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瀚隐秘地看了她一眼。
男人打开自己手中的小布包,拎着抖了抖,接着一堆金银首饰和一小堆银锭子从里面掉了出来,其中还有些玉佩,上面隐隐刻着什么字。
他膝行着往后退了一步,手掌一扬,示意他们可以上前来查看。
裴瀚给了宋齐一个眼神,宋齐于是上前,弯腰拨了拨地上那一堆金银珠宝,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玉佩,上面还带着些凝固的陈旧血迹。
宋齐拿出一方帕子包着,然后递给了裴瀚。
裴瀚伸手接过,凝神细看。
这支玉佩已经有些旧了,上面有些裂痕,看着已经有些年头了。正面雕刻着貔貅的样式,背后却有一个小小的“薛”字,如今这小字上已经彻底被血迹浸透,看着颇有些惊惧。
裴瀚知道,这是有些家族惯用的身份证明,一向只有家族的掌权人和嫡系会用,不好冒充。
旁边的莫子言也看见了这玉佩的全貌,心底先沉了一分。
裴瀚没说话沉默片刻,他忽然道:“宋齐,且暂时将他收押起来,对外就说这人就是凶手,证据确凿。然后,你亲自派人看守,除了我之外不允许任何人探监。”
宋齐领命。
男人脸色却倏忽有些沉了下来,只是看着裴瀚锐利的目光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之恶能被宋齐堵着嘴押走了。
待人都走后,裴瀚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莫子言坐下。
莫子言沉默着坐在旁边,开口:“我觉得……”
话音刚起,旁边的裴瀚却也开了口:“我认为……”
两人话赶话撞在了一起,面面相觑,不禁对视着笑了起来。
笑完过后,莫子言正色道:“在这种重要的关头忽然冒出个自首的凶手,在外人看来应当是那凶手见府衙追查严苛才心虚前来自首,但我们内部知道这事情绝对有蹊跷,这事儿不能就这么完了。”
她虽然这般说,但心底还是有几分忐忑,怕裴瀚觉得这事儿棘手打算就坡下驴,然而事实证明她确实是多想了。
裴瀚并没有这个打算,他捏了捏指节,是很明显的沉思模样,附和道:“没错,这凶手来得如此之巧,还提前准备好了我们验证身份的赃物,实在是不对劲。对方八成是被我们的节奏逼得有些着急了,所以就这么着急忙慌地推出来个替死鬼,却忽略了此事的不对劲。”
二人坐在一起,脑子里都是今日这个凶手前来自首的事情,以及它后面可能出现的事情。
这时,莫子言心有福至,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很幽深:“大人,既然是替死鬼,那便肯定有支撑他前来赴死的理由,一次审问问不出来,不代表我们查不出来,最好是从这人的亲眷入手,总有他出漏洞的地方,只要找到他的理由,我们就有可能从这方面攻破。”
她从前做法医时,就见过不少罪犯被人利用,其不惧生死的理由大部分都是其亲属。虽然时代不同,但人的弱点都是共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