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卿默默接过伞,便感觉温暖的血流从袖口流淌而下,把右壁都浸透了。
他不禁有些愣神,这才发现小臂上划出了一道不浅的口子。
刚才对战侍卫时,他的手中只有一把折扇,时间拖得越久,对他就越不利。所以他不惜以手臂挡刀,以尽快结束战局。
他没有管流淌的鲜血,举步踏出了屋檐。
雨点打在伞面,噼啪作响。
打在他的心上,扰乱了思绪,脸色越发凝重了起来。
皇帝终于朝他出手了!
……
时间转瞬至傍晚,顾言卿提笔的手一顿,起身套上外衣,飞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砰!”
寂静的夜色中,略微一丝声响都异常清晰。躺在床上的秦惑猛地睁开了双眼,一颗心逐渐收紧。
她有些不耐地皱起了眉头。
究竟是那个小贼,半夜扰人清梦!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就当她缓缓摸向枕边的匕首时,一声清冽的声音响了起来。
秦惑愣了两秒,倏地直起了身,看清了不远处的人影。
“顾言卿?”
片刻后,屋内的烛火被点燃,飞吹过火苗,两人的影子在墙壁上一弹一弹地跳动。
“嘶——”
秦惑表情狰狞地掀开顾言卿的伤口,拿起一旁的白巾重新包扎。
“你……够了。”
顾言卿无奈地看向她,本来不痛的伤口,被她这么一搞,还真有些隐隐作痛了起来。
秦惑撇撇嘴,叹道:“你懂什么!我这是在替你肉痛,替狗皇帝卖命这么多年,他一言不合就要杀你。”
顾言卿被她这个表情瞬间逗笑。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也真诚地往上扬了扬。
秦惑诧异地看过去,疑惑道:“笑什么?莫不是发烧了?”
接着她做戏一般覆上了他的额头。
但下一刻,她便笑不出来了。滚烫的温度通过手心传递了过来。
“你真发烧了!”
顾言卿也是一愣,讷讷道:“有……吗?”
他抬手覆在了秦惑的手背,随即又是一愣,温软的触感接触掌心。他触电般地收回了手。
“可能是白天淋了雨。”
秦惑没有觉出他的异常,轻轻叹了口气,从一旁的药箱里拿出了一包治疗风寒的药。
她塞到顾言卿的手心,说道:“伤药和风寒要不能同时用,或许你府里有更好的,不用我给你的也行。”
顾言卿微微一笑,手指颤动捏了捏药包,随后珍重地放到了怀中。
秦惑斟酌片刻,开口问道:“端王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顾言卿嘲讽一笑,端起茶盏道:“我自然不可能帮皇帝杀端王,答应他也只是一时之策。”
秦惑轻点下巴,赞同道:“如此以来,你就不要再出现在皇帝面前了。他现在对你生了杀机,难保没有第二次第三次。下次就不会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