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他们两人也纷纷吃了一惊。
下一刻,张晓萱就蹲下身来,阴着那张俏脸,去摆弄那只步话机。
后盖被打开,那东西的内部已经烂的好像一团长了毛的八宝粥,还有一股子刺鼻的酸味扑面而来。
她不禁有些狐疑,“东西都烂成这样了,真的还能通过它,联系到我们的对讲机吗?”
“在这鬼地方,人皮都能诈尸,石头都能成精,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苦笑了一声,“要不你来解释一下,我收到的那组密电码又是怎么一回事。反正,那组暗码十有八九就是从这里发出去的。至于发暗码的人,要么就是下面那个死人头,要么就是现在你手里的这东西。甚或,它们压根就是同一种东西。”
至于那种东西到底是什么,我没有说出口。
张晓萱的神色却是瞬间剧变。
她的嘴巴动了动,最终没有说出来。
可是,我从她双唇翕动的动作中,看得出来,她想说的那个字,分明就是“鬼”!
至于那种看不见的东西把我们引到这里来,到底是什么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环顾四周,腐烂霉变的气息好像毒蛇一样,一个劲儿地往我鼻孔里钻。
此刻在我严重,这里分明就是一只巨大的铁棺材。
那种阴森如坟墓一样的感觉,让我不寒而栗。
我看了一眼启迪,提醒道:“这鬼地方不宜久留,依我看,咱们还是尽早离开为好,免得出岔子。”
但是此刻,启迪全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俯身蹲在沈之介的骸骨前,细细摆弄着他的每一根骨头。
吧嗒!
吧嗒!
骨头被拿起又放下,敲击在机身上,发出沉闷的声。
我抬头看时,他的身旁已将排列了一堆骨头。
这人的口味未免也太重了!
我顿觉心里一阵膈应。
就听启迪喃喃说着。
“一根腿骨断裂,三条肋骨断裂,左臂小臂腓骨断裂。”
“这么重的伤势,想必是在撞击的时候形成的。”
“可是奇怪的是,他的数条断骨上,竟然有隐隐愈合的痕迹。”
“这就说明,在坠机之后的很长时间里,沈之介依然活着。”
“可是,既然当时没死,又为什么最终没有活下来呢。”
“是出了意外?还是因为没能离开这里,活活饿死了?”
他的声音很低,既像是朝我们诉说,又像是在自语。
我被启迪的话所吸引,也附身下去观察。
就在这时候,忽然就听到启迪的嘴里发出啧的一声。
我问他,“怎么了?”
启迪沉默了半晌,方才回答,“沈之介的左手呢,去哪儿了?”
我此时才发现,沈之介抱胸的那条胳膊上空空荡荡的,手骨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我晃动着手电,在尸体周围寻找着,甚至翻遍了周围的垃圾,都没能找到那只断掉的手骨。
就在我讶异之时,就听启迪叫道:“别找了,应该是找不到了。”
我转身朝他望去,以示询问。
启迪端详着那只断掉的胳膊,语气有些阴森,“断臂骨头上的茬口十分整齐,而且有断口。这不像是腐烂之后自然脱落的,倒像是还没烂的时候,被人给砍掉的。”
我听得浑身汗毛炸立。
他虽没有明说,可是我已经听明白了这话里的潜台词:那只丢了的手,极有可能是在他活着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砍掉了。
不然的话,尸体不会是那种一只手伸,一只手缩的姿态。
那种动作,摆明了是人在剧痛之下,本能的收缩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