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啥啥没有,一问三不知,就算三清真人来了也没法找啊!
顾月清忍住心头熊熊燃烧的怒火,压着声音:道:“生辰八字你总该有了吧?”
大明朝有合婚的习俗,男女成亲前都要互相通八字,八字相合才会谈婚论嫁。
男人歪着脑袋想了想,猛然点头。
只可惜他被困在竹筐里,脑袋稍微一动便装在筐边上,霎时鲜血直流,他也毫不在意,报出了王文远的八字:“丁酉,丁未,己亥,乙卯。”
顾月清掐指算了算,骤然眉头一紧。
难怪王文远一去无踪影,这并不是他做了负心汉,而是他……死了。
“他的八字日坐己火,年月丁火,火太旺又不通月气,坐下印生,难从,身弱无疑,印为寿元星,但被时亥冲,隐患,待岁运引发,如果我没算错,王文远死在了进京赶考的路上!”顾月清惋惜的啧声,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命数天定,她也只能一声长叹。
“死,死了?!”男人呆呆望向虚无处,像是呢喃又像是和谁说着话,“不会,他怎么会死了呢?不会的……”
随即他怒目看向顾月清,声嘶力竭质问道:“你是不是想骗我走编的谎话!”他力气极大,撞得竹筐发出“吱吱”的声响,险些散架。
顾月清摇了摇头,收起了脸上的笑:“千真万确,我没有骗你,这个八字只要是稍微学过命理的先生都能算出来,若是你懂这些,也就不会白白守着宅子好几年了。”
竟然死了……
男人仿佛瞬间被抽走了灵魂,双目无神凝视门前的纸灯笼,这是他前年找到宅院时,前一任主人亲手挂上去的,一转眼已经两年了。
顾月清看了一眼莫奂生,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松开桎梏。
莫奂生收回脚,掀开罩在男人头上的竹筐:“你走吧。”
男人却一动不动,躺在地上仿佛躯壳。
月色西沉,天边逐渐发白,约摸四更天了。
“你再不回去就要爆体而亡,快走!”顾月清反倒急了,拎起男人的脑袋一把丢到院子里。
男人也不躲也不逃,任由自己的脸颊摔在地上,嘴角映出嫣红的血。
“都死了,他们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用,一起死了算了。”男人仰面抬头,头顶的天黑的像墨汁。
黎明之前最黑暗。
“大哥,你要死也别死在我院里啊,等会儿我的孩子醒了,看见你的头会吓坏的。”顾月清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这人怎么一点不懂眼色。
男人错愕看了一眼顾月清,觉得这番话冰冷又扎心。
里屋干草上的两个小萝卜头还在熟睡,并且睡眠质量非常高,这一通动静丝毫没有吵醒他们。
寒风吹过,莫祁月包子似的小脸皱成一团,翻身裹紧被子,一不留神把莫祁山身上的被子也卷走大半。
莫祁山皱了皱鼻子,呢喃两句便滚向妹妹,两人紧紧依偎着。
看着眼前一幕,男人眼泪不住地流,他记忆中妹妹小时候也总是和他抢被子,还会一起睡。
他吸了吸鼻涕,重新飞了起来:“我不会死了,谢谢你们告诉我真相,以后我也不会来了,我要回南疆去。”
说罢男人的头颅一闪,直直飞出了院子,须臾间便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