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怎么想到要买铺子的?”米冬问。
“刘家倒台,所有财产充公,县衙对外出售田地商铺,我就买了下来。”张成言简意赅。
不过,心底还有一份隐秘的原因他没法说出来。她时不时眼巴巴望着那些铺子,眼底的渴望太明显了,明显到他忍不住想要帮她实现那份渴望。
果然,得到铺子后她那么欢呼雀跃,和他想象中的一样。
有了铺子,米冬就更加干劲十足了,立马拉着张成直奔镇上的木匠家定家具了。
她在脑海里很快想好了铺子的布局,盘算着店里需要的各种家具和工具,朝着一家家需要的店子奔过去。
中午,两人就在街上的面馆里吃了碗面。
一通忙碌下来,天色已经暗了,两人这才坐上牛车回村。
一路上,米冬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分配铺子的利益。虽然在外人看来,她和张成是夫妻,但两人心里清楚,他们还是各过各的,而且以后也是要分开的。
想着自己一直在占对方的便宜,铺子又是张成的,米冬决定以后的利益就三七分。自己占三成,张成占七成。这样,慢慢地也能把自己欠他的钱还清。
她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张成不同意,坚持要五五分。
“罢了,铺子租给你,每月付我租金。”眼看敌不过米冬的能言善道,张成忽然来了这一句。
那怎么行?米冬更不干了。肉脯的原材料是张成提供的,做肉脯也是用他家的厨房,她现在住在人家家里,娘和姐姐也搬过去了。为了救她,张成甚至牺牲了自己的婚姻。欠他的越来越多,他不参与利益分配了,米冬还怎么还清这些欠债?
米冬这才发现,张成也挺倔强的。两人都不退让,准确地说,是都争着把利润推给对方。
僵持不下,后来还是沿用了以前的办法,利润五五分。
牛车还没到山脚下时,米冬远远看到前面蹲着一个身影。
“爹?”靠近了,她才认出人来,“你蹲这干啥?找我吗,怎么不去家里等着?”
“冬儿,你奶让我把你娘接回去。”米大富站起身,闷着声音道,“还说再不回去,就让我休了她。我想着你娘身子才刚好点,不能现在回去,再累垮了可咋办?我也不能休了她,现下不知道咋办了,来找你想想办法。”
“爹,你有没有想过分家?”米冬将自己一直念在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就你和娘分出来自己过,最好是跟我一起过。”
“这可不成。”米大富连连摇头,“你奶奶还在呢,她没提分家,做儿子的哪能主动提出来,这太不孝了,不行不行。”
米冬还欲劝说,但看她爹坚定的态度,知道一时半会也劝不好,只能以后徐徐图之。
看着自家爹愁眉苦脸的样子,米冬忽然有了办法。
她拿出店铺的钥匙:“爹,我和张成在镇上置了一间铺子,还缺个看店的人。要不你以后就住店里,帮我看店卖肉脯,我给你一个月三贯的工钱,等你拿了钱奶奶就不会说你了。”
这个工钱是米冬根据现在的物价定下的,在码头扛货一天也就100文,一个月差不多就是三贯钱,在码头也不是天天有活干,一个月能挣到两贯就算不错了。
在铺子里不用风吹雨打下力气,这个价算是高的了。米冬不是舍不得给自己爹多拿钱,主要是现在没分家,以她爹那个孝顺样,最后这钱保准一分不留全部送到老太太手里。
想要多给爹银子,还是等分家了再说吧。
听到女儿说置铺子了,米大富很为她高兴,对张成也更加满意了,乐得直说:“好,好!”
而且现在刚忙完春耕,米家就那么几亩田地,地里也没啥活要干的了。
往年这时候,米大富也是要和他大哥去镇上打零工的。
虽然住在店铺里是一种逃避,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能暂时不用面对老娘,而且妻子还能继续在女儿家养身子,米大富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他接过钥匙,高兴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