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衍行扇着炉火的手一顿,再次传来凉飕飕的一句,“你喝什么茶不觉是好茶?”
这话所指,说她分明不懂茶。
花似锦也没怒,像是未听到话语中的嘲讽,只是静静的将茶盏放回原位,不过语气亦是不善,“我看你的医术也不过如此,妄称神医,更是辜负了‘鬼见愁’之名。”
薛衍行人称“鬼见愁”,年少成名,传闻他能从鬼门关口抢人,死人都能医活,活有赛神仙之称。
只是为人死板又墨守成规,明明才二十出头,却给人一种已至花甲之年的老成感。何况能将雁北那风流洒脱之人气的默不作声,除了她花似锦便是他薛衍行了。
听闻此言,薛衍行‘啪’的一下放下手中扇子,从药炉边站起,身长玉立,面如冠玉,身着一身墨白色长袍,衣服的下摆与袖口皆绣着点点青梅,像极了清风明月的世外高人。
只听他冷哼一声,道:“鬼见愁之称不过是世人的评说罢了。何况我医术如何,还轮不到你来指点。”
花似锦与薛衍行之间的关系说是剑拔弩张都不为过,想当初,花似锦请薛衍行来为老夫人诊治可是费了好几番周折,最后才好不容易请到了他,虽然手段不甚高明。
所以如今这般状况,倒是不足为奇了。
花似锦好看的黛眉轻蹙,淡紫色的双眸潋滟流动着一丝不可察觉的怒气,“那我祖母的病为何不见好,反而越加严重?”
“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夫人的病越加严重了?”薛衍行淡淡的回答,唇角轻轻的漾起一抹弧度,似乎是在讥笑她的无知。
花似锦想起刚刚见祖母之时,她喝的那药汤药,刚想开口询问,可薛衍行像是知道她想问什么似的,清冷低沉的声音淡淡传来,“你莫不是想问老夫人今早喝的那碗汤药?”
花似锦阖下眼帘,晨光落在她的眼睑上,犹如一只金色羽翼,熠熠生辉,可吐露出来的话却不带一丝温度,“倘若祖母当真无碍,又何苦大清早便喝此汤药?!我看你就是浪得虚名!”
语气咄咄逼人,话中带刺,直对薛衍行。
此话一出,薛衍行瞬息散发冰冷至极的气息,仿佛每一次呼吸间都带着令人胆寒的凌冽之意。
世人皆知,薛衍行为人虽死板,但医术高深莫测,最在意别人评论他的医术。
拳头咯咯做响,怒不可遏,“你再说一遍?”
花似锦直接抽出鬼马鞭,往地一甩,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怎么?想打架不成?你以为我会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