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绝望，那种骇然，即使没有亲身经历过的我，也不禁胆寒，不禁心颤，更何况是亲历这一切的启迪。
此时他的脸色铁青，难看的好像死人一样。
张晓萱望着那具自噬的尸骸，瞳孔骤缩，连嘴唇都微微颤了一下。
“启……启迪！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启迪咬牙闭嘴，死寂了良久，才把自己从那种绝望的回忆里抽离出来，用近乎冰冷的声音回答道：“是营啸！”
我惊呆了一瞬，方才反应过来。
营啸这种事情，以前我在古籍记载上，倒是见过几次。
不过，那种描绘近乎见神见鬼。我一直都是当做志怪小说来看的，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所以的营啸，也叫炸营，简而言之，就是人从睡梦里惊醒之后发癔症。
一个人发病那叫癔症，可是一群人发癔症，那就是了不得的大事。
古籍上记载，几次大规模的营啸事件，都导致了士兵之间互相屠戮，最终损失惨重。往往一次营啸之后，活人所剩无几，只留下一地的尸体。
我记得最近的一次有记载的营啸事件，就在解放前。
传闻孙元良的第16兵团在突围之后，半夜宿营的时候，忽然爆发了营啸。八万余人互相屠戮残杀，把一个好端端的宿营地变成了人间炼狱。
那一夜，所有人都跟鬼上身一样，残忍暴戾，嗜杀嗜血。
仅仅过去几个小时，偌大的第16兵团就已经死伤殆尽。
当天明时分，营啸结束的时候，整个兵团八万余人，活下来的不足四百。
这件事在当时，一度引起轰动。
孙的16兵团也就此崩盘，以至于当时的国党军队人心惶惶，大股部队的军心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营啸这种邪门儿的事，可以在一夜之间，弄死几万人。
与之相比，死在这里的十几条人命，简直都不够开胃菜的。
想到此，我就感觉一阵不寒而栗。
只是，刚才听启迪话里话外的意思，这场邪门儿的营啸事件，似乎和青铜锁链有着莫大的关系。
闪念间，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忽然就意识到了其中的关键。
“启迪，你是说，当年的营啸事件就发生在触摸青铜锁链之后？”
启迪缓缓点头。
“对！”
“地下山洞里潮湿闷热，青铜锁链上却无比的凉爽。”
“当时，我的兵就是贪图这点儿凉快，所以睡在了这上面。”
“结果半夜营啸，睡在锁链上的人全都发疯，自相残杀。”
“那些人，无一例外全都死在了这里。活下来的，都是由始至终都没碰过青铜锁链的。”
听到这里，我心里狂骇。
要是启迪所说不假，那我这个碰过青铜锁链的人，岂不是要半夜发疯，残杀人命。
启迪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安慰道。
“放心，你没事。”
“咱们三个人里，就属你菜。”
“到时候，就算你发了疯，我也有把握制住你。”
说完，他猛地挥舞枪托，朝着空气里狠狠砸了一下。
那个意思，不言而喻。
要是我疯了，恐怕就得挨他一枪托。
瞧他那咬牙切齿地狠辣神情，这一下子非砸我个脑浆迸裂不可。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心说你他妈这是摆明了想找茬弄死我啊。
启迪这个人，当朋友处，能交心换命。
可是要是成了对手，他下手的那个狠劲儿也绝对不是盖的。
以他的做事风格，我要是真发了狂，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