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清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她微微弯腰,手掌搭在他肩上:“明文,学堂的事情我会解决,每个月的银子也会按时给你,不要担心,姐姐没你想的那么穷。”
她伸手晃了晃腰间的荷包,里头碎银子碰撞发出悦耳声响,仿佛人间天籁。
顾明文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顾月清,重重点头:“嗯!”
瞧见这么多银子,月儿眼珠子咕噜噜只赚,站在街边卖糖葫芦的铺子前不走了,撒娇道:“娘亲,月儿想吃糖葫芦……”
大眼睛眨巴像星光,顾月清无奈笑了笑,拿她没法子,便掏出银子道:“老板,来四串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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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进丁家后,顾老头夫妇仿佛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时不时和自家孙女添油加醋嚼嚼舌根,日子过得比神仙还清闲。
“你是不知道,顾月清是个败家娘们,赚了点银子烧包的很,又是买大宅子,又是买马车,那宅子大的,里头能种二亩地!”赵婆子狠狠咬了一口桌上的糕点,夸张挥手讲的唾沫横飞。
她还记恨着顾月清不让她借住的事情,咬牙切齿道:“四个人住那么大的宅子,也不怕压不住地气!就是有钱烧的慌!”
想到丁家宅子比顾月清的大上好几倍,她话锋一转又说道:“她就是个土里刨食的丫头片子,又不像姑爷和你一样有这么多下人伺候着,住大宅子也是糟蹋了。”
顾婷婷一身绯红桃花外袍,头上发髻高高梳起,露出半边消瘦光洁的脸颊,她云淡风轻地坐在桌前,手中的核桃已经捏的粉碎。
顾月清也来镇上住了!
见她不说话,赵婆子说的更加来劲:“你不知道,那个莫家的小子,看着人高马大仪表堂堂的,竟然是个耙耳朵,怕她怕的厉害,让往东不敢往西,让打狗不敢撵鸡,家里就顾月清一个人做主,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算什么男子汉!”
那天顾月清赶他们走时,莫奂生没有为他们说话,反而帮着顾月清,因此也被赵婆子记恨上了。
“还是咱们姑爷好,是举人老爷,还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你,这样才叫男人呢!”赵婆子笑的一脸讨好,恨不得把丁贾诩夸到天上去。
赵婆子不知道的是,顾婷婷此时心中已经醋海翻腾。
凭什么,凭什么顾月清过得这么好!
丁贾诩看上去相貌堂堂,私底下……
她伸手紧紧攥着手帕,核桃碎无声落在手帕里,锋利的碎片扎破手掌,她却完全感觉不到疼痛,眼神划过凶光。
要是当初顾月清嫁给丁贾诩,现在受罪的就是她了!
什么荣华富贵,什么举人娘子,她都不想要,一点也不想要了……
还不如嫁到普通庄户人家里,省的每天仿佛心在油锅里一样煎熬。
可惜,没有如果!
见她不说话,赵婆子也察觉到不,心里忍不住叨咕起来:以前在村里的时候顾婷婷最喜欢说话,也能说,和三五个婆子朝一天也不累,现在这是怎么了?
“还是咱们丁姑爷好,以后他中了状元你就是状元娘子,说不定还有凤冠……凤冠霞帔呢!”赵婆子把从村里听来的好话说了个遍。
可顾婷婷还是不冷不淡的,低头浅浅笑了一下,好像并不高兴。
“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告诉我一声!在这住了几天了?!”
正说着,外头传来尖锐刻薄的声音,几人立刻抬头,望向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