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关于父母的记忆其实已经不多了，只剩下惨烈的车祸、触目惊心的血色、医院里行色匆匆的白大褂……
还有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知道父母肯定爱过自己。
很爱很爱……
可是看到照片里充满爱意的眼神，只让她觉得痛苦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那些曾经拥有过的、她还来不及感受的东西，这辈子再也没机会感受了……
慕晚星猛地转身，仰着头做了个深呼吸，差点儿站不稳而摔倒。
慕容诺没有错过她的反常。
“抱歉，那个……我……”
尴尬得站起来，想把照片收起来。
但还是迟了，现在再收就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更尴尬。
她很难过，背对着他，不让他看到自己失态。
他把手放在她纤瘦的肩膀上，无声地安慰她。
许久，传来他轻声的叹息。
“小时候我父母满世界地飞，我在大伯父大伯母身边生活了三四年……”
“他们，都是很温柔的人。”
提及父母，慕晚星原本绷住的情绪瞬间崩溃了，眼泪跟珍珠似的往下掉。
怕自己难过，但又忍不住想听。
慕容诺压抑着心底的悲伤，缓缓开口：“他们很爱你。”
她点点头，知道的……
她一直都知道。
“大伯父总说，等你长大了要给你盖一座城堡，你可以不做公主，但是你要快乐地做自己。”
“所以你要快乐地活下去，替他们活着，不要将就，也别学不会照顾自己，好吗？”
“他们……只是换了种方式继续爱你。”
娇滴滴的小公主哭得狠了，依旧是没有声音的，只是肩膀小幅度抽动着。
她真的太惹人心疼了，慕容诺想抱抱她，安慰她，但又怕自己过分的举动会唐突了她。
喉结上下滚动，咽下去的都是苦涩的。
慕晚星哭得够了，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才抹掉眼泪转过来。
勉强一笑：“我知道的，谢谢哥哥还保留着这些。”
若是一点儿念想都没了，才是真的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这些照片我可以带走复印一份么？”
慕容诺冷峻的脸上闪过难言的痛意，温柔的手臂捏捏她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拿了纸巾给她。
“当然，这些本来就是给你留的，想着哪一天给你。”
他让慕晚星等着，转身走出去，到另外一个房间。
满脸泪痕的少女抹着眼睛，强迫自己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再去看那照片，还是觉得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