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我眼里有你
墨霆琛穿着黑色的暗纹西装，五官立体精致，他没有戴面具，一踏进大厅，就迎来无数目光的注视，很多人跟他打招呼，他都是微微点头以做回应。
洛千凝不知道，墨霆琛在美国这边还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墨霆琛偏头对她说道：“等会我和凌霄有事要办，你不要走远，就在宴会厅玩。”
洛千凝点点头，没有他要去办什么事，她直觉墨霆琛并不想告诉她。
化装舞会觥筹交错，都是洛千凝没见过的面孔，绝大多数男人都没有面具，他们参加宴会是来谈生意的，不是遮遮掩掩来玩的。
倒是许多陪同的女伴，带着各式各样的面具，她们则纯粹是来凑热闹，也有化着精致妆容游走在人群中的名媛淑女，对她们来说，这张脸才是吸引男人的重点，怎么能被面具遮住？
大厅里穿梭在人群中间的侍应生都穿着白色的制服，打着红色的领结，女侍者则穿着红色的短裙，都戴着清一色的白色面具，圣诞节的气氛在他们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洛千凝挽着墨霆琛的手臂，看着他和不同的人交谈，说着流利地英语，甚至是法语，心里那点小骄傲冒了泡。
这个男人举手投足之间都贵气，带着俾睨天下的气势，似乎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也没什么是他放在眼里的。
墨霆琛转头对上洛千凝的视线，问道：“看什么呢？”
洛千凝脱口而出：“看你啊，自信的目空一切呢！”
墨霆琛勾了勾唇：“错了，阿凝，我眼里有你。”
洛千凝：“……”
这厮现在说这种话都这样脸不红心不跳的吗？
洛千凝还没来得及怼他，凌霄走过来打招呼：“洛小姐，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洛千凝转过头冲着凌霄微微一笑，举了举手中的香槟：“凌先生，我也没想到能见到你。”
凌霄一晃神，方才洛千凝那个模样……半张黑色的面具……勾魂摄魄的红唇……自信妩媚的微笑……还有微微抬起的高脚杯……
太熟悉了，熟悉到仿佛昨日记忆重现一般。
凌霄一把拉住洛千凝：“洛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洛千凝一愣：“不，没见过。”
她低头看了一眼凌霄的手，皱着眉头：“凌先生，你抓疼我了。”
墨霆琛伸出手一把握在凌霄的手腕上：“凌霄，松手。”
凌霄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放了手，说道：“抱歉，是我鲁莽了。”
洛千凝收回手，揉着胳膊，说道：“你们聊吧，我去吃点东西。”
洛千凝松开墨霆琛的手，走向摆放食物的长桌，墨霆琛转向凌霄：“怎么回事？”
凌霄盯着洛千凝的背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她太熟悉了。”
墨霆琛阴沉着脸，看着凌霄一动不动的盯着洛千凝的背影，所以凌霄这是在觊觎他的人吗？
凌霄转头看到墨霆琛的眼神，无奈笑道：“你不会觉得我要跟你抢人吧？”
“你敢！”墨霆琛瞪他一眼。
凌霄拉着他上楼：“行了行了，我不敢。”
洛千凝坐在休息区，看着凌霄和墨霆琛一起上了楼，肖锐紧随其后，他们一起进了房间，门再次死死的关上。
她很好奇，墨霆琛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凌霄又是什么人？
陆氏跟暗渊即将联姻，不可能不知道暗渊还有地下组织的势力，那么墨霆琛呢？凌霄呢？他们有没有其他势力？
她正走神的时候，旁边的人群传来惊呼，洛千凝回头，一个惊艳绝伦的女人走进大厅。
她穿着白色的晚礼服，长发散在腰间，精致的妆容显得五官完美立体，微笑着打招呼的时候落落大方，不失名媛气质。
她那么美，却让洛千凝心惊胆战。
陆薇！
她就知道！陆薇一定会出现！
那个笑容得体的女人，在她眼里无异于蛇蝎！
她亲手斩断了她的脚筋，毁了她的容貌，当着她的面杀了麦克，又一枪打穿了她的心脏！
把她当做垃圾一样羞辱后扔到了柬埔寨的丛林里喂狼！
她杀了阿诺！杀了艾米！
这个女人是她毕生的仇恨根源！
而现在，仇人就在眼前！那么近那么近！近到洛千凝拿起餐桌上的刀就可以冲进人群杀了她！
洛千凝猛的站起身，走向餐桌，她要杀了陆薇，杀了她这一切就结束了！她的仇恨，她的梦魇，她所有的不安都会结束！
她几乎是小跑着到了餐桌，她的脑子里似乎一瞬间被仇恨填满，身体被仇恨支配着行动，她等不了了，她现在就要杀了陆薇！
洛千凝摸到刀的那一刻，手臂被猛的拉住！
她回过头，一个戴着白色面具的女侍者拉住了她的手臂，说道：“千凝，冷静。”
洛千凝一愣：“卡莉？”
女侍者点点头：“是我，谭阳在那边。”
卡莉冲着门口使了个眼神，洛千凝看过去，一个穿着侍者制服，戴着同样白色面具的男人冲她点头示意。
“你们怎么来了？”洛千凝低声问道。
卡莉盯着她握刀的手：“我们如果不来，你就要冲进人群杀了陆薇吗？”
洛千凝拿着刀的手顿了顿：“这是最好的机会，我离她那么近，我可以得手！”
卡莉摇摇头：“不，千凝，陆薇是萧哥的未婚妻，她身边的护卫远比我们看到的要多，也许你还没有冲到她面前，就会被发现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洛千凝看着人群中的陆薇，眼神阴冷。
卡莉握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千凝，如果你一击不成，马上就会被抓起来，陆薇看到你这张脸，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别冲动，我们会杀了她的。”
洛千凝盯着陆薇的身影，她知道卡莉说的有道理，可是心中的那些恨意让她恨不得将陆薇挫骨扬灰。
“千凝，不要为了陆薇毁了自己！”卡莉伸手去握住洛千凝的手，把餐刀从她手里缓缓的拿走，长出了一口气。
洛千凝低着头，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克制的，你们快走吧，这里很危险。”
卡莉摇摇头：“不能走，我和谭阳跟踪的一个人在这里。”
“什么人？”洛千凝问道。
“最大的贩毒集团的小头目，卢卡，和我们有些私仇没有解决，跟了他很久了。”卡莉说道。
“贩毒头目？他在这里做什么？”洛千凝问道。
“可能私底下和某位商人有合作吧，谁知道呢？反正我和谭阳只要他的命，至于他跟谁合作，我们不关心。”卡莉说道。
洛千凝心里一惊，跟商人合作？墨霆琛和肖锐这几天都神神秘秘的，不会跟贩毒集团有关系吧？
手里忽然一沉，卡莉居然塞了一把小巧的手枪在她手里！
洛千凝一愣：“这是干嘛？”
卡莉打开她的手包，把手枪塞进去，边整理边问道：“会开枪吗？Rose有没有教过你这些？”
洛千凝：“……”
你们开枪还是我教的呢……
她点点头：“教过，会一点。”
卡莉把包拉好塞进她手里：“拿好了，等会万一打起来你就跑，谁拦你就打谁！”
洛千凝：“……”
这么土匪的吗？挡我者死？
洛千凝把包包夹在腋下，这么小的手包原本就是装个化妆品和口红，现在塞了个手枪，硬邦邦的。
“会打起来吗？”洛千凝问道。
“说不好，卢卡带了不少保镖，没准已经发现我和谭阳了。”卡莉一边张望一边说道。
洛千凝有些担心，卡莉拍了拍她的手：“行了，我和谭阳到处转转，你可稳住了，千万别对陆薇下手。”
洛千凝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小心。”
她目送着卡莉走到门口，和谭阳一前一后离开了大厅，想必是去侦查周围的情况了。
她刚转过头，墨霆琛已经下来了，看到她，快步走到她身边，洛千凝有些紧张的捏了捏手包，希望墨霆琛不会察觉。
“怎么样？累不累？”墨霆琛问道。
洛千凝摇摇头：“还好。”
音乐适时的响起，三三两两的男女走进舞池跳舞，墨霆琛伸出手，微微一笑：“有幸邀请这位美丽的小姐跳支舞吗？”
洛千凝笑了，拎起裙摆微微欠身，将手放在墨霆琛的掌心：“荣幸之至。”
墨霆琛牵着她走进舞池，跟着轻柔的音乐共舞，洛千凝的舞技出乎意料的好，像是专业的舞者让他有些惊讶：“以前学过跳舞？”
“嗯……爷爷找人教过我。”洛千凝随便编了个理由应付过去，这些社交场合的礼仪都是她在暗渊时必须学会的课程，否则就要受罚。
墨霆琛拥着她在舞池旋转，低头说了句：“凌霄的话，不要放在心上。”
洛千凝点头：“凌先生似乎不太喜欢我。”
墨霆琛笑了：“不需要他喜欢你。”
洛千凝脸一红，低着头踩错了一个步子，踩到了墨霆琛的脚，墨霆琛低声的笑：“这是报复？”
洛千凝撇嘴：“我才不屑用这么简单的方法报复呢！”
她要报复一个人，必定赶尽杀绝，绝不留一丝后患。
比如陆薇。
总有一天，她会让她想起来，当初对自己所做的一切。
一舞结束，墨霆琛牵着她刚刚走出舞池，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走过来打招呼：“墨总，原来你在这里！”
墨霆琛转身颔首：“陆总找我？”
洛千凝打量了男人一眼，头发花白，面目慈善，可眉眼间很有气势，让人不自觉的有些畏惧，这是陆薇的父亲，陆镇海。
“刚才和墨总的谈话还没结束，自然要来找找墨总，没想到墨总急着离开是来陪伴佳人的！”陆镇海打量着洛千凝，冲她友好的笑了笑。
洛千凝恍然，刚才墨霆琛上楼是跟陆镇海谈生意的？
她对陆镇海微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了。
陆镇海问道：“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陆总好，我姓洛。”洛千凝的自我介绍非常简短。
也许是因为她在墨霆琛身边，陆镇海并没有流露出不满：“洛小姐好。”
“陆总，美国的业务凌霄比较熟悉，你可以直接跟他谈。”墨霆琛委婉的拒绝了谈话。
“自然自然，只是墨总难得露面，陆某还想给墨总介绍几个朋友呢！”陆镇海笑眯眯的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清脆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爹地！”
陆镇海转身把陆薇拉到身边，跟墨霆琛介绍道：“这是小女陆薇，薇薇，这是墨氏的总裁，这是洛小姐。”
陆薇笑的大方得体：“墨总好，洛小姐好。”
墨霆琛颔首，算是打招呼，洛千凝脸色僵硬，一言不发。
要有多大的自制力，她才能站在这里和陆薇对视。
这个女人，亲手结束了她的生命！
她恨她，也怕她。
谁会不害怕把自己折磨的体无完肤的人呢？
她无数次梦魇惊醒，无法克制的颤抖，心脏收缩着疼痛。
她想，只要报了仇，杀了陆薇，就结束了。
她的手包里放着卡莉的手枪，她只要对着陆薇的心脏开枪，这一切都结束了。
这时，陆薇忽然抬起手，冲着洛千凝和墨霆琛背后招了招手：“文渊！”
洛千凝脑子里“轰”的一声，像是一颗核弹扔进了她的身体，把她的无感炸的支离破碎。
她眼前有些恍惚，耳朵里都是嗡嗡声，满脑子回荡的都是陆薇那句好听的“文渊”。
这世上，她们都只认识一个文渊。
萧文渊。
暗渊集团的总裁，暗渊地下组织的老大，陪伴了她十几年的男人，陆薇的未婚夫。
男人穿着深蓝色的西装，有些混血的脸五官更加立体，几乎和墨霆琛差不多的身高，站在陆薇的身边，对她宠溺的微笑：“抱歉，来晚了。”
陆镇海再次介绍：“文渊，这是墨氏的总裁，墨总，这是暗渊集团的总裁萧文渊，也是薇薇的未婚夫。”
墨霆琛愣了一下，文渊这两个字，很熟悉，是什么时候听到过？
他转头看向洛千凝，洛千凝浑身僵硬，像个被抽走了生命的玩偶，站在他的身边，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叫文渊的男人。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洛千凝在酒吧喝的酩酊大醉的那一次，他带她回酒店。
她握着刀哭喊着说她被砍断了脚筋，被划花了脸，被子弹打穿了心脏。
她抓着他的衣服，一遍又一遍的解释她不是叛徒，一遍又一遍的说她的一往情深和出生入死。
最后，她哭的声泪俱下，她说，文渊，我好害怕。
墨霆琛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天所有的事情他都记得这么清楚，为什么洛千凝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刻在他脑子里。
那一夜，那句带着深情和依赖的“文渊”拉扯着他的心脏，后来，他调查了她所有的过往，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叫文渊的人，他以为，洛千凝只是喝醉了在说胡话。
可是现在，有一个男人站在他面前，彬彬有礼的跟他打招呼，他说：“墨总，久仰大名，我是萧文渊。”
墨霆琛伸出手回握，手掌不自觉的紧了紧，他自我介绍道：“墨霆琛。”
萧文渊收回了手，看着墨霆琛身边的洛千凝，问道：“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