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鹿看向了吕施。
“啊？”
商鹿一个个拆开，却发现每个盒子里都放着一张写了名字的小纸条。
许则走上前来，朝她露出一个浅笑，道：“长子的试镜已经结束了，等会就轮到你们。”
他原本就想找新人，如果对这两个新人足够满意，也不至于再找她们过来试镜。
商鹿觉得自从搬到这里来之后，她似乎快成为了半个废人。
和林颜颜在一起待的久了，商鹿的性格也变得更外向嚣张了些。
小米忍不住露出笑容，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又拿出一个盒子：“这个是给姐姐还有迟宴哥哥的。”
牛是她给许则吹的，要瞪瞪她！
“嗯。”许则点头，但声音里还是有几分不太确定：“今天还有其它很优秀的演员，我不确定宋导会不会选择我。”
所以这些人里，商鹿摸不准宋泽谦对于自己的态度，但是这些人里他最满意的应该是吕施。
因为她曾经也是如此，很认真地记下过生活中每一份很小的善意。
商鹿目光落在他手上，问道：“你怎么也戴上了？”
商鹿心中有那么一丝忐忑，但是又以最快的速度让自己冷静下来。
比如那个小墨镜图案的项链，果然是送给宋泽谦的。
小米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小袋子，打开里面装满了小盒子。
看着他的背影，商鹿直接吐槽道：“我看他选错角色了，应该去试镜次子，性格明明更合适。”
商鹿在家照顾了小米两天。
商鹿没想明白，看向小米问道：“小米怎么会给我和迟宴哥哥做的是戒指呢？”
“原来是这样啊。”商鹿戴上了其中一枚戒指，意外发现居然正合适，便举着手问小米：“好看吗？”
小米点了点头，又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们上了手工课，老师带着我们去做了一些项链和戒指。”
《恶》已经公开招募演员了，只要是宋泽谦的电影，对于几乎所有的演员来说都依旧是一块“绝世好饼”，这场厮杀还不知道有多激烈。
小米上车之后，商鹿便将奶茶递给了她，道：“迟宴哥哥去排队买的，快尝尝好不好喝。”
宋颜雪向死，而王灿向生。”
这一轮下来，便直接淘汰了大多数人。
于是宋泽谦直接道：“第二轮面试，不需要你们进行任何表演，我只需要你们给我一个答案，《恶》的王灿，和你们之前演过的那两个角色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这些都是很琐碎的小事，但是商鹿听得都很认真。
迟宴便拿出手机给那边回复了条消息直接询问，很快得到答案后便抬头：“商慕他爸的生日。”
人物区别，人物的根本行动力，无数在程宝娇的课堂和薛紫珊王荣平时教给她的知识都在此刻一一浮现。
迟宴难得主动联系了商慕。
半个小时后，宋泽谦和编剧们回来。
商鹿眨了眨眼，立刻明白了：“所以你也是进入了长子角色最终轮的试镜？就是说我们有可能要一起演宋导的电影了！”
然后她回答：“我们之前演的角色都是单人被压榨，对于亲情的感知更多的是缺失。但是这次是群像电影，我们虽然被父亲压榨，但是无论是兄弟姐妹还是与母亲之间，这份亲情依旧存在并没有磨灭，我觉得更多的是爱而不是恨，哪怕弑父的行为也是因为对于母亲的爱。”
这个不同的出发点，似乎也是《恶》里的幺女与她们所演的角色的不同。
小米背着书包走了出来，在看见商鹿从车窗里探出脑袋的那一刻便小跑着过来。
至于另一位名叫纪云，则是和宋泽谦曾经有过两次合作，不过都是出演配角。
但是在意识到商鹿在看自己的那一刻，吕施只是腼腆朝她笑了笑。
迟宴却突然间问她：“下周四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对你家来说。”
商鹿还是忍不住问道：“那种恨与挣扎，你是怎么演出来的？让我感觉既绝望又有希望。”
怎么想都好怪啊。
商鹿心脏跳得很快。
商鹿更加好奇接过，却在看见盒子里摆着两枚戒指的时候愣住。
商鹿到达约定试镜地点的时候，却意外看见了个熟人。
小米可谓是一碗水端平，礼物准备的小讨厌的大家人人都有份。
周二。
“原来是这样。”商鹿停顿了几秒，也道：“没想到我们俩连表演方式都有点像呢，我的父亲似乎也没有那么过分，但是他对我很不好，我很怕他，我觉得他就像是一个疯子。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我第一个就杀他。”
但商鹿本身的性子就有那么一点懒，她觉得这样的日子可真不错。
吕施不好意思笑了笑，又小声道：“你也演的很好。”
她松了一口气，但又更加紧张。
商鹿看向吕施，真诚夸赞道：“你刚刚演的真的很好，好厉害。”
前两天嗓子有点疼，老师给了她一个好大的梨子。
宋泽谦直接道低头看时间：“一个人一分钟，谁先来？”
为什么几十年没有办过任何生日宴席的家庭，商父会突然要那般隆重举办宴席庆祝他的五十岁生日。
屋内只剩下商鹿和吕施。
“好看。”小米点头，又继续夸赞：“姐姐手好看，戴什么都好看。”
宋泽谦不需要和自己的编剧进行任何讨论，直接宣布道：“除了吕施和商鹿，其它都可以回去了。”
宋泽谦很快便来了，带着两个负责给他改细节格式的编剧，戴着墨镜看不出他的表情，直接让演员们轮流演了同一场戏。
等了十分钟，下课铃声便响起。
“我今天注定就是来走个过场的了，能到最后一轮我已经很满意了。”沈纤倒是看得开，又压低声音和商鹿道：“这些人里你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吕施。”
这种时候没必要谦让，吕施飞快举起了手。
吕施的外形和性格和这个角色也意外很贴切。
宋泽谦和纪云合作过两次，想用的话也早就用了。
商鹿突然想起了之前岑烟和宋泽谦的聊天，宋泽谦当时似乎说过，想选新人来当女主。
商鹿愣了一下，完全没明白迟宴在说什么。
别说做饭，她甚至已经好久都没有自己削过一次水果了。
商鹿拍了拍他的胳膊以示鼓励，道：“自信一点，我觉得那个角色就像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似的，除了你还有谁合适？”
当天晚上。
迟宴自然是不需要任何犹豫便答应了。
宋泽谦评价道：“你们两完全相反，这个角色最重要的是畸形环境里的亲情以及对于父亲的恨意，吕施演好了前者，商鹿却演好了后者。说实话，你们都没有让我完全满意，但是和别人相比，起码都演出来了一部分，所以我也只能从你们之间二选一再打磨了。”
商鹿话音落下，屋内就走出来一个男演员。
商鹿的手抵在下巴上，一时间还是没想明白这其中的逻辑。
商家任何人都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以至于商鹿也根本不记得这事。
商鹿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问道：“怎么了，这个书包里是放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饭桌上。
商鹿话音落下，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丝灵光。
或许是因为商鹿脸上就差写着“再瞪把就你的眼珠子挖掉”，在身旁助理的提醒下，男演员垂落在身侧的手握紧了些，嚣张丢下了一句“到时候就知道了”，就直接离开了。
但商鹿可不想回去给他过生日，也知道商慕的提醒是对的，便看向迟宴直接问道：“我可以住你家吗？”
很快又到了两位女明星。
“商慕给我发了消息。”迟宴直接将手机递给了商鹿，直接让她看了聊天记录。
“半小时。”宋泽谦说着直接起身向外走去：“我出去抽根烟，希望回来的时候你们都能想好答案了。”
宋泽谦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指关节在桌面上轻轻敲着，给出了评价：“说得不错，可我的问题是角色的区别，而不是让你来表达主题。”
她低下头，手也忍不住摸了摸手上戴着的戒指，告诉自己尽力就好。
说着，宋泽谦便带着两个编剧向外走去。
商鹿抬起头，坚定回答：“哪怕是同样被压迫的环境以及相同的行为，但驱使这一切的人物欲望却不同。
在下车的时候，商鹿将另一枚戒指连盒递给了迟宴。
站在创作者角度。
先来的那一个占有绝对优势，如果两个人想到同一个答案，后者就没必要再回答了。
大意就是周四是商父五十岁的生日，商家会举办一场隆重的寿宴，让商鹿从周三开始就不要出现在任何地方，更不要在家里，那两天商家的人会找过来强行带她回去。
商鹿也是这么想的。
小米回答：“因为戒指是限量的，每个人最多做两个。”
商鹿很自觉走过去，拿起一颗剥好的就塞进嘴里。
一位是十七岁就获得了海外电影节的最佳女配角吕施，在业内被称为“小岑烟”，可以说前途不可限量，是最被看好的新生代女明星。
如今也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十七岁获奖直接步入主流圈，这些年合作的也都是名导班底，是多少女演员羡慕的人生。
迟宴也同样透过后车镜看见了这两枚戒指，他立刻错开了眼神。
听见商鹿这话，他给了许则一个嘲讽的眼神。
等商鹿给她盖好被子走出来，就看见迟宴还坐在沙发上，正在慢悠悠剥着橘子。
倘若商鹿现在还坐在副驾驶座，就能发现迟宴的耳根其实是红了的。
商鹿有一点紧张。
吕施的表情也同样迷茫，当初可能也是被宋泽谦用同样的一句话敷衍了过去。
＊
迟宴的手上还戴着那枚小米送的戒指，而她手上的那枚也同样没有摘下。
“沈纤姐。”商鹿主动和沈纤打了招呼，沈纤的手中还拿着剧本朝她笑了笑。
商鹿算了算日期，摇头：“不知道。”
和之前的角色最大的区别？
他当时明明说的是如果选中她会带她亲眼去看看那些孩子，到时候她就知道了。
迟宴转了转戒指，调整了一下位置：“不然怎么能让小米看出我们喜欢她的礼物呢？”
“是吧，我也觉得好喝。”商鹿看向小米背上的书包，伸手帮她拿了下来，道：“让肩膀休息一会。”
迟宴说着便单手搭在商鹿肩膀上往前推了些，道：“走吧，跟上小米，回家了。”
……
小米已经回学校了，而商鹿和宋泽谦约好的试镜日期也到了。
商鹿有些茫然看向了前排的迟宴。
商鹿立刻将许则拉至身后，直接对着人家男演员瞪了回去。
她不知道啊，她甚至想骂一句宋泽谦是狗吧？
吕施是她最大的竞争对手，但同样她也是这里吕施唯一的竞争对手。
到底是什么？
许则倒是不太在意这些嘲讽，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两颗糖递给了她，道：“试镜加油。”
果然。
商鹿看向小米：“过几天我把哥哥姐姐们喊来家里吃饭，你亲自送给他们好不好？”
是这些细微的温暖，支撑着她成为如今这样的人。
另外两个女生其中一个没什么表情，另一个则是很主动站了起来和商鹿做了自我介绍，说她们俩都是通过海选的在校学生。
其实应该说是小米照顾她，因为饭菜是小米和迟宴轮流做的，她只是在家里看剧本，偶尔带小米出去逛逛，外加帮迟宴溜了一次狗。
小米乖乖点头，然后又忍不住看向被商鹿放在一旁的书包。
等商鹿走进屋子，就看见里面已经坐了三个漂亮女生，一个是沈纤，另外两个她都不太认识。
＊
宋泽谦说完就看向商鹿，问道：“你呢？”
商鹿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一点，但是又没有完全抓住。
班上有一个植物角，她认领了一盆茉莉花。
从《恶》官博给出的信息来看，长女的角色似乎已经定下了合适的人选并不接受报名，而长子与幺女的角色试镜都已经进行了好几轮，宋泽谦直接让她进的是最终的“决赛”。
他是国内最年轻的获得三金全影帝提名的男演员，虽然都没有成功拿下，但是多次提名也足矣证明实力。
可是商鹿又很清楚，虽然上宋泽谦的部电影略显失败，但是他的名号放在电影圈还是新生代导演之中的“定海神针”，别说他同代的导演，就是再往上倒十年，也没有实绩比他强的。
迟宴选择的这个称呼让商鹿有些想笑，但她同样不太明白：“原来是他生日，不过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当天，晚上。
她紧皱着眉头思考了起来。
她也同样想了很多，不仅对比了自己的角色和《恶》的幺女，还同样对比了商鹿的那个角色。
商鹿有些哽住。
迟宴也和商鹿相同，将盒子拿在手中，却又将戒指直接戴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上。
而就在此刻，车也开回了他们居住的地方。
可怎么现在又突击提问呢？不应该是选中之后他再告诉她吗？！
许则的助理举在他旁边撑着伞，他们看样子是似乎已经结束了，正向外走来。
“谢谢迟宴哥哥。”小米说完才接过奶茶，喝了一口，有些惊喜道：“好好喝！”
小米讲了很多学校里的事情，她的眼睛从始至终都亮晶晶的。
吕施想了想，道：“可能因为和我的亲生经历有些关系吧，我的父亲没有剧本里那么过分，他喝酒不顾家，欺负我们的是爷爷奶奶，我从小就想着要好好努力，以后才能带妈妈过好生活。”
商鹿踮起脚尖挥手喊道：“许则！”
小米却摇了摇头，脸有些红：“姐姐替我给他们，他们要是不喜欢也没关系。”
在看见商鹿的那一刻，许则看了助理一眼，助理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也非常了解他，立刻停住脚步。
也就是要站在宋泽谦的角度去理解这个角色。
商鹿很好奇：“是吗？做成什么样了？让姐姐看看。”
干嘛啊？
比如舍友送了她一只漂亮的笔，所以她把商鹿给她准备的零食也分了一点出去。
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剧本，很想得到宋泽谦的认可出演。
宋泽谦没有着急让她们进行第二轮试镜，反而道：“还有一件很巧的事，你们在看完剧本之后居然问了我同一个问题，都是在担心王灿这个角色和你们目前最具代表性的角色都有点重叠。”
商鹿一本正经反驳：“谁说的，我们小米亲手做的，谁不天天戴在身上我就揍谁。”
这是最方便的选择，她带套睡衣就可以过去蹭住，而且商家的人是绝没有胆子去迟宴的房子里找她的。
宋泽谦说的没错，商鹿的《人生路》里饰演的宋颜雪在被父母极端控制的人生最后选择了杀父弑母，而吕施的出道巅峰作讲的也同样是一个健康却被母亲用药物控制了二十年的女孩，最后弑母的故事。
那个有着巨浮夸假宝石项链，是送给林颜颜的。
下周四？
商鹿的大脑飞快闪过了很多东西。
她和吕施的想法出发点不同，所以对于这个角色的理解都只是一半。
小米白天体育课玩累了，所以吃完饭也没有和商鹿聊太久，就因为困得不行洗澡睡觉去了。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但好在她也被留下了。
而后面还跟着一条类似于宽慰的话，只要躲过那两天，以后商家就不会对她随意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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