百只箭居然还未到张子明身边,就被他半空截下。
上下翻飞间,箭矢噼里啪啦被张子明折断,掉了一地。
张怀不由后退,惊愕的瞪着张子明,目光触及到那断了箭头的箭杆,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但他依旧不死心,第二轮箭雨袭来。
张子明鄙视了张怀一眼,随即裹紧了身上厚重的貂皮大氅,在原地飞快一掠。
傅薇被凤弥炎按在怀里,只听见有金属落地声,和一群人的哀嚎声。
等闻讯赶来的李太白他们到场时,看见的是一片惨不忍睹的场景。
“这。。。这是。。怎么回事?”李太白指着躺在地上的人。
一百零一个人,全都被箭矢射穿了左眼,在地上打滚。
张子明那厮拍拍手,高傲的扬了扬脑袋,厚重的大氅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但精神头依旧十足。
“一帮鼠辈。我呸!我小妈拿箭射我的时候,还不知道你们在哪玩泥巴呢。”
傅薇虽说惊魂未定,但现在再看张子明,眼里立即有了崇拜之色。
“哇,张子明,你什么时候学的这招,怎么以前都不见你用啊。真看不出来,不显山不漏水!张子明有你的啊!”
可话音未落,那边依旧有不死心,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的人,重新搭弓。嗖嗖嗖。一连四支箭矢,擦着李太白耳朵朝傅薇飞掠过去。
张子明听闻声音,抱起傅薇的腰,在空中一转。
腾空中,这厮优雅的伸出左手一扫而过。厚重的大氅张开一道弧度,像一对黑色的翅膀,将傅薇包裹在中间。
再落地时,张怀胸口已经插了两只箭,死不瞑目的倒下。
“叮当!”张子明吐出口中含着的一只,“找死!”
“张大人没事吧?”等那帮歹人被制服之后,凤弥炎转头瞧了瞧张子明。
“没事!”
“哇,张子明,你实在。。实在太酷了。”刚刚还经历过一场浩劫的傅薇,脸上没有一点死里逃生的失措,反而更加兴奋。
“来人,将他们就地正法!”凤弥炎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
再回头的时候,傅薇脸上的崇拜之色更甚。
“张子明,你什么时候学的这招啊?你教教我?”那大脸差点贴到人家张子明身上。
张子明得意洋洋起来,“哼哼,知道我在大理寺的外号吗?”
“不知道!”
“千手观音!”张子明做了个观音的手势。但因为身上裹着厚重的大氅缘故,他怎么看都不像观音,倒像一只笨重的狗熊。
众人惊愕,但又不得不佩服。
今日,张子明让所有人知道,原来弓箭可以这么玩的。
看来,从小被张夫人压榨之后果然非同凡响。
“那是那是,以前是我狗眼看人低,我错了。你教教我呗!”傅薇就差贴在人家身上了。
“这是我们老张家不外传的绝学,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使!都说了是绝学,哪能随便传授?”话说到这份上,也再明了不过。
见傅薇吃瘪,凤弥炎在旁摇头叹息。
“张大人,今日多谢你出手相救!”凤弥炎拱手道谢。
“王爷多礼了,这只是举手之劳!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张子明拱手告辞。
凤弥炎知道张子明不认路,也不留他,道:“那恕我不远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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