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问的一怔，随即就反应过来。
那一嗓子嚎的无比七里诡异，与其说它是人声，不如说是鬼叫。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声音的出处，想必连我都会把那一嗓子怪叫当做鬼哭狼嚎。
那种声音，即使传到刀老二一行人的耳朵里，也未必会联想到我们身上。
况且，距离此前他追踪我们，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那些人也未必就还在附近。
想到此，我的心才稍安了一些。
张晓萱也逐渐放下了戒备，和我一起，缓缓围坐了篝火旁。
这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后半夜了。
启迪将压抑了半个世纪的秘密一吐为快，此时整个人看上去都轻松了不少。
他朝我一伸手，“娄凡，你那里是不是还有酒。有这种好东西，就别藏着了，拿出来共享吧。”
张晓萱诧异地望了我一眼，问我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的物资。
我嘿然一笑，将此前截胡刀老二他们的事情娓娓道来。
听闻我这里还有若干吃食，两个人顿时眼睛放光。
我将背包一摘，面包火腿午餐肉，统统掏了出来。
我们的物资奇缺，一路走来，都在吃压缩饼干，嘴里早就淡出鸟来了。
儿臂粗的火腿撕开，肉香顿时弥漫在整个山洞里。
肉香诱惑之下，张晓萱也已顾不上淑女形象，饿猫似的扑向了火腿肠。
启迪咕咚咕咚连灌半瓶烧酒，大叫了一声痛快，抓起一块面包来，就往嘴里猛塞。
两人一通风卷残云，直吃的嗝声连连。
烈酒入喉，启迪的脸就像充血一样，顷刻之间，被酒精烧得通红。
一夜亡命，我也倍觉浑身乏的要命，一连灌了几口烧酒之后，这才感觉轻松了不少。
渐渐酒足饭饱，两人进食的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
张晓萱最先住嘴，用审视的目光盯向启迪。
启迪虽然没有抬头，但是明显感觉到了异样，沉声问道：“怎么，你到现在还在怀疑我？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要是还有什么疑虑，不妨直说。”
“你骗了我们这么久，很难让我一下子就相信你。况且，你是一个一百多岁的老人精，让我完全信你，其实很难。”张晓萱果然直言不讳，但是随即，她的话锋就是一转，“不过，我想问的是另一件事，就是你身上的那张人脸。”
这话一出，启迪眼角地肌肉明显抽了一下。
我也随之惊了一下，唯恐两人一言不合，就会翻脸。
好在启迪没有什么过激的动作，“行，你问。”
“你身上的人脸出现多久了？”
启迪语气一沉，“快三十年了，大概上世纪九十年代初那会儿，开始显露的。”
“人脸出现之前，你就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吗？”
启迪沉思了一瞬，“没有，我身上除了和你们一样的黑斑之外，别无异样。”
两人一问一答，如同机械一样。
忽然，张晓萱的声音陡变，“黑斑会不会就是人脸出现的征兆，要是一直拖下去，我们两个的身上，是不是会出现同样的人脸！”
此话一出，启迪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显然，他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
我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跳都几乎漏跳了一拍。
难道我们两个的身上，也会长出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吗！
一想到那张妖异的鬼脸会出现在我的肚子上，我就觉得胃里一抽一抽的，不由得一阵恶心。
三人同时无语，场面陷入死寂。
在那一瞬，山洞里的时间也仿佛冻结了一样。
唯有篝火中那木柴被烧爆的哔啵声，还会不时的响起。
死寂持续了足有几分钟，可是就是拿短短的几分钟，对我而言，就如同半个世界那样漫长。
最终，还是启迪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
他缓缓摇头，语气当中充满了不确定，“这个，我也不太清楚。47年那次南玉之行，我们在打开青铜大门之后，我就晕死了过去。再醒来时，人已经到了北城。至于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概不清楚，也没有任何的记忆。更没有和我同样遭遇的人进行对比，所以，我无从知道结果。不过，你们最好做最坏的打算。不然的话，黑斑的出现就没有任何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