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宫,沐凝萱正让香儿收拾着东西,轩辕澈带着季公公走了进来。
“东西不用收拾了,等册封你为皇后,原来的这些东西也用不着。”轩辕澈说道。
“我并没打算做皇后啊!”沐凝萱不去看他,只是忙着自己手中的事情。
“你……”轩辕澈忍着即将爆发的脾气,对香儿和季公公说道,“你们都下去!”
看到两人退了出去,沐凝萱干脆放下叠好的衣服,坐在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轩辕澈冷了脸,看着悠闲自得的沐凝萱。
“字面上的意思,皇上听不懂吗?”沐凝萱看向轩辕澈,耸了耸肩。
“那你现在是想做什么?收拾东西想出宫?”
“该我做的已经做完了,我还留着做什么?这里又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沐凝萱顺口的说着,是啊,这里限制了她的自由,她的每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一点错不得,这里都是勾心斗角,没有朋友,她又有什么原因留下来呢?
“是吗?没有你留恋的东西?所以你要离开?”轩辕澈俯下身子,捏住她的下颚。
隐隐传来的痛,让沐凝萱看向轩辕澈,她不明白,他那么生气干嘛,本来她就只是为了帮他夺得皇位,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她离开,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皇上既然知道,那又何必再问我,问了还是一样的结果。”
“你以为出宫那么容易吗?我不管你是为什么进宫的,但是想出宫,那是不可能的!”轩辕澈放开她,负手而立。
“那皇上要如何才能放了我?”沐凝萱皱眉,他还想要怎样!
“放了你?你认为我这是关着你吗?”
“难道不是吗?在这里没有自由,没有朋友,没有人情味,什么都没有,这和关着我有什么区别?”沐凝萱不满的说道。
“你以为皇后非你不可吗?你这架子给谁看呐!”轩辕澈生气道。
“我没有摆架子给谁看,我也没有认为皇后是非我不可,我只是想出宫而已,就这么简单,皇上何必与我为难!”沐凝萱低头看着茶杯里碧清的茶水,尽量放缓自己的语气。
“呵!既然你认为是关着你,那就关着好了,既然你已经是朕的女人,那就只能一辈子待在宫中,休想再出去!”轩辕澈摔上门,只能听到门外传来他怒不可遏的声音,“季公公,看好娘娘,若是出了任何差错,为你是问!”
“娘娘,怎么回事啊?怎么和皇上吵起来了?”香儿推开门进来,看到支头坐在桌旁的沐凝萱。
“香儿,我们可能出不去了……”沐凝萱有些挫败地说。
“娘娘……”香儿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愣在那里。
“别叫我娘娘了,那只是做给人看的,你还叫我姐姐吧!”沐凝萱看向香儿,这宫里,就只有香儿这么一个可以说说话的,要是她都变得那么生疏,她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那我叫小姐吧!不然该被人说我不分主仆了。”香儿看了看门外,把门拴好,走到沐凝萱身边,轻声说,“小姐,那你为何不偷偷走呢?这里困不住你的。”
“唉!谈何容易,你以为就算我走了,轩辕澈就会善罢甘休吗?到时恐怕更加难以收拾。”沐凝萱趴在桌上,无奈的说。
“既然小姐知道,那小姐何必和皇上赌气呢?做皇后总比其他好啊,至少不会有人敢欺负小姐。”
“你以为我不是皇后就有人能欺负到我了吗?”沐凝萱苦笑,“现在后宫几乎空了,原来的那些姑娘,份位是不会高到哪里的。”
“那皇上不是很快就会选秀女?”
“暂时不会吧!他的皇位还没坐稳,现在不会想这些问题的。”
“可正是因为这个问题,皇上才会娶大臣的女儿,巩固自己的地位啊!”
“你这丫头,别尽想些有的没的,他怎么做是他的事,我们管好自个儿就行了。”
“知道了,小姐。”香儿笑了笑,在沐凝萱的示意下退了下去。
一夜,沐凝萱有些失眠,到凌晨才昏昏得有些想睡,却被一群丫鬟叫了起来,又是穿衣,又是梳妆,等沐凝萱睁开眼睛,看向镜中的人,这……象征皇后地位的对襟红色绣金边朝服,袖口是金丝牡丹图案,胸口是凤凰在天的明黄色丝绣,头上复杂的发髻,沐凝萱根本叫不出名字,扣着的凤冠,让她觉得头上好重,一对琉璃荧光耳坠,一副巧夺天工的刻花凤镯,腰间是一条红色双边云丝绣的腰带,垂着长长的流苏,精致的妆容让沐凝萱想起她刚嫁入宫中的那一次,扬起一抹冷笑,这算是自己的第二次婚礼了吧!嫁的是同一个人,同样的不想嫁的心境,这算是老天作弄人吗?
“娘娘,一切都准备好了,皇上已经在大殿上等着了,请娘娘移驾!”一个丫鬟乖巧地说道。
“走吧!”所幸这次不用盖盖头,不会弄得她晕头转向。
大殿上,除了那金灿灿的黄,到处是喜气的红色,可是沐凝萱的心中却怎么也喜庆不起来,脸上的妆容,依然抵挡不住,那深深的寒意,让在场的官员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沐丞相,你养了一个好女儿,从朕是皇子,到太子,到现在,一直跟随着朕的身边她帮朕夺得了天下,平复了轩辕外来之乱,朕该谢谢你养了一个如此有能耐的女儿。”
“微臣不敢当,皇上得到天下,那是因为皇上的天子之威,臣不敢居功,臣想娘娘也必然不会居此功劳。”沐扬不知轩辕澈的话到底有何用意,忙跪下答道。
“丞相自谦了。今日,朕正式册封沐丞相之女沐凝萱为朕的皇后,希望皇后能尽心尽力,打理好后宫,为朕分忧。”轩辕澈看向沐凝萱,她还是对这一切那么无所谓的样子,难道她就真的这么想出宫吗?
“臣妾谢皇上隆恩。”沐凝萱徐徐行礼,被轩辕澈扶了起来。
“微臣参加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臣跪下行礼。
“平身!”沐凝萱不情愿地看了眼轩辕澈,才让众人起了身。
“另外,朕决定,改一改以往后宫不得干政的规定,以后皇后可以适当参政,为朕分忧。”轩辕澈的声音再次响起。
“皇上,臣以为不妥,这后宫不得干政,是向来的惯例,若是改了,恐怕会有人不服,而且若是皇后干政,恐怕以后分歧多了,皇上会……”
“礼部尚书担心朕会听枕边风,误了朝纲?”轩辕澈冷冷说道,“那朕问你们,兮然国军队兵临城下的时候,是谁为轩辕解的围,你们有谁出了主意?此事就这么定了,不得再议!”
礼部尚书悻悻然退下,轩辕澈才一扫刚刚板着面孔,换上笑容说道:“今日,朕大婚,在御花园设了酒宴,各位爱卿不要拘束,都要尽兴而归!来人,送皇后先去休息!”
沐凝萱被人送到凤仪殿,第一件事就是去掉头上那沉沉的凤冠,否则,她真怀疑那东西是不是快把自己的脖子压断了。看了看拿到凤冠的自己,沐凝萱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干脆把那些玳瑁珠环全撤了,换了身水蓝色的长裙,随手在书架上拿了一本书,自在的坐在凤仪殿的偏殿院内,看起了书。
宴席进行了很久,直到入了夜色,才意犹未尽的结束,其实,皇帝不走,其他人也不敢走,直到轩辕澈起了身,众臣才逗退了下去。
推开房门,没看见沐凝萱人,轩辕澈又来到偏殿,便看到那抹水蓝色的身影,躺在贵妃椅上,看来像是睡着了,手里还拿着没看完的书。
轩辕澈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轻轻抽出她手中的书,抱起她走向主殿。
“嗯……”沐凝萱睁开惺忪的眼睛,才发现自己在轩辕澈怀里,“皇上……皇上放下我吧!臣妾自己走。”
轩辕澈放下她,两人无话的走回了主殿。
气氛有些莫名的尴尬,轩辕澈的眼中早就没了那份温暖,虽然脸上还挂着笑容,却有些虚无,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沐凝萱,才开口道:“朕还欠你一杯合卺酒,现在,补给你!”
“皇上,有些东西是补不回来的,其实,皇上何必如此执着呢?放了我,对我们都好,皇上为什么?”沐凝萱没有接过酒杯,只是看着轩辕澈。
“你还是想要出宫吗?朕可以将最好的给你,为什么,你就是非走不可?”轩辕澈将酒杯放在桌上,不去看她眼中带着的一丝恳求。
“皇上也说过,这皇后并非非我不可,那为何不能放了我,我不属于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