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
除非母亲一直仍在使用这台座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满面疑惑地走到那台座机面前,伸手慢吞吞地拎起那绿色的老式话筒。
“喂……?你是?”
“我是你母亲的朋友。非常遗憾,告诉你一个坏消息,那个所谓的凶手,已经畏罪自杀了。”
“你说什么?所谓的凶手……是什么意思?!”
陆嘉宁愕然瞪大了双眼,鼻孔微张,咻咻地喘息着。
“你还不明白吗?真正的凶手,不过是拿钱买了那个司机的命而已。这样做,那个人才能置身事外,而一个司机的命,对于那个人来说,又值得了几个钱呢?”
那道声音叹息着,颇为遗憾地道,“原本,我也不确定,那个人是真正的凶手,可是,刚刚我得到消息,司机自杀,以一种非常惨烈的方式……这便坐实了我的猜测。他选择速死,不过是为了家里人尽快顺利拿到那笔钱出国,从此远离是非之地,过上安稳富裕的生活。”
陆嘉宁一颗心脏疯狂地跳动着,几乎快要从嘴巴里跳出来。
“你……你在胡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到底是谁,你是谁?你给我说清楚!!你在这里神神叨叨的干什么?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他大声质问道。
“我说了,我是你母亲的朋友。至于我如何证明我和你母亲是旧识,只要你想,我可以拿出很多很多证据来,其中最有力最直接的证据,莫过于这台座机,不是吗?你家这台作为装饰用的座机,十多年没在你面前响过了吧?而我,之所以能打通,恰恰是因为,我与你母亲一直私下里通过这台座机联系。”
老式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声音优雅而富有磁性,甚至,还略带一丝悲悯。
陆嘉宁有些茫然地抬头,望向对面墙壁上悬挂着的母亲的肖像。
那副油画上,母亲嘴角噙着一丝蒙娜丽莎式的微笑,眼睛欲语还休。
母亲生前,是非常喜爱这幅肖像画的。
此时陆嘉宁望着冲他微笑着的母亲,只觉得一切都充满了诡谲的意味,令他捉摸不透。
母亲好像以她的突然横死,诠释了他面前的这幅画。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要再给我故弄玄虚,你告诉我,杀死我母亲的真凶到底是谁?!”
陆嘉宁的声音由虚弱渐渐变得愤怒,声音也越来越大。
“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我要杀了他,我要为我的母亲报仇!!”
“是你心里猜测的那个人。其实,你知道答案的,不是吗?”
那人声音含笑,以一种奇异的温柔的语调安抚着他,“身为你母亲生前挚友,我十分愿意帮助她的儿子完成复仇——如果,你愿意的话。”
“……!!”
陆嘉宁猝然瞪大了眼睛。
握着话筒手柄的指关节由于过于用力,而发出了嘎嘣咯嘣的响声。
兰沨从酒店套房内走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花晴空不知道兰沨和墨修寒在里面做了什么,只知道她进去时,墨修寒正躺在床上,合着眼,面色惨白。
见她进来,他张开眼睛,没等她开口,就低声道:“我没事。”
“大叔,你的腿……以后还能站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