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乱(2 / 2)

“难道各位不肯给我一个答复吗?”朽木白哉正襟危坐,双目如电,说话的语调再低一度温度。

双方中间的茶几上,茶杯杯壁结出一层薄霜。

各位长老你看我我看你,室内依然鸦雀无声。

“既然你们不愿回答。那我只能去问海盾大人了。”白哉作势欲起身,他的手按在放置一边的千本樱上。

“等等!”长老们这才慌张制止。一位长老说:“你疯了吗?你知道现在擅闯清净塔居林是多重大的罪?四十六室昭告了整个尸魂界,他们在戒严!现在擅闯者的罪名之重等同造反,株连家族,你可是我们的家主,你去就要祸及整个家族!”

“祸及家族?你们是怕引火烧身吧?”白哉扫来一眼,侧脸如同冰雕,严肃的说:“为什么要害怕,你们不是和四十六室的大人们关系匪浅吗?告诉我为什么他们要关押落音!如果我今天听不到满意的答复的话,那我就去拜访清净塔居林,他们或许会给我更明确直接的答复。”

“白哉,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四十六室没有关押黄泉小姐,他们不是宣布她是王族之人,她只是回到王族的亲人身边去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她的离去不代表你们之间结束了。其实你和落音的婚事,我们也很支持很关心,因为如果你能和她喜结连理,对朽木家是难得的好事,只是需要时间和……”

“不要岔开话题。你们以为我会相信四十六室那种荒谬的言词?我已经失去过一次了,我不能再失去了。”白哉把刀横着举直众人面前,就像要维护最重要的珍宝那般,坚决的说:“你们不关心我,你们只关心朽木家主。你们只关心朽木家的荣耀。”

‘嘭!’几只茶杯连茶带杯扫落在塌塌米上。动怒的长老拍着茶几提高音量:“那你就不关心这个家族会因此而灭亡?只要你踏入清净塔居林半步,那么朽木家上上下下,包括我们、仆人、护卫以及你同父异母的弟弟——羽风倾角都会被处死!你希望看到这种场景吗?”

“你们想说的只有这吗?那么我还是直接去拜访四十六室吧。为了朽木家安全,请你们去分家另找一人来当家主好了。”

“等等,白哉!”

见白哉已决定一意孤行,长老们不得不软化了语气,大长老再三思量了才忍耐似的说:“白哉,你等一段时间吧。因为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能说啊。”

“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白哉趁胜追击。

“你杀了我们也没用,其实我们并不知道什么。但我们比其他人清楚四十六室和清净塔居林,与十三番还有四大贵族并不是相同的……王族与尸魂界,他们更看重后者……”

“什么意思?这和落音有关吗?”白哉这才转过身,往回挪动脚步。

大长老像下了什么决心,一咬牙说:“至少你可以相信我们,我向你承诺十年之后,你会得到应有的答复。”

“十年。”白哉的冷哼:“十年之后才给我答复,开玩笑。”

实在太久了。就算落音现在安全,谁能保证十年如此长的时间里她不会遇到危险?落音,你到底……白哉不悦的咋舌,握紧千本樱的指关节泛白。

“白哉,你成为家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静灵廷表面上一派祥和,但实际上有多少黑幕你不可能没意识?四十六室确实有了不少机密行动。昨天海盾送来了密信,出于某个重要原因,清净塔居林暂时需要戒严。他们会将清净塔居林封闭一段时间……虽然只封闭一个月,但十年之前都会一直保持戒严状态……所以,我们认为……”大长老停顿数秒,最终含糊带过:“‘十年’恐怕有什么特殊含义。”

“什么特殊含义?”他眉心紧皱,重复的问:“十年意味着什么?出了什么事四十六室要保持十年的戒严状态?”

“我们也不清楚,可我们清楚两点,一、清净塔居林那里已经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他们绝对不会饶过任何一个入侵者,二、黄泉落音已经不在尸魂界了,你去了也找不到她。”

不在尸魂界!难道是被送去现世或者虚圈?握千本樱的手再度收紧,白哉惊讶的问:“落音不在尸魂界?是被四十六室送去哪里了吗?如果是的话,你怎么能保证她一定没事?”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大长老摇头叮嘱:“可你最好别轻举妄动。”

“连一个确切的地点和理由都没有,你们就要我别轻举妄动?”

“如果你希望黄泉落音安全的话,你应该明白落音在他们手里。如果你不希望她有什么事,也不希望例如你同父异母的倾角他们那些无辜者受牵连的话,你最好什么都别做!”

“!”‘恋人’和‘亲情’这两个字眼无疑成功的成为绑束白哉的缚道。

“如果你不放心,我就以我长老之名和你约定。”大长老在其他长老惊讶的目光下,郑重的说:“约定十年之后,如果你还是得不到任何一点有关落音的消息,那么到时候你再做什么,我们都不阻拦你!十年之内,我们也不会再向你提出相亲以及联姻的要求,你只需安然维持朽木家主该有的言行就好了,这个对你来说很容易吧。白哉,十年对我们来说很短,短的一晃眼就会过去。你对落音的心意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十几年都忍过来了,区区十年……唉……”

“十年之后,你会在见到她。这是我的承诺。但在此之前,你不要再意气用事,你和落音之间各自有各自的责任、能力、隐私以及秘密,这点旁人插不得手……换个方面来说,只有四十六室知道她的去向,你若不约束自己,就很可能给她招致意想不到的麻烦,你懂了吗?虽然我无法保证十年之后事态会如何发展,可黄泉落音对四十六室很重要,没人会伤害她,这点四十六室已给出承诺,而我对自己的承诺,也决不食言!”

“承诺?什么承诺?你们何时有过谈话?你们总是有事情瞒着我。我不是傀儡。”白哉露出冷笑与嘲讽的神情,朽木家主这个头衔难道真值是长老们操控的木偶名称吗?

“是,你当然不是傀儡,你是朽木家主,你有你的职责,而我们是朽木家的长老,我们也有自己的职责,其中包括与四十六室维持良好关系……作为四大家族之首,我们有必须要肩负的责任以及必须要牺牲的决心。白哉,虽然还有倾角、还有分家其他优秀的年青人才,但这一代我们始终认为你才是朽木家主最适合的人选。因为除了才华外,你有着远比其他人更沉稳的心,以及更坚定的意志和忍耐力。你有担当大任的气魄,多年以来你所付出的辛劳让整个朽木家成为了贵族的骄傲……我想落音小姐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钟情于你,而不是你弟弟或是其他人。你想让她失望吗……”

明明是初夏的夜晚,却仿佛有什么冰冷的东西从黑夜中钻进房间,混合在空气里,宛如无色无味的毒,激得肌肤不由一阵阵的颤抖。

白哉定定的看着大长老很久很久,鹰一般锐利的目光像在审视他神态中的真实,又像在压抑下自己的怒气。良久之后才开口:“不要失约。如果有的话,我不敢保证我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说完就不在理会,径直拉开门离开。

走出那近乎封闭的房屋,走出了那象征着权力与地位的中心,像从充满腐败气息的空气中游离逃生,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取而代之的是来自胸腔深处的痛苦遗憾。

白哉伫立在门口,望着门槛三尺外的地面发呆。

清晨时,他俩就站在那里依依惜别,当时天空残留着黑夜的痕迹,星辰与弯月依旧高悬。

光线微暗的街道空无旁人,一切美景像只为他俩存在。

“早点回来。”耳边依稀回响熟悉的不舍之音,被勾过的衣袖似乎余温尚存。

当时为什么要克制自己,不拥抱她一下呢?

如今,所有都只能靠记忆去缅怀。

他的内心有个地方隐隐发疼:朽木白哉啊朽木白哉,你又一次让重要的人在你用心呵护之前就消失无踪了……

“落音,我回来了,可你去哪里了呢?呵呵……真……”一连串惨笑像惊飞的群鸟自从心底的深渊一直涌出嘴唇。

惨笑声既细微又压抑,仿佛只要再放开一点喉咙就会忍不住对天嘶吼。

漫天灿烂的星辰,是黑夜的眼睛,就这么无声的注视着,注视着他孑然孤独的身影。

入夜深处21:00,月朗星稀。

“蓝染先生!”窗户悄然无息的被打开,紫色的衣服和黑色的长发出现在窗沿上。给人从浓稠夜色中分离而出的一抹黑色的错觉。

“银蔓。”蓝染展露和蔼的笑颜,他走到窗户前,欲将她抱下。

可小公主没动,她就半蹲在窗沿上,神色平静的说:“蓝染先生,我要走了。”

她的话简短认真,包含了一种疏远的冰质,硬生生在两人之间凝结成屏障。

“你什么时候走?”伸出的手臂顿在半空,像触及那层冰。

“今夜。”

“我送你。”

“不用了,我要去很远的地方。很久都不会回来。”

蓝染的眼神暗了暗,悬空的手又伸出,握住了她的一丝发,指腹摩挲着光滑油亮的黑色,置若罔闻的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也许十年,也是几十年。”

“……”

“我走了。再见。”

“……”他没再说什么。

银蔓起身后仰,蓝染还握住发丝没松手,那缕黑发竟奇异的从握紧的掌中,毫无阻碍的滑动,抽出。

仿佛流水一般,仿佛时光一般,仿佛某些没有实质的东西,无法握紧,无法捕捉,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从指缝溜走。

娇小的身影退回夜幕深处,一如来时,悄无声息,悄无踪影。夜空下飞舞的黑影,如地狱蝶舞蹈似的美丽,奇幻,最后化做了天地交接处的一抹月光,消失了。

蓝染低头凝视着空空如也的手心,忽然想起落音曾经说过两次的话。

“蓝染,有些东西即使是王,也是得不到的。而有些东西,正因为是王,才得不到。”

落音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些什么……

似水缠绵的月光下,他发出悠长的疑虑。

夜晚21:10。最后的24小时结束

从黑夜到白天,再到黑夜,时针不停旋转,走完了一圈又一圈回到原点。依然滴滴答答,依然不急不缓。

而这24小时所发生的种种,注定使很多人彻夜难眠。

时针可以回到原点,但流逝的时间无法回来,已发生过的事也不能重来。

今年的四月,静灵廷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在外人看来每一件事都没有关联,没一件事也都没什么奇怪之处。但若有心人仔细推敲便能察觉其中的种种怪异,不过真要察觉到的话,那此人距离真正的死神也就不远了。

那么现在,我们按时间顺序来罗列一下各种事情吧。

四十六室宣布清净塔居林戒严三个月,原因不明。

四枫院家家主四枫院林二突然染疾而亡,他生前的两位好友,小旭与结莲银杏在流魂街为救助众人被虚群攻击而牺牲。按林二生前遗愿,三人合葬一处。坟前种有一株银杏树,至于是何人所种,尚无人知晓。

膳食门的下任继承人叶银蔓接受了家主赐予的苦行修行,离开了静灵廷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去锻炼厨艺,从此无人再见到她。

十三番公布四月里十三番的伤亡名单,其中第十三番席官黄泉落音被列入下落不明人员名单中,据说她是在外出训练时,遭遇虚群偷袭,赶去救援的浮竹队长并未发现能证明她死亡的证据,所以判定她生死未卜。

朽木家主朽木白哉正式向贵族界宣布,他已在半月前订婚,订婚的对象为第十三番席官黄泉落音。此人目前下落不明,对面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消息,朽木白哉坚持维护订婚约定,直至寻找到对方的身影为止。无数贵族为之哗然。

以寻找失踪的黄泉落音为理由,碎蜂带一队隐秘机动队成员进入迷雾森林,遭遇伏击陷阱,万幸无人死亡,但找不到敌人的任何踪迹,无功而返。其森林正式改名为黄泉森林。

露琪亚在海燕的教导下领悟了‘袖白雪’的第三式,可惜她还是未能入选席官名册,而其好友阿散井恋次则升任为十一番六席,前途一片光明。

修兵被任命为九番队副队长,其好友十一番四席席官羽风倾角为其举动庆祝会,但所见旁人皆说两人是边喝酒边大哭,嘴里还嘟嚷着要逃离十三番去寻找什么人。

四番队现六席滕安若镜,通过了三席席官挑战赛,由医疗席官转为战斗型席官,一周后被任命为现世长期驻扎死神,派往现世,其驻扎地为:空座町。

……

众人的所走过的道路,有相似之处,有着相同之处,或许在未来,又会有新的交集。

四月结束,迎来微热的五月灿烂阳光,尸魂界在平静的岁月中逐渐过渡,即使表面下暗潮汹涌,它依然能维持和谐局面。没有什么能破坏这种表面的和平,因为有看不见的那一股势力在暗中操控。

至少十年之内,尸魂界仍可歌舞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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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东京郊外的某处,一对少年少女,站到一栋两层楼的房屋前默默仰视。

这时临近傍晚,西下的夕阳给屋檐墙壁涂上了一层橘红色的新装,颇有古旧的陈腐之气。

“虽然屋子有点陈旧,不过水电设施一应俱全。只要添置些电器家具就好了。今天先委屈一下吧。”少年转头对亚麻色头发的少女不安的介绍道:“这里作为我们的新家,你喜欢吗?”

“恩。”她的目光有些涣散,但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后少年笑逐颜开,他迈着轻快的步伐把行李,把唯一的一只旅行包扛进。

落音跟着走进屋内环视四周,稀少的几样家具,暗淡的视线使她不由靠近了唯一明亮的窗户。

她看着少年忙前忙后的开始整理家具,打扫屋子,布置房间。

这间屋子,今后就是他们俩的新家了。

为什么是他们俩呢?不是应该有三个人吗?

呃——为什么会是‘三个人’?

奇怪的思想不经意冒出脑海,推一下鼻梁上往下滑的镜框,落音疑惑的转头望向窗外,外边是杂草丛生的院子。

开一块田,种药草和毒花,挖一口泉,要冰得三伏天还能冒寒气的那种,再挖一口温泉,还要摆上梅花桩、人型木偶……她暗暗估计需要清理出多大的空地来完成。

要种树,种很多很多树,要让它们像森林一样茂盛的包围着房屋。

越来越多古怪的念头,像从深渊接二连三冒出的浮冰,在思绪的海洋里漂浮、碰撞。

“……”落音仰头眯起眼珠,阳光在眼镜片上打出灿金的光晕,有种不可思议的热度在亲吻肌肤。

她知道自己原不属于这个时空,也知道自己的灵魂来自何处。

不过貌似有哪里不对劲,她前世的记忆也好,她现在的记忆也罢,似乎有点混混沌沌,遇到的各种经历遇到的各个不同的人脸……像被秋风旋起的无数落叶,纷纷繁多,搅乱成一团,

脑子和精神的衔接处,仿佛缺失了什么重要部分。连带着让灵魂感到不安。

我是不是遗忘了什么?还是,我忽略了什么?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看过《死神》的漫画,而她现在来到的正是存在死神和斩魄刀的世界。

只是这样想着,心里忽然掠过一种安然舒心的情绪:她并没有去别的什么世界,而是就在这个世界。

是的,她仍然在这个世界。

咦?为什么要用‘仍然’?

“算了不想了。不过居然会来到死神的世界,呵呵,真有趣。好期待能和一护露琪亚等人见面呢!还有雨龙、泰虎、织姬。哦,对了,还有恋次、山田花太郎、吉良井鹤、修兵以及十三番队长,浮竹、海燕,不知道海燕现在还活着吗?还有蓝染、市丸银以及破面军团、还有面具军团、平子……”

念叨的细数停顿了,落音戳着下巴,歪着头拼命的想:“恩……还有谁啊?”

她好像遗忘了个重要人物,是死神里很重要的人物。

很重要很重要的人物……

重要到,她不应该不记得对方的名字。

让我想想,记得小露有个哥哥,六番队队长……全名叫什么来着……小露的姓氏是……朽木……朽木露琪亚……朽木……

“白哉。”两个字从嘴唇不经意的漏出,心脏不可思议的剧跳一下。

感受到胸腔的为之一振的刺激,落音呆呆的低下头,按着左胸。

小声又念了一遍:“朽木白哉。”

这次,连手指都能感觉到那强烈的震动,因为那个位置牵连着血管和肌肉,只是一下剧烈的震动,便扯起连血带肉的疼。

“朽木白哉。”又念了一遍。

刺痛开始延伸至全身,虽然仅仅持续了眨眼的片刻,像一次小小的电击。

落音露出古怪的笑容,尽管刚才那一瞬间几乎使她无法呼吸,不过待疼痛消失之后,胸口却因为这个名字,泛起了丝丝缕缕的甜蜜。

她不懂,她不解,为什么只是念那个从未见过的人的名字,心脏就停不住那既疼痛又甜美的跳动?

“朽木白哉、朽木白哉、朽木白哉、白哉、白哉、白哉……”她站在阳光与阴影交叠的地方,反复念叨着,如同走火入魔。

好像只有如此,才能证明她记住了那个人的名字。好像只有如此,才能让心脏跳动维持生命一样。

尽管想不起他的模样和声音。

尽管脑子里的记忆有部分消失了。

尽管回忆时总呈现残缺不全的空白地段。

她不想忘了这个名字。

“白哉。”继续念。

像有束无形的光打穿了她的皮肤、又打穿了肋骨、肌肉、血管,直直照射到心脏上,毒药一般的热量蔓延进神经深处,腐骨蚀髓,难以自拔,

不可否认,她喜欢这种感觉,每念一次,心里就会涌起一缕的情丝,每念一次,心中就会牵连不断的想念,

一丝一缕,牵连不断,丝丝缕缕,牵牵连连。仅仅一个名字却像最神秘的音符,环绕在她心上,纠缠在血管里,斩不断、扯不开。犹如难以忘怀的伤痛,犹如割舍不下的眷恋,犹如魂牵梦绕的甜蜜。

她沉沦在这个名字的魔力中,思想越来越迷惘,灵魂越来越不安。

奇怪,明明只是漫画上见过的人的名字,为什么念起来嘴唇就泛苦?

明明只是个名字而已……明明……怅然所失的感情将心脏挖出空虚的大洞,混合在鲜血中涌出的是无法排解的苦闷。

“落音?”听到身后传来的细小饮泣,瞳羽转身,骇然看到她捂住心口的悲伤表情。

“瞳羽。”她抬起头,泪水疯狂的流满脸颊。

“我怎样才能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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