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番外《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和新版的梦境支线一样,设想几段不同的发展,调侃一下主角们。
破折号下面是原版的内容,【】里面是假设的走向,准备好符合逻辑的正常发展:
《暗之进行曲》——
“不过,我是不会认错的,你这副假好人的模样。那天你也是这样,像一只无辜的小白羊,在林子里乱闯。我还以为你迷路了,叫大家别射箭,现在想来,真是愚蠢啊。”
丽芙使用的是标准的中文,朗朗传到每个人耳中,引起是非难分的疑惑。但魔法师们听出她用了方言术,真正说的是一种陌生的语言,摈弃了冒牌货的可能。
“你……”维烈的声音黯淡而沙哑,漫溢而上的回忆和罪恶感将他淹没,“是你。”
他的报应终于要来了吗?
“哦,你还记得?真是荣幸。”丽芙眼中冷光大盛,嘴角的笑意也更残戾。看出她动了杀机,精灵长老埃洛尔出声道:“等等!你是哪个部族的?”
“还有同族!?”丽芙一震,脸上浮起由心而发的喜色,“我是蓝橡树森林的丽芙蒂尔·维兰瑟·阿玛斯塔夏·利亚顿·梅梨安尼·贝雅鲁,木精灵,你们是…等等!你们怎么跟他待在一起?难道也是来刺杀他的?”一个个看过去,越看越怀疑。
【“这——”埃洛尔摇头,“我们不是,他的朋友救了我们,而且他也悔悟了……”他看向那个鲜血淋漓的白衣男子,“黑之导师,你悔悟了是吗?你愿意现在死在我们索仇的同胞下,当众交出你的魔核吗?”
维烈傻眼,杨阳等人也目瞪口呆,昭霆首先跳起来发难:“为什么要维烈死!?这女人是谁啊!”
对这么弱智的问题,埃洛尔耐心地回话,他看出这些人类都自命正义,于是有意讥讽:“她是千年前被黑之导师灭族的精灵的幸存者,我的同伴。和我不同,她的父母亲友恐怕都被杀光了,她没有权利报仇吗?如果黑之导师愿意向精灵一族忏悔,那么我们等待他做出悔过应有的行为,一命偿三十四亿条性命,不为过吧?”昭霆哑然,求助地看向表姐和师兄,这个数字有点吓到她,但她还是不愿意维烈被杀。
耶拉姆做了个安抚的手势:管他的,他们人多势众,不怕。
丽芙已经回过味来,收起神锤,等待埃洛尔继续揭发魔界宰相的罪行和这些人类的丑恶。
杨阳也发话了:“等等,埃洛尔长老,维烈他……是悔悟了……”她的声音小下去,似乎第一次意识到父亲灭族了精灵,杀了那么多人,沉没一个大陆,居然有三十四亿,如今仇人上门了,他们拦是不拦?维烈要是真悔过的话,似乎只有引颈就戮。
可是要眼睁睁看着亲生父亲丧命,杨阳自觉无论如何做不到,眼神乱飘,盼望谁来帮帮忙,赶走精灵们,她没发觉,就和她怀里那个父亲的反应一样。
维烈的伤痊愈了点,苍白的脸孔熟练地摆出可怜的表情,黑色眼睛又活络起来,咕噜噜地乱转,等待有人为他出头,一如既往。
果然,好友肖恩立刻挺身而出:“埃洛尔长老,维烈这一千年一直受到罪恶感的折磨,而且他前段时间失去了记忆,我杀不了他,也不能坐视别人杀了他!事实上我也很想揍他一顿,可他是我的朋友,有什么办法!我恳请你们,暂时将他的帐记在我身上,你答应过我了。”
“可是他都恢复记忆了不是吗?”埃洛尔用平稳的语气道,只有他的子女听得出他的讽刺,“这个魔族潜入你家中,和年幼的你成为好朋友,这个动人的友情故事可是人尽皆知啊,但是侵略者的魔族一切长相和罪行都被掩盖篡改了,这是悔悟吗?战争赔款在哪里?说好的魔兽回收到什么时候?你的姐姐洁西卡·珂曼死在降魔战争的战场上,你的朋友同学在你面前死难无数,但是你只要‘揍他一顿’就能消气了,我们精灵做不到,肖恩先生,因为天杖解开黑之导师的恶咒,我们愿意在他失忆期间暂时放下仇恨,但仇恨永不会完结,现在是清算这一切的时候了。他的帐你付不起,要付也只有赔上你的性命,而且还远远不够。”
宴会厅里旁听的人们醒悟过来,悄悄动摇了天平。
“当年珂曼家族和东方学舍收养你,是培养你作为打倒魔族、拯救世界的救世主,整个联盟都知道,可是你辜负了你养父、姐姐、老师们的养育之恩和责任,放过他,没有封印次元通道也没有消灭魔族,早已是和他一样的罪人,请问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调解呢?”精灵长老深深看着这个愚蠢透顶自命善良和讲义气的战神,肖恩败退,他也不是全无芥蒂,听下来心里一团乱麻,六神无主地看向朋友们。
杨阳想到一个办法,嗫嚅道:“可是,降魔战争先背约的是精灵。”她内心深处知道就算精灵违背了和平协约,维烈和魔族把人家连同老弱妇孺都灭族了也是理亏,不过这是个好理由。
丽芙一窒,埃洛尔静静地道:“不,年轻的孩子不清楚,但我是王的护卫,陪着王参加了那场签约仪式,记得条约的每个字,其中第二条明示:非战争期间,双方人员停止一切潜入、破坏、杀伤、刺探、间谍活动,违者格杀勿论——魔界公主玛格蕾特在停战期间接近奥佛瑞特陛下,我们的王——请问我们的战士有权杀死这个内奸吗?追究起来,维烈宰相也是个内奸呢,他伪装成人类潜入珂曼世家,偷窃王传给人类的魔法毁灭我们,沉没一个大陆,肖恩先生依然大方地不计较了吧。”他看向那个愣愣的光之子,肖恩看着好友,还是不忍心。
在场的气氛窒息了。诺因依旧要宫廷法师团做好准备,除了吉西安,其他人都无法再有敌意。何况丽芙本来就是来杀仇人又没牵连无辜,不像这个残暴无耻的魔界宰相。
“可是精灵杀死的是魔界公主玛格雷特,维烈的恋人。”杨阳维护父亲。
“魔族在两千多年前侵略这个世界,杀人无数,他们有为他们杀死的人道歉悔过吗?也全体自杀赔罪吗?”
杨阳无言以对地垂着头,她心里升起罪恶感的同时,依然有着对维烈满满的同情,失去恋人的感受,她能够理解,和那个银发神官相比,一切都不重要,维烈还阻止她报仇,他已经知错了,他是这么好的人……
维烈白眼一翻,干脆昏了过去——反正伙伴们总会替他出头,为他找理由的。
“肖恩,帮帮他!他当时是悲伤过度神志不清,维烈是你的朋友,这一千年,是他陪着你!”想到为神官复仇时的心情,杨阳顾不得那么多了,对着宿命的另一半喊道,善良地补充,“劝劝埃洛尔长老,别杀他们,都一千年了,有什么不能放下呢?”
精灵们冷冷地看着这群恬不知耻的人类。
肖恩立刻摇摆起来,念着和维烈的友情,连连点头,却没发觉周围的变化,众人都用轻蔑怀疑的眼光看着他们。法师们放下手,轩风朝杨阳连连摇头。
“这个就是迪安的弟弟?”丽芙看向肖恩,仿佛第一次认识一个奇葩,“我真同情他,有这种弟弟,这一千年,他的亲哥哥被一个侵略者关押折磨,他都可以不在乎,收养他的姐姐,义父,那么多朋友,同学,老师,这个世界的同类因为魔族死掉,全都不当一回事!一千年陪着他?把他的亲人朋友都杀光,当然只剩下这个魔族了。”
肖恩又迟疑了,看向杨阳,黑发少女用焦急哀求的眼神看他,想起维烈忏悔无助的表情,当下又不忍心了:“但是,他真的悔过了……”
“没错,这女人是刺客,别让她逃掉!”诺因袒护,杨阳是他的未来老婆,维烈是他的岳丈,他才不管什么是非对错,总之惹到他罩的人就是对方不对。
史列兰开口道:“她是死灵,我来让她安息,其他精灵怎么办?”
“全部杀了!”
就在这时,三道身影出现在深蓝的夜空中。
面对这么杀气腾腾的场面,还有暗黑神助威,眼看朋友要命丧黄泉,席恩顾不得留手,用混沌结界罩住史列兰,把护短最起劲的诺因用法师之手推去撞墙,使用了杀招的吉西安反射回去,其他人全部禁锢住,直接把维烈绑了做人质,丢到友人脚下,丽芙欢呼一声踩断了他的全部肋骨,压扁了内脏,这回装晕的维烈是真晕了,血喷七尺,连魔核都碎裂开来。
“……”席恩一呆,他本来还想利用维烈给菲莉西亚回魔界复仇,但是他自己把友人改造成巨人的体质,只好临时修改计划,用拘魂把仇人的灵魂提到手里,打算回头关到自己做的水晶球里,用酷刑以牙还牙,所以也不遗憾,提醒:“把他的尸体也带走。”丽芙早就想把这个仇人带到精灵墓前鞭尸,毫不费力地提起那团破烂。
“你是恶魔之王吗,可以带我的族人一起走吗?”埃洛尔插口,丽芙面露请求,念在是朋友的族人,而且精灵居然还有幸存者,基于保存种族的余薪都不能坐视,席恩点头:“可以。”带上埃洛尔的子女后裔,轻松打道回府。
因为没有了维烈谗言,肖恩在事后的反思也有所清醒,主动回冥界请求义父和姐姐原谅,被老师们揍成小饼饼,重新投胎做人,看下辈子能不能长一个稍微健全点的脑子。杨阳痛哭流涕,为父亲难过,又抱着维烈可能还活着的幻想,和昭霆等人(轩风不去)轻率地又一次上门挑衅,全军覆没,只有月和扎姆卡特因为席恩要讨教知识被留下性命做了俘虏。
报仇太快了。席恩郁闷又轻快地想。
好像这个结局也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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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曲再鸣》——
“主人恨透了诸神!什么暗之子?什么必须舍弃?他的一生就这么被判定了,他只有反抗推翻,您还问他为什么弑神?主人从来不想毁灭世界,要不他早做到了。你们这些生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还当他是洪水猛兽防,屡屡骚扰,一副拯救世界的架势。是,主人恨您,肖恩先生,所以他折磨您,您身边的人,还有他自己。”哈玛盖斯叹了口长气,蹙紧的眉宇裸.露出长久以来的忧思,“他想不开,您的幸福使他走上这条路,他根本没法回头。我也劝不了他,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但是我清楚,这么打下去只会越来越糟,也许大家坐下来谈谈会商量出一个好对策。”
喂喂,他们是来打架的,你还建议和平解决?丽芙和依路珂抹汗,领主们也颇为扫兴,肖恩却动摇了。见状,维烈小声道:“肖恩,你别又心软,你忘了那人渣对王她们做了什么?”
“这……”
“你——”丽芙和依路珂大怒,但他们的怒火远远比不上哈玛盖斯眼中喷出的火焰更凄厉、更炙热。
“闭嘴!你最没资格说他!”混合着龙威的吼声震得空间壁隐隐颤抖,维烈脚步不稳,几位神祇也不寒而栗,“主人害了肖恩先生的弟子活该被关千年,那你杀了千千万万人又怎么说?伪君子!还敢在这里挑拨离间!我先杀了你!”
“等等!”肖恩护住友人,冲口道,“我原谅他!”
哈玛盖斯一愣,被龙焰模糊的轮廓立刻冷却清晰。肖恩在同伴惊疑的注目中迟疑了一下,断断续续地道:“我…我原谅他,我本来不该原谅他的,但他也被维烈折磨了一千年,再大的罪也抵消了,我愿意跟他谈谈。也许我一时还没办法释怀,但我会试着原谅他——你让他出来好不好?”
【话音刚落,肖恩发觉自己掉到一个空旷的地方,仿佛水晶球里面,这里只有一片虚无的白。
“怎么回事!?”
“安静,弟弟。”轻轻的咳嗽声,席恩用餐巾捂住断断续续溢出鲜血的唇,另一只纤细而白皙的手扣了扣水晶球壁,发出空洞的回响,“既然你这么说,我就让你看看,如果你的朋友们都死了,你还会不会说这句话。”
他沉吟了一下,道:“也许你的维烈朋友会保护他们,结束这场战斗。”肖恩不禁抱有希望,看到小龙传达了养父的意思,让他们兄弟谈一谈,大家都别打了,维烈却坚持要带回他,说他受到了蛊惑,要同伴们继续攻击,然后战火重燃:“他为什么……”他真的不明白了。
耳语般的笑声,充满了黑暗和讥讽:“也好,我料到了,让他们和赛普路斯一起下地狱吧,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不,席恩!”肖恩回过神,惊呼,“别伤害他们!放了他们!我不是说了吗,我原谅你!”
“那是你的事,肖恩。”席恩柔声道,“我突然发现,我不想原谅你了。”
“这一千年,除了我失去的魔法,我就是想着出来后要撕碎你们,你,和你那个朋友,才能撑住我的意识。可是当你恢复记忆,我居然抱着不该有的希望,期待你向欺骗你、背叛你的维烈·赛普路斯复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杀了你两个好朋友,特里同和索罗德,就在你眼前,那里一地的尸体,至少有三分之二你认识——我都能认出来,你的同学和战友呐,死在火焰里,赛普路斯用了吾辈法师制造的魔道具屠杀我们世界的人,他还剽窃珂曼家的魔法书籍,那么宝贵的文明,沉没一个大陆,气死了知道真相的义父,然后不久前,你还亲耳听赛普路斯说杀了姐姐,洁西卡,你怎么样,因为那个叫杨阳的女孩恳求两声,你就放过了他。”
“你说永远不原谅他,可是,过了多久呢?倒是比你原来向赛普路斯许诺的好,没有三顿饭,你在帕西斯家里吃了十六顿饭(包括夜宵零食下午茶),待了三天,回来就原谅他了——我不知道你怎么回事,肖恩,我觉得挺有趣的,也许生前三十七年我还看得不够清楚,要一千年后才能擦亮眼睛——现在我觉得这场复仇一点意思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