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奇怪的是,这一晚上,那骇人的梦魇仿佛消失了。
直到天光大亮,被人踢了一脚,我才悠悠醒来。
我迷迷糊糊到潭水边洗了把脸,就发现启迪和张晓萱两人正在从青藤上扒皮结绳。
两人无不精神饱满,神采奕奕,显见昨晚全都睡得不错。
我愕然了一瞬,试探问道:“你们两个昨天晚上有没有做噩梦?”
张晓萱摇头,表示没有,“这么巧,你也没有……”
话没说完,她的目光陡的一颤,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
我们两个齐齐望向启迪,“你呢?”
启迪神色冷静,似乎早就料到我们会有此一问,徐徐答道:“昨晚我就跟你们说过了,只要有刑天人头在,任是什么牛鬼蛇神妖魔邪祟,统统都得靠边站。现在,你们总该信了吗。”
“你是说,那个青铜的脑袋,把纠缠了我们几个月的噩梦给镇住了?”我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始终都觉得有点儿难以置信。
那颗青铜的脑袋真的有这么霸道吗,连噩梦都不敢在他的面前现形。
“你以为刑天战神的名号是白给的吗!别说是噩梦了,接下来的一路上,恐怕再也不会有什么邪门古怪的玩意儿敢出来纠缠我们了。只要先一步找到青铜大门,解除我们身上的诅咒。咱们的事就算是大功告成了。”或许是因为上过战场的缘故,启迪的脸上总是带着一股子凛然自信的神情。
这种神情让我们信任。
即使明知道接下来的一路,并非像是口中所说的那样好走。
可是我们依然觉得,这件事能办成!
望着新编的一队青皮麻绳,我讶然望了启迪一眼,“这是什么意思,你别告诉我,还有一段悬崖峭壁让我们走?”
启迪却嘿然一笑,避而不答,“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这一上午,我们三人联手编织出了近三百米的青皮麻绳,堆在面前,如同小山一样。
中午时分,启迪照样割了几块蛇肉,烧烤熏制,当做午饭。
下午一点钟左右,日上中天,阳光开始洒进天坑之中。
破碎的阳光被头顶的青藤老树割裂,如同碎金一样洒在我们的面前,斑斑点点,十分的漂亮。
那一刻,天坑之中美得惬意,美得安静。
启迪抬头望了一眼中天,“差不多是时候了,走,上路!”
说完,他就抱起一团青皮麻绳,朝着瀑布方向走去。
张晓萱紧随其后,跟了过去。
“你们要去哪儿?”话没说完,我恍然明白过来,这个天坑并不是终点,传闻中的那个地下遗迹才是我们真正的目标。
看这个架势,通往地下遗迹的通道,应该就在瀑布附近。
谁知启迪一路急走,知道瀑布下的深潭岸边,方才停了下来。
他神色沉沉地盯向寒潭,目光深邃的像是要洞穿水底一样。
我骇然一瞬,不禁脱口问道:“你不会告诉我,通往地下遗迹的路,就在这座水潭里吧。”
启迪重重地一点头,我顿时就觉得一阵眩晕。
“你猜的没错,通道就在水底下。”
“本来,通道洞口是在水面之上的。”
“可是现在是雨季,这条临时大河的水量太过巨大,所以淹没了洞口。”
“所以现在,我们只能走水路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