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的水随风微微荡漾，吹开了季相许的眼眸。
从水中探出头来，身上的血迹已是被清水洗礼，随之在水底看到的却是一条波光粼粼的鱼尾。
季相许甩了甩鱼尾，随后叹了口气游到岸上。
水中倒影着她如今的模样，一半人身一半鱼身。
她看着水中摇摆的鱼尾愣了愣，有些发痴。
她本是一条悠哉悠哉的小鱼，却在几天前发生了变故。
魔军来袭，妖王被杀害，投靠魔族着生，顽强抵抗着死。
季相许无奈地嘟了嘟嘴，“什么事嘛！”
她当时本和兔儿精玩耍，半路上却突然杀出来一群魔军，不仅将兔儿精抓走了，还重重地打伤了她，直接撂下一句“一条鱼没什么用。”
一想到这就来气。
季相许鼓了鼓腮邦，却也无可奈何。
她的伤也还没好，到现在都无法变成形。
身边的朋友都被抓走了，就只剩下几个弱弱的妖精，她们这么弱，就算连起手来也救不出一个妖精，毕竟魔族这么强大。
季相许垂着头，水中倒影着她眼中泛出晶光。
一阵委屈涌来，她正想放声发泄，身体却突然飘了起来，她那出了水的鱼尾在光的照耀下，鳞片闪闪发光。
她害怕的惊呼一声，随后从森林深处传来一道邪魅的笑语，“多么美的小鱼儿啊。”
季相许两眼发愣，一个白衣飘飘的男人从树林处走出来，他眉眼间正气浩然，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与他邪魅的语气极为不符。
看起来有点假。
楚令走来，悄无声息地皱了皱眉，随后好玩似的看着她，“美鱼儿，好看吗。”
他似乎以为季相许是花痴他的颜，然而季相许只是想看出他的假来。
说不出哪里假，但季相许一见楚令便觉得假，哪里不对劲似的。
见季相许不回答，小脸股的和个包子似的，似乎是在与他较劲。
楚令轻笑了下，挥手将季相许落在他的怀里，垂眸深入她的眼睛，“看够了...就该本座了。”
季相许因为近距离的接触鱼尾稍稍的红了，但还不等她有所反应，楚令便抬手要从她体内吸取什么东西。
她一张灵秀的小脸因为痛苦都皱成了一块，咬牙抬手推他，却并无丝毫力气，“快...住手！”
楚令根本就不为所动，甚至加了些灵力探入她的身体。
季相许把下唇都咬出血来了，她越来越痛苦，却在无意间，他看到了楚令那如皓月般的脸，不带一丝俗气。
季相许咬牙，她砰的一下就用脑袋撞上了楚令的额头。
猝不及防的，楚令被迫停止了施法，额头上红了一大块，倒是给他增添了些许烟火气。
他冷眸凝视着季相许，让她发慌，“是...是你先的。”
说出来的话理直气壮，却丝毫没有底气。
当时她也是懵的，不知为何就想打他。
这人一看就是法力高强的仙人，她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敢顶撞他的。
楚令挥手便将额头上的红印子消了，随即掐住她的下颚轻嗤一声，“也就几百年道行，胆子却是不小。”
季相许被迫抬起头，深入他的眼眸，他虽然是邪笑着的，但她从他墨色的眼眸里看不出丝毫笑意，有的只是那无尽的冰冷。
这是季相许见过最美丽的眼睛，却也是最可怕的，那眼睛仿佛可以深入人心，让人防不胜防，那眼中的冰冷，仿佛可以冻死人。
她垂眸，再也不敢看，鱼尾也变回了正常的淡蓝色，她细想了一下，随后笑脸相迎，讨好道，“仙人，你是不是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