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工作日,商场顾客不多也不少。
穗宁走了一圈,在一个香水专柜前止步,坐上白色高脚凳,礼貌对着样貌甜美的专柜服务员说:“请拿这款,这款,还有这款的样品让我体验一下。”
香水拿上来,穗宁将三种香水同时喷在空气中不同方位,然后用鼻子去嗅,皱眉摇摇头。
“有没有特别一点的,让人一试倾心的?”
“小姐,试试这款吧,虽然价格不菲,但懂它的自然懂。”服务员拿出一款至尊款。
穗宁将小小的瓶子拿在手里,往手腕上喷撒了点,正抬手靠进鼻翼,不经意间看到白沁挽着骆铭城走过的身影。
“对不起。”穗宁匆忙将香水退还给服务员,无暇顾及服务员的脸色,拿了包便朝刚才看见的那对靓影跟去。
不看不知道,原来骆铭城也可以这么温柔体贴。他与白沁说话都是低着头看着对方的眼睛,声音很稳实、很柔和。怕白沁被路人挤撞,不时从背后伸出手来默默护着她。
白沁挑选商品,他从旁给出建议,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动亲密又自然,样子好不甜腻另人艳羡。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会,会主动示好,会撩得人喜笑颜开浑身舒泰。他很会拿捏女人是知道的,但极少这么真心实意去讨好女人。至少在自己的记忆里是从来没有过的。
而白沁,宛如落入凡间的仙女。生来就是被人捧着的。五官身材形同芭比娃娃,一颦一笑都灿亮耀眼。
她在骆铭城的庇护下仿佛是生活在童话世界里不知人间险恶的纯真少女。
那双眼睛如骄阳四射,光芒万丈,哪里有专属抑郁症患者的半点阴霾。
趁骆铭城去买单,穗宁买通一个销售店员,然后隐身从旁观戏。
女店员拿着一袋子药急急忙忙从白沁身边掠过,“哗啦啦”一阵声响,袋子里的药洒落一地。
“啊!”女店员惊叫一声,火急火燎去捡药。
白沁被身前女人夸张的表情动作吓到了,也弯身下腰捡拾地上散落的药瓶。
“不对,少了两瓶×××,快帮我找找,找不到我家乐乐就要跳楼了,拜托小姐,快帮我找找。”女店员一边找一边肯求白沁。
白沁皱了下眉,看看周边,犄角旮旯拐角处挺多又都布满灰尘。远处骆铭城已经往回走了。
“我看这样吧,你拿什么药就别找了,我给你钱你重新去买吧。”说着白沁从包里拿出一沓人名币给女店员。
女店员不接钱,样子十分着急又十分坚决地说:“不行,这药是特殊药,是治疗抑郁症的药,医生不给随便开的,一定要找到。”
“哪里有有钱买不到的东西?”白沁又急又怒地说,随后从包里拿出更多钱扔在地上便起身走人,转脸一脸笑容迎向骆铭城。
将这一幕看得真切地穗宁暗笑一声,原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公主是懂人情世俗的啊。哪里得了什么抑郁症,分明是害了公主病。
也不知这抑郁症的名头是白沁拿来哄骆铭城,还是骆铭城拿来哄自己。
看着不远处携手离开的两人。穗宁心里一阵抽痛,漠然转身。
从商城离开,穗宁去了另一处更加豪奢的商城。走进每家店,只要看见入眼的商品,不问价格直接买下打包带走。刷的都是自己的卡,就是要纵/性一回,想怎么玩怎么玩。
晚上,穗宁打扮得分外妖冶去了一间酒吧,看到围在自己身边求眷顾的一群男人,白天失落的心情得了不小安慰。他喜欢天使,自己偏就化成魔鬼。他不来捧自己,自然有万千男人来捧。
一杯杯烈酒下肚,穗宁越发亢/奋,在舞池中央疯狂起舞,并和拼了命凑到跟前来的男人调笑。放肆、大胆、暧昧、狂野,她成了自己曾最不屑且唾弃万分的人。
林枫接了电话火速赶来,在看到舞池中央那比镭射灯还耀目的艳红时,死死拧紧了眉,心里迸发出万千怒火,可最终还是忍住了要上前把她拽回来的冲动。
晓得撒疯前给自己打电话,说明她还知道分寸和底限。应该是遇到不痛快的事想要发泄,那就发泄个够吧,不然憋着就得生病。
这女人跟本就是撒旦,全场的男人都被他撩燃。那一头乌黑大波浪长卷发将她的纯与媚充分展现。眼波离散、烈焰红唇,不断变幻的微表情让周围男人癫狂。更遑论她穿着紧身低/胸裙,绝美的身材跳着热辣的舞姿,外围早已烧成火海,她还在废墟上狂欢,与死神共舞。
穗宁尤觉得不尽兴,抬眼看到高台,她毫不犹豫爬上去,拽走台上的麦克风,对着麦克风报了首歌名。DJ立即回应,看情况也是一直在关注着场中的热源中心。
穗宁已是半醉半醒,根本分不清梦幻和现实,只知道身体里有魔鬼在叫嚣,不把自己折腾个半死不活绝不罢休。
她能唱会唱的只有老歌,但不管新歌老歌,唱得好照样让人热血沸腾。
穗宁已不是让人热血沸腾了,她要引爆血管,引爆全场。
就连玩音乐的林枫也被震撼到了,眼前竟然复现皇后乐队的现场演唱会画面,认识她那么多年,直到今天才知道她有一副贯穿灵魂冲破云霄的靓嗓子。
疯狂了一夜。
清晨,穗宁被震耳欲聋的砸门声惊扰,她只是皱了下眉接着睡,不管那脆弱的门是否会在下一秒被砸个粉碎。
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身体失重然后落入冰冷的水中,还没来得及喘口大气,脸上一片冰凉。
穗宁下意识拿手来挡,脸上表情痛苦,可做恶的人一点也不怜惜她,隔开她的手,将浴蓬头直接对着她的脸滋。
“咳,咳,咳……”挣扎中,气管呛水。
水终于停了,穗宁使劲抹脸。可才消停一会儿,头发被人向后扯,然后脸上又是一片冰凉,还有一只大手不停在脸上抹。
骆铭城几乎将一整瓶卸妆水都倒在了穗宁脸上,粗鲁地拿着她的化妆棉在她脸上乱擦,直到眼前这张脸完全褪去所有妆露出原本样貌。但真实样貌其实比化了妆更好看。骆铭城突然怨恨起这张脸,如果她长得不这么好看,是不是就不会这么作妖。
骆铭城是早上看新闻看到一个被顶到榜一的热搜,这才知道穗宁昨晚干了些什么。当下便怒火填膺找上门来。
砸了半天门没响应,找了开锁公司的人来开门。
进屋看到穗宁还是昨天那副装扮,心里的火怎么也压不住。装扮成这样她究竟想投谁的喜好?!
被骆铭城一番折腾,穗宁昏沉的大脑清醒了些。抬眼看到面前人影,还未看清,想当然以为是林枫,脱口而出:“林枫,你他妈找死,说了不许进我屋子你还进。信不信我不嫁你了,让你出家做和尚去。”
骆铭城刚刚消下点的火又被撩起来,双手钳住穗宁的肩膀把她拽到眼前:“你昨晚跟林枫在一起?你那样是为了取悦他?你还要嫁给他?穗宁,谁给你的胆子?谁允准你这么乱来?”
“骆铭城?”穗宁终于看清眼前人是谁,随即情绪失控,“骆铭城!你滚,我不要再看见你。找你的白沁去,她是人间天使,我是恶魔,我诅咒你们生生世世在一起永不分离!”
“还没酒醒是吧!”骆铭城拿过浴蓬头再次对着她的头脸狠劲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