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姑父的声音,虽然回来认了亲,也冰释了前嫌,但我内心深处,还是对姑父和姑姑的亲情更深一些,再加上爸妈他们都是老实人,话本来就不多,所以尽是姑父给我安排活了。
爷爷的白事,办的异常的顺利,三天后,被村民们隆重的送下地,而且特意请了多年不管事的歪脖爷,他可是村子里的老资格,所谓老资格,就是辈分很高,又特别受人尊敬的老人。
歪脖爷年过七十,据说以前村里人都穷的叮当响,红白喜事啥的,没钱买鞭炮,就请歪脖爷拿出他那两米多长的绳鞭,一甩一个脆响,几个村子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据说他那绳鞭的功夫,也是祖上传下来的,旁人拿起他的绳鞭,几乎连个屁都甩不出来,但凡能请到歪脖爷帮衬的人家,都得是有头有脸的人,说是有头有脸,也就是老实本分的好人家,若是那种做了一辈子坏事的人死了,就是给他拿多少钱他都不会去,这几年歪脖爷老了,绳鞭也收了起来,但爷爷下地的时候,他自动的扛着那捆绳鞭顿在院子外,棺材刚被人抬起来,整个村子里,顿时响彻一道雷鸣般的脆响!
爷爷下地后,刚回村子,歪脖爷就悄悄的回自己家了,也没跟着村民们进院子吃晚饭,但歪脖爷的一路鞭响,几个村子的人都看在眼里,所以晚饭少了谁,也不能少了歪脖爷。
奶奶本想让我爸去歪脖爷家喊他过来吃晚饭,但我自告奋勇的去叫。
虽然根在这里,但我却没有在这个土地上多待一天,现在有机会和村民们熟络,我自然不会失去机会,歪脖爷早些年家穷,再加上脖子天生的歪着,自然找不到老婆,无儿无女,一个住在村头的三间茅草屋内。
我来到歪脖爷的残破小院内,看到歪脖爷正端着晚饭,蹲在堂屋门的门槛上,呼噜呼噜的喝着,走近一看,原来是红薯干粥。
“宗一啊,你们家还那么忙,怎么来这啊?”
歪脖爷笑着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尴尬地站起身子,端起半碗乌漆麻黑的红薯干粥,笑说:“咱家这饭太寒碜,就不留你吃饭了,你赶紧回去吧,咱知道你是来叫咱吃晚饭的,这不正吃。”
“歪脖爷,本来我是来叫您去吃晚饭的,但您执意不去,我也没办法,锅里还有剩饭没?个我来一碗,今晚这顿饭我啥也不想吃,就想尝尝歪脖爷的红薯干粥了!”
我笑着说,径直闯进了歪脖爷的灶屋,但却被歪脖爷阻止。
“灶屋灰多,你真想吃,咱就给你盛一碗,不过这红薯干是年前的,有点苦。”
歪脖爷说着,钻进灶屋给我盛了一大碗,尴尬地递给了我,我也不客气,端起碗呼噜两大口,顺势也蹲在门槛上。
“歪脖爷,您都这么大年纪,多年不给人家帮衬了,怎么我爷爷这次,您还要去呢?”
我呼噜着苦粥,随口问。
“呵呵!宗一啊,你从小到大都没回来过,对你爷爷肯定也不怎么了解,但咱们家乡的人都了解,你爷爷是个大好人,如果让咱说,这十里八乡,指定找不出第二个比你爷爷更好的人了。”
歪脖爷喝完剩下的两口,把饭碗放在一旁地上,顺势从腰间取出旱烟袋,点着,吧嗒吧嗒地抽了两口,才接着说:“你爷爷会的那些,咱听说过,是茅山术,但古代的玩意儿传到现在,如果那么好,怎么没人去抢?这里面的道道,说不清楚,咱是亲眼见过的,你爷爷每次管了事情回来,少说也会三天不出门,小病大病没断过,咱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尽管是这样,这几十年里,但凡有人来找,你爷爷一准儿是管事,就冲这个,咱走不动爬着也去给老哥送一程。”
听了歪脖爷的话,我几乎深信古书上记载的部分,天地自有制衡之理,世人皆被因果承负所累,无论什么事情,一旦管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因果越重,代价越大,那相应的,也在证明一点,茅山术,是真的!
“歪脖爷,我想向您打听个人,我爷爷去世那天,有个中年男人到我家,请求我爷爷帮忙,结果看到我爷爷去世,就走了,村里人应该见到了他,又没人认识他的人,知不知道他叫什么?家住在哪里?”
我想起那个女儿坟地被人挖了又下了镇物的中年男人,趁着这个机会,似乎可以从歪脖爷的口中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