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眼的灯光照在她的身上,沈清徽坐在下面看着,唇边也扬起了一些笑容。
他忽然想,要是哪天江鹊与他有了另一个小生命,他也不愿意以家庭或爱的名义将她束缚,这是他好不容易才遇到的小玫瑰,好不容易才见到了她羞怯地开放,玫瑰花不应被摘下保存,而是要一路开放,她永远都是江鹊。
主持人要江鹊发表一下感想,她没有事先准备好稿子,在有些紧张的时刻,她的视线看着最后一排的沈清徽。
好像也是这一刻,她想起在某个夜晚,沈清徽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在无人的广场,那天是她第一次站在滑板上——也是她第一次呼吸到自由的风。
沈清徽的声音比那天的晚风还温柔。
“我希望你做一个勇敢自由的女孩,永远不怕失败,但是在我身边,你不勇敢也没什么。”
“江鹊,你要向前跑,去大胆自由地做你要做的事,无须顾忌退路,我就在你身后。”
他给的爱,从来都不是浮于表面。
是要她明白她值得被爱,她也可以大胆地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
要她自信,要她勇敢,要她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江鹊。
江鹊的视线定格在沈清徽的脸上,周围的灯光很亮,她的目光里只有沈清徽。
像一句很古老的话:外面风雨琳琅,漫山遍野都是今天。
—
这年冬天,又是一年春节。
江鹊早早放假,沈清徽更是。
沈清徽计划着带她出去走走,江鹊怕冷,一整天宅在家里,穿着一条睡裙,说才不想出门,淮川的冬天还是让她不太适应:潮湿,偶尔下几场雨,天气更加湿冷。
沈清徽也就由着她。
院子里的龙沙宝石又秃了,干巴巴的枝桠,沈清徽是偶尔去修剪一下。
院子里的花,又挪到了二楼的玻璃温房里,这只喜鹊,在这样的隆冬天,别有着一处春天。
江鹊常见沈清徽晚上还在书房里忙,今天没忍住好奇,翻到一盒冰淇淋拿着上楼,推开门,看到他坐在电脑前,江鹊舀了一勺冰淇淋,凑过去看屏幕。
沈清徽也大大方方把屏幕转过来,还伸手将她拉进怀里。
酸甜的草莓味融化,江鹊看到屏幕上是好几个婚礼策划的方案。
有各种各样造型的教堂,各式各样的花束拱门设计。
江鹊忽而想到什么。
“还有三个月就到春天了。”
她的长发披散着,垂下几缕,差点沾到冰淇淋,沈清徽从自己的口袋里摸了下,找到一根黑色的发圈,而后将她的长发束了起来。
“我知道,”江鹊转头说,“你有很多朋友要来吗?”
沈清徽一愣,细想,好像也没几个。
江鹊这边更别说,也就是办公室的几个人。
“那我不想办婚礼了,我想跟你去旅游。”
“怎么会这么想?
这样的仪式,别人有,你也要有。”
“那别人可不是我,我想跟你去你以前去过的地方。”
“我以前去过很多地方。”
“对呀,我干脆多请些假,我们慢慢去,”江鹊笑着,将一勺冰淇淋递到他唇边,“你走过的那些路,也有我陪你一起。”
沈清徽哑然失笑,似乎也是考虑了一会——其实是想了想路线。
“那大概要三个月。”
“好。”
江鹊说,“婚礼就不要大费周章了,在淮川就挺好。”
沈清徽表面应着,其实也知道江鹊的小心思。
他们两个,拥有的大概也只有彼此。
新年的除夕夜,江鹊说一定要吃水饺,才是团团圆圆,沈清徽笑,也不舍得只让她自己忙,两个人在厨房里,竟然也做出来了四菜一汤——江鹊也就只包了个水饺。
在一点空档间隙里,她抬头看,热气腾腾的厨房里,沈清徽的袖子半挽,问她还想吃什么。
要是以前,可是又要眼眶发酸,现在这样的温馨,江鹊只觉得甜的像蜂蜜,往后的每一天,虽然还尚未发生,但都是充满着期待。
来年入春,江鹊的心总是跳着,暗中偷看沈清徽,他神色如常,这总让江鹊有一种微妙的直觉——他肯定在秘密策划着什么不许她知道。
早上时沈清徽送她去上班,江鹊像模像样地翻看着手机。
回想起他求婚前还要去寺庙里许愿,后来还挂了个同心锁,江鹊觉得他多少有点“迷信”。
结果打开了老黄历,四月春末,有六天“宜嫁娶”。
江鹊的表情又垮了。
一个红灯,车子停下,沈清徽笑着看她,“今天我们出门早,不会迟到的。”
“我没有在想这个。”
“那在想什么?”
“我在想,四月六天宜嫁娶,你到底选了哪一天……”
沈清徽被她逗笑了,“今天才四月二号。”
“也是,你提前告诉我,就没有惊喜了。”
说完江鹊也平静了点,当初她提前回来,错过了他的求婚,这回应该耐心等着。
沈清徽趁着红灯的空档,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下,“就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