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急迫，又黑咕隆咚的，都没细看。”曹南无仔细回忆了一阵：“好像挺清澈的，就是有点发红。”
“那就对了。”
“什么对了？”
夏枯雪又问了曹南无一个奇怪的问题：“黄山为什么叫黄山？”
“啊？这……”曹南无咬了半天嘴唇：“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是因为山体发黄？好像也不对，这山上的岩石都是黑的。”
“当然不是因为颜色，而是因为咱们中华民族的祖先轩辕黄帝曾定居此山炼丹，所以才被称作黄山。那我再问你，当初黄帝为什么选这里炼丹？”
“哦，我明白了。炼丹需要朱砂，黄山一定富含朱砂矿，矿体被地下河冲刷后，河水开始发红，日本人既然能采来朱砂，那肯定已经发现大悲地宫的所在……”
这下曹南无把现有的线索串起来了。
“不但知道，应该特别熟悉，所以才能第一时间想到借地宫遁走。”
“说得也是，这方圆几里没有路，说消失就消失，既然不可能是跳崖，那肯定是遁地了。”
两人揭开谜题，连忙进入大悲禅寺，走到巨大巍峨的地藏菩萨神像前，曹南无熟练地转动了佛指机关，神像双手裂开，露出一个入口。
曹南无从背包里掏出刚刚缴获的探阴爪，绑好固定点，和夏枯雪一前一后坠入菩萨身下的岩洞。
偌大的黑暗里，曹南无什么都看不清楚，浑身上下也找不出任何照明的设备。眼见黑暗越陷越深，她下降的速度顿时缓了下来，落地之后，更是犹豫半天，不敢前行。
“怎么？整天在陵墓下抓贼的人，居然怕黑？”
“笑话，我有什么好怕的？”曹南无嘴硬道：“以前都是带着照明装备的，再不济还有我的小阿弥可以照亮，哪有这么黑的情况？我当然需要点时间适应适应！”
“跟着我走！我能看到”
曹南无连忙乖巧地伸出手，夏枯雪却将锁自己双手的锁链，递出去一截给她。
曹南无握着比地下河水更加冰冷的铁链，心里一阵不爽。
这个男人可真是不懂体贴。
在阴沉昏暗的地下，夏枯雪凭借夜眼的能力，走得极其随意，闲庭信步一般带着曹南无来到了石棺前。
曹南无当时就是把假的百辟刀藏在了这口棺材里。
棺材四周有四尊石灯龛，夏枯雪捏符轻挥，纸符自燃，点亮了这四盏灯。
曹南无在灯光亮起来的一瞬间，就发现石棺旁，画着一个奇怪的标志。
像是一只鸟的图腾。
“他们真的来过这里。”
“你怎么知道？”
曹南无指着那个图腾：“这只地藏鸟的记号是我们镇墓师的标志，肯定是碑叔留下的。”
“看来你的同伴不是被抓走的！”夏枯雪猜出了另一个真相：“如果是被抓走，哪有闲情雅致画这么工整的记号给你。”
“我就说吧，碑叔怎么可能被抓。”曹南无这下才真得放心了同伴。“你看这鸟嘴指向的方向，应该就是他们离去的方向。”
图腾之中鸟嘴倾斜，喙尖位置恰好对着一条暗河，河水常年不见日光，极其冰凉刺骨，水色里隐约能看到淡淡的朱砂红。
“继续？”
“继续！”
两人涉水走了一段后，光明逐渐消失，曹南无趁着最后一眼看清楚夏枯雪的手臂，冲过去紧紧抓住，夏枯雪愣了一下，没有挣脱，任由其紧紧抓住，地下的水道逐渐收束，水流开始湍急，需要两人弯腰才能通过，又走了一会儿，水流量明显大了起来，连岩壁的石头都变得尖锐嶙峋起来。
“到出口了吗？”曹南无问道。
夏枯雪用手指湿水，举起来放在头顶，过了一会儿，手指依旧湿漉漉，明显没有空气流通的样子。
“还没有。到出口会有风的。”
两人再走下去，水位越来越高，已经没过了两人胸口，前面的水声也越来越大，轰鸣不绝。
两人之间只有满耳的水声，连说话都听不清楚了。夏枯雪在黑暗里看得异常清楚，前面突然看不到水面了。
他大惊失色，想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情况，连忙问曹南无：“你会游泳吗？”
曹南无隐隐约约听到夏枯雪在喊，但是听不真切：“你说什么？”
“你会……游泳吗？”
“不会啊，怎么啦？”
话音刚落，脚下的暗流忽然加剧，她猛地被抽入水中，咕咚咚地呛着水，激流旋转着将她裹冲向前。
出现在她前面的，是一处深不可测的地下河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