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功刚说完进来，“呼啦啦”，好几位班长冲了进来，一班长带头给文穆杨敬礼，“文区队长好，我们哥几个来看看你。”
文穆杨一抬腿，“我不好，脚负伤了。”
“怎么了，怎么弄的？”几位班长把文穆杨围上了。
文穆杨有些感动，虽然已经离开了学员队，但同志们还对自己这么热情，这份情记下了，“没事，谢谢哥哥们关心，我跟教导员队长汇报完一会去看你们。”
因为班子成员正在开会，一班长领着几位班长恋恋不舍的走了。
崔峰还没回来，柳德林应该还不知道崔安宁的事，所以他又越权了，“穆杨，现在队里还缺一位副队长，你是不是把它补上？”
这话要是接了，不仅会给柳德林造成影响，也会给文穆杨造成不成熟印象，一个学员队教导员，一个党办秘书，就决定了一名副队长人选，开什么玩笑。
“教导员，哥几个都比我经验丰富资格老，我还是再锻炼几年吧。”
听话听音，柳德林没接话，可文穆杨打了个哈欠，宋功和柳德林对了个眼神，“教导员，我看穆杨同志累了，让他休息一下吧？”
柳德林也明白了，当着这么多人讨论副队长人选不合时宜，食言了，赶紧拍拍手，“同志们，今天的学习会就到这里，陈海裤，一会你带领学员们去吃饭，我和队长陪穆杨说说话。”
柳德林都这么说了，郭全彪朱祥国三班长梁茂盛跟文穆杨摆摆手走了。
柳德林见没有外人了，没吸取教训，又自作聪明道：“穆杨，整联组怎么了，你这这伤也是有意为之吧？”
文穆杨脸色瞬间一变，但又瞬间恢复正常，“整联组没事教导员，我是不小心被开水烫了，我本来想住院，可是护士说我想泡病号，弄得我只能跑这养伤来了。”
柳德林没看见文穆杨变脸，还继续说道：“心口不一吧穆杨，咱们哥们之间有话直说，不行找领导解决。”
找领导就是找崔先章，崔安宁这事正在城里发酵，用不了几天学校就会地震，柳德林既然不知道，那就让他高兴几天吧，文穆杨摆摆手，“我真的是不小心烫的，宋队，我没跟你们撒过谎吧？”
宋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点点头。
柳德林不能再问了，就说下一步，“好，那你就好好在家养着，不过你的宿舍没了，住的地方怎么办？”
文穆杨嘿嘿一笑，“不行我跟王文佐去对付两宿，他那还没人打扰。”
柳德林一听这玩笑可开大了，党办秘书整联组通讯员住到养猪场，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文穆杨，“哎呦穆杨啊，你骂我和宋队长呢吧，你回来一趟我们俩叫你去住猪舍，你怎么想的你，叫三班长回班里，你还住你原来的房间。”
文穆杨没心没肺的哈哈一笑，“不用了教导员大哥，我跟你开玩笑呢，晚上我回招待所去住，来了主要是看看你们，不用管我住的地方。”
开玩笑跟真的一样，柳德林愕然，心里想，越来越看不懂这位小老弟了。
楼外集合的哨音响了，陈海裤整队去吃饭了。
“当当。”
田野推门走了进来，“教导员，你办公室电话响了。”
文穆杨一伸手，“教导员，要是找我就说我走了，我想好好清静清静。”
柳德林眼珠一转，点了点文穆杨，“真不知道你小子想干嘛？”
柳德林和田野走出去，文穆杨赶紧对宋功说，“这几天学校不稳定，听到什么看的什么都装聋作哑，特别是崔主任的事情。”
宋功知道文穆杨前来肯定有事，没想到是说崔先章，“怎么了？”
时间长了柳德林起疑，文穆杨一摆手，“别问，走，去吃饭。”
俩人刚走到门口，柳德林走了进来，“还真不是找你的电话，大队通知明天下午开会，在俱乐部召开营以上干部大会，怎么不坐了，去吃饭？”
“穆杨饿了，咱们边吃边聊。”宋功把话接了过去。
文穆杨故意走得很慢，到了饭堂学员们都走了，就剩下班长以上人员，王志新一看文穆杨进来，赶紧过来搀扶，“司务长你怎么了？”
王志新到了西山，没事就回想，想来想去多亏了司务长，他是真的感谢文穆杨。
文穆杨拍了拍眼睛红红的王志新肩膀，“王班长，西山是个宝地，在金厂长领导下把饮料厂搞好，为学校的经济发展做出新的贡献。”
金容湖还是来了，一听文穆杨这么说，心里舒服了不少，笑呵呵过来跟文穆杨握手，“惭愧呀穆杨，惭愧。”
文穆杨给金容湖敬礼，“金副队长，咱们哥们到哪里都能发光发热。”
柳德林拍拍手，“入座入座，边喝边聊。”
可文穆杨什么都没聊，在一片推杯换盏之中结束了晚餐。
吃完饭文穆杨谁都没让送，和王志新溜溜达达往回走。
虽然王志新造的饮料在学校有了知名度，但管理处可是在雷里老子管理下，如果脑袋发热做出违反纪律的事，很容易授人以柄。
文穆杨认为必须提醒王志新，“王志新，永远记住一句话，手莫伸，伸手必被捉，你媳妇现在的工作在马经理那里很稳定，养活你们仨口家富富有余，随着饮料厂规模的扩大，你要忍不住伸手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王志新虽然犯了错误，但不是财务问题，可一听文穆杨提醒他莫伸手，明白了，“不会的司务长，我向你发誓，如果我贪污公家一分钱，你就废了我。”
突然路边一个身影闪出，“司务长，是你吗，我是王文佐。”
王文佐没资格参加聚餐，就在黑暗处等着，一看文穆杨跟王志新单独出来了，又就提前跑到路边等着。
文穆杨用拐杖一捅王文佐，“我都要走了你才来，一点送我的诚心都没有？”
王文佐胖乎乎的虽然憨厚，但他可不愚，知道跟着文穆杨肯定没错，笑眯眯的表示，“不是不是司务长，我吃饭晚，到了饭堂才听说你刚走，我这不就追来了。”
文穆杨也没说破，一点他脑门，“那算你小子有良心，一会没有饭了你怎么办？”
由于天黑，王文佐这才发现文穆杨脚上缠着绷带，“我让他们给我留饭了，司务长，你的腿怎么了，严重吗？”
就剩下王文佐了，这个一开始就跟随文穆杨的猪倌，也不能不管，就问道：“大佐，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想一直喂猪吗？”
王文佐看了一眼王志新，“司务长，我不喂猪干什么呀，学车轮不上我，学厨师我也没门路，去王班长的饮料厂他又说了不算，只能喂猪。”
王文佐以发牢骚代替征求文穆杨意见，可文穆杨不能让他牵着鼻子走，一抬手给了他一拳，“你怨气不小啊，告诉我你哪来的怨气？”
王文佐没躲，他知道就是躲也躲不开，可挨了一拳之后却哑巴了，但王志新说道：“司务长，就是上次刘惊奇那事，他的三等功弄没了，就一直闷闷不乐的。”
文穆杨斜了王志新一眼，“是吗王文佐，要是因为三等功没了你就自暴自弃，我可看不起你了，三等功只是个荣誉，并不能给你提供任何保障，要想得到什么你得付出什么，哪有不劳而获的好事呢？”
虽然文穆杨没批评王文佐，但他感觉到了司务长口气的变化，信誓旦旦的赶紧表态，“我没有司务长，我只是想不开，不过你放心，我现在开始想开了，我要把属于我的三等功拿回来。”
只要明白了就好，文穆杨拍了拍王文佐肩膀，“这就对了，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去找些塑料布把猪舍盖上盖保暖，这样冬天的出栏率就和其他季节一样了。”
司务长真高，怎么就没想到呢，王文佐使劲一拍脑袋，“谢谢你司务长，你说这招我怎么没想到呢，一会我就落实。”
王志新也深受启发，出手给了王文佐一拳，“你要是想到你就是司务长了。”
可说完王志新感觉不对，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我不是那个意思司务长。”
文穆杨能挑他们俩吗，都进步了才好呢，笑了笑一摆手，“我没挑你，你这是鼓励王文佐呢，我自己回去了，你们俩聊吧。”
俩人没敢握手，而是对文穆杨立正，“司务长再见，再见司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