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公园,临近中午,人影稀疏。
“要砍头部,头部才是弱点!”
“闭嘴!你说得到轻松!哎呀!”
橘发身着死霸装的少年忍不住对一旁指手画脚的少女回嘴,正是这时被虚抓住了机会给一脚踢飞。
“要你小心的!”
“我都说了,你安静点没人会把你当哑巴!”一护一个翻身站起,又活力十足的举起刀冲向张牙舞爪的虚。
唉,真是乱打一气。
露琪亚望着眼前和八爪型虚战斗成一堆的一护,心里除了无奈还有一丝丝震惊,一回想起昨晚,她又经不住头痛。
才来到现世三天,竟惹下了十三番里前辈们从未惹下的大麻烦,至少她进入十三番四十多年,没听说有谁把字句的灵力给了某个人类。
然而,她做了。
应该不算是给朽木家抹黑吧?小露心虚的往天空望了一眼,深怕突然撕开一道裂缝。
两天前她遇到了一个怪人。
黑崎一护,看得见她和虚的拥有灵能力者。
遇到了不算强的虚却被打得惨兮兮,已算是阴沟里翻船。到最后居然迫不得已把灵力给了这个少年,不能不说昨晚是大凶之夜。
又迫不得已,她不得不委托这个少年来完成属于她的死神任务。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这么做。毕竟保护现世和人类是死神的职务,如今她非但不得不力量分给人类,害对方变成了半个死神,还硬着头皮求对方来帮她完成任务。
当初本是想分一半的灵力给他,万没想到把刀插进他胸口的瞬间,就如同把手伸进巨大的漩涡中,灵力悉数被吸走了。然后,对方的模样在月光下显得异常令人心惊……
巨大得几乎单手无法拿起的斩魄刀,被他挥舞捷速。
如果悉心培育,一定会出类拔萃。
念头猛然像水泡似的从心里升起,露琪亚连连甩头:天哪,他可是人类耶,怎么可能成为死神!我在想什么呢?把灵力输给人类可是重罪,万一隐秘机动队发现了他的存在,那可不是简单的关禁闭。
出于无奈她找到了一护,要求他帮助她完成空座町的守护任务。
对方回答得很干脆:我不要。
问为什么。
他说:因为它袭击了我的家人,我才杀了它。但我干嘛要去帮助互不相识的人。
和她预想的一样,所以只能实行第二套方案,用行动去证明他现在肩负着怎样的重担。
小露直接把他的魂魄拍出了身体,然后强拉到附近的公园,等待指令上的虚出现。
没办法,虽然是强迫,但如果没有死神保护,不出一个月,空座町将成为虚群的免费餐厅。
“好的!我说话算数!既然我答应要帮你,我一定帮到底。”草莓同学把大刀一扛,伸出代表约定的右手。
“那么就这么说定了!黑崎一护。”小露握住那只的手,心中忽然轻松起来。
眼前的少年才十五岁,远比自己要小很多岁,成为死神也才不到24小时,但不知为何,握住这只手,感觉竟像遇到了同伴般有了依靠。
“回去吧。”她笑了。
“恩。”
两人相伴而行,和乐融融。
一分钟前,总算把这位橘子发色的人类教育成功,心里窃喜的露琪亚便拉着他收工回家……回学校。
十分钟后,一真死神伪活人和一真活人伪死神站在毫无杂物的操场上发呆,远处上体育的高年级们正在做准备活动。
十分钟前,这里应该躺着一具一动不动的身体。
“露琪亚,我们在离开学校以前,我记得我的身体应该是倒在这里的。”
“恩。”
“你不要‘恩!’你应该回答‘我们快去找你的身体’才对!”身着死霸装的一护暴走,他仿佛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那般差点跳起来,不但头发根根竖起,连带着出了满脸的冷汗。
不是一护胆小,丢了身体这种大事,摊谁身上谁不害怕?何况他是第一次丢(言下之意,肯定还有第二次)。
“你不要紧张,你的身体还有呼吸和心跳,不会被当成凶杀案的。”小露蹲地,一手摸着地面一手托着下巴,扳着脸孔认真的说:“地面已凉透了,你的身体离开此地超过五分钟以上。”
“哦,那还好……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的身体在哪里啊!”一护回想起他魂魄被露琪亚强行拉走,身体只能无力的倒在地面,形同仆街……呸!他还活着。
天啊,他才离开半个小时,他那强健的英俊的纯情处X的身体(汗)就消失无踪了。苍天无眼啊~~~~!(草莓同学,请不要学窦娥的呐喊状。)
仔细想想,他的身体应该是被路过的同学当作病人送进了医院……万一医生以为他脑死,成为植物人,然后打电话给爸爸和夏梨、游子……
把家庭和亲人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一护,顿时脸铁青成一片。
“都说了你不要紧张!”
“废话,丢身体的人又不是你!”一护开始后悔了,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居然摊上个这么麻烦的差事。
“嘘。你别吵,别忘了你现在是魂魄,别人看不到你,可我还穿着仪骸,要让别人看见我和空气说话,会很奇怪的。”
“嘘你个头啊!要是别人看到我黑崎一护(的身体)像个死人的一动不动,那就不是奇怪而是惊恐了!”
“告诉过你要镇定!”
“我没法镇定!”
“朽木同学。” 一道声音打断两人的争吵。
小露迅速给一护一记手肘顶横膈膜,痛得他弯腰蹲地无法纠缠自己。然后再扬起百分百灿烂的微笑,对正一边挥手一边靠近自己的浅野启吾和水色小岛打招呼:“浅野同学,水色同学,早上好。”
“不早了,现在都快中午了。”
“朽木同学原来你在这儿,我还以为你和一护在一起呢?”
“啊?不,我和他聊完天就分开了。黑崎同学他回去上课了吗?”
‘白痴,我不就在这儿,怎么能回去上课啊!’身为魂魄状的一护直对小露翻白眼。
‘闭嘴,我是在替你打听你身体的下落。’小露踹了他一脚。
“朽木同学,你……?”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脚抽筋。”露琪亚收回脚站好。
“哎呀,女孩子的身体很宝贵的。你要是脚抽筋就到医务室去吧。而且一护也在那里。”
“恩?黑崎同学/我的身体在医务室?”小露和死神一护异口同声。
“一护他身体突然不舒服被送到医务室去了。”启吾耸耸肩:“我们去看过他了,他正休息,因而错了两节英语课。啧,这小子真好运。”
听到这句话,原本缩在某角落被黑云笼罩的某死神迅速蹭的站起,双眼闪出五十瓦的灯泡亮度。
“哎呀,我的脚怎么又……医务室在哪里?可否告诉我。”闻言,小露立马抬起脚乱踢。她正准备给一护使眼色,却瞧见身边空空如也。橘色脑袋黑色衣服的某人正以十万火急的姿态朝教学楼奔去。
该死!“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喂喂,我还没告诉你医务室在……”启吾只见原本脚抽筋的朽木同学以短跑选手冲刺的速度绝尘而去。
待露琪亚终于来到医疗室时,一护已笑得满脸傻瓜样,站在病床边正活动胳膊弹弹腿。
“唉,都说了你不用大惊小怪。魂魄出窍对身体本身不会有任何伤害的。”小露摇头。
“喂,你不要用那么明显的欺骗表情对我说吧。”一护马上甩她个‘鄙视你’的眼神。
“你该不会后悔答应替我做死神任务了吧?”
“……”
“我警告你,对死神反悔是很重的罪啊!重到……”
‘咚咚’小却清晰的叩门声忽然响起,紧接着少女的温柔声线从医务室外传来:“黑崎同学,你好些了吗?”
“快躲起来。”出于杰出的精神条件反射,一护连推带拉将小露塞到病床后的空位置,并拉上帘幕。
喂喂。我又不是妖怪,干嘛要藏起来——小露小声抗议加抵抗。
闭嘴!再吵我把你塞床底下——一护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把她藏起,或许是下意识不希望别人以为这个怪女孩和他关系很好。
很好意味着麻烦。尤其这两天,他的麻烦已经够多够可怕了。
平凡生活,才是他黑崎一护的向往。
我本和平——多年以后一护把这句话在朽木家的宴会上说给大家听,被笑场长达五分钟之久。
总之现在,他是期望安宁过安宁日子的。
“黑崎同学?我可以进来了吗?”
一护迅速回病床上躺好盖被:“啊、啊!请进。”
梳理着两条亚麻色麻花辫的落音满面温柔笑意,手捧着一盒便当,从门外走进来。
“请坐。”
“一护,好些没?”落音来到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我在学校后操场看到一护你昏倒在地上,吓了一跳。”
“是你送我来的?谢谢,我感觉好些了。”
“那就好。一护你是不是贫血才会昏倒的?”
“不、啊……是、是的。我有低血糖……”一护敷衍带过。黑崎家虽然开医院,不过一护对医学太不有兴趣。
两人交谈一会,一护总算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原来,当露琪亚强行拉出他的魂魄带他去公园沙虚顺便进行教育的时,他可怜的身体便面朝下一动不动躺在学校某处等人发现。幸好路过的是落音,她以为他只是昏迷,便将他带到医务室加以照顾。
一方面庆幸自己好运,一方面一护又对病床后的那道帘幕怒瞪一眼。
“给,你的午饭,我想你醒了会觉得饿。毕竟现在是中午了。”落音把一直捧在手中的便当交给了一护。
“谢谢。”一护愣住,经落音一提醒,他还真感觉有些饥肠辘辘。万万没想到有人不但好心把他(的身体)送进医务室,还体贴的为他送过来饭盒。
这样体贴的举动,只曾由母亲做出。
黄泉同学虽然也很古怪了点,但很体贴别人,比他身边这个死神要好太多了……一护心里有些感动。
“那么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落音走到门口,又停住回头问道:“下午能去上课吗?”
“没问题,我现在全好了。”只要下午外面没有虚捣乱,一护在心里补充。
目送落音离开后,一护拉开帘幕,瞄也不瞄一眼的说:“出来吧,人走了。”
没人回答。仿佛他病床边并没人,只有凝重的呼吸在室内孤寂的回响。
一护这才奇怪的斜瞄一眼。
露琪亚呆呆的杵着,脸上的神情由于与其说是吃惊和阴沉,不如说是痛苦和震骇,满脸凝重得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其实就算现在亲眼所见,可露琪亚自己仍然有些不信。
隔着帘幕时,她苦笑不已的想:唉,我居然都出现幻觉了。听到有人叫‘黄泉’,还听到落音姐姐在回答。
然而从帘幕的细缝偷眼望去,浑身的血顿时凝固。
是做梦吗……
亚麻色的麻花辫、大圆眼镜片、略带羞涩的表情掩盖眼瞳深处的狡黠,以及温柔的熟悉的笑脸。
多次出现在梦中的……不曾改变,不曾模糊。
一如永不凋谢的栀子花。
滴咚……像是滴水的声音……
又像是心跳的声音……
我究竟……是在做梦吗?
“喂~~~?露琪亚?”一护伸手在她眼前晃动。
随后,一只冰凉的发抖的手指掐上他的手腕,紧接着少女的整个身体都压到了一护的肩膀上。
“露琪亚,你你你发什么疯?”
“一护,她是谁!”小露没注意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但一护却清楚看到她皱起双眉显示着内心有多么的不安。
“她?黄泉落音,我们班的同学啊,一个月前才转来的。”
“一个月前!那你认识她多久了?她在空座町住了多久你知道吗?是不是十年?”
“唔~~!”
“说话啊!”
“松手~~~,你快掐死我了~~~!”
“哦,抱歉。”小露这才发觉自己正把一护压到床头,双手死揪着他的衣领,使他陷入快窒息的边缘。
“让你失望了,我认识她也才一个月。之前根本没见过她,也不认识她。”一护大口喘气,天哪,他差点就真变死神了。
“没见过吗?”小露喃喃重复着他的话,身体不知不觉的后退靠着墙壁,无力的滑坐到地上。
“怎么了露琪亚?”一护又察觉到她的异常。
“没什么。真的。”她捂着额头,手指梳起刘海,双眼由有迷惑而显得空洞黯淡。
这样的空洞黯淡仅仅持续了不到一两秒,短得一护还没来得及询问。露琪亚便振作了精神,猛然抬起头,同时双眼闪起莫名的亮光。
去找她!小露‘唰’的来开门,冲了出去。
她的心怦怦跳动,促使双脚都不稳,追去的一路上跌跌撞撞,险些摔跟头。
这究竟是个梦,还是期盼已久才等来的真实?
“等等!等一下!”
“恩?”已走到了楼梯口,落音闻声回头,神情疑惑的望着激动得不成样的小露,问:“你是在叫我吗?”
“落、落音姐姐!”不止说话,连走路都有些踉跄,小露几乎是艰难的朝眼前的少女一步步靠近:“你是……黄泉落音?”
“?”听到对方准确的叫出她的名字,落音眼眶一时扩大,她以极度不置信的口吻点头回答:“恩,我是。”
话音刚落地,眼前的景物顿时一暗。
“落音姐姐——!”
“哇!”
两人相隔十米之远,小露朝落音飞扑来的动作敏捷无比,使得落音催不及防。
落音正准备下楼梯,而小露刚好在她准备下楼的时候叫住了她,所以……
很不幸的,飞扑的人与接住的人拥抱着滚下了楼梯。
四周女生的尖叫和男生的惊呼一同回响在楼梯间里。
翻天覆地的眩晕过后是头疼背痛,落音吃力的睁开眼,扶正鼻梁上歪斜的眼镜,环视四周。她乱坐于二楼与三楼走道的地面上,撞到了墙壁的后背还在隐隐发痛,怀里还抱着一个黑发的女生。
落音一边用手整理裙边盖住泄露的春光一边体会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太好了,她们俩滚下的超过十五节的台阶,但看起来既没流血也没貌似无内伤,真的很幸运。
要知道从楼梯上摔下的死亡率远比一般人想象的要高。
感到胸口沉重犹如压着巨石,落音不由收回目光,对怀里的黑脑袋询问:“你还好吗?同学?”
“呜……”
“还好吗?有哪里不舒服吗?”
落音微微摇着怀中人的双肩,可对方只一味把脸埋在她的胸口,不愿回答。
良久之后,小露才动了动,发酸干涩的喉咙喜极而泣:“我没事!落音姐姐,我很好!”
四十年的相处,你能对一个人有多深的了解?
正确答案是,或许比你想的还要深,或许比你想的还要浅。
露琪亚曾经被落音拥抱过,在她刚刚被朽木家收养时,饱受众人非议和排挤,就连恋次也不再与她要好,唯独落音曾落落大方的在人流汹涌的校门口,给过她一个拥抱。
那个拥抱至今还不曾遗忘。温暖的,有着阳光的味道。
回想起那时的感觉,露琪亚努力把头埋得更深点,因似乎感觉不够又下意识用脸颊摩擦着对方的衣襟,她在寻找,寻找昔日熟悉的阳光的味道。
落音的身体不瘦,拥抱不会觉得咯手。
她侧耳,聆听到心跳的声音。
果然,落音还活。
以活人的形态,在现世自由自在。
大哥,你知道吗?落音姐姐还活着,真的还活着——露琪亚吸吸鼻子,发出响亮的抽泣,整个身体都为之发抖。
“落音姐姐,我好高兴能再见到你。”
她叫她什么……姐姐?落音眨眨眼睛,发疼的脑袋尚无法反应过来。
谁能勇敢的站出来指证:她眼皮底下,这个趴在她怀里不住抽泣的女孩,不是漫画里的露女王。
“朽木同学,你真的没事吗?”一双洁白的手托住小露的下巴,以不容抗拒的力道和缓慢的速度将她的头抬起,直到对上了手的主人的那双蓝瞳。
“不、不……我很好,我很好……”由于刚才的剧烈而危险的滚动,小露的头发凌乱的搭在了脸上,从发丛间可以看出眼睛几乎眯成了细缝,泪水却止不住的滴落,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淌下,像种难以言语的悲伤在扩散。
“你……”落音面无表情的停住了问话,她不能理解露琪亚为什么在见到她以后要哭?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小露慌张的从落音身上站起来,并伸手想拉起她。
“没关系。朽木同学,你好,我叫黄泉落音,和你同班。今早我迟到了,所以没有遇到你。初次见面,以后请多多关照。”落音装作没看见伸至面前的手,自己扶墙站起了身,整理一下折起的裙角,再如此自我介绍,无论表情还是语气,都充斥着客道。
空气中的喜悦被骤然抽走,一种可怕的疏远感忽染向小露袭来。
“落音姐姐,你在说什么……什么初次见面?我是露琪亚啊!”足足愣了五秒,露琪亚才发出疑问。
“我知道你是新转来的朽木露琪亚同学。”
“不、是我啊!”小露提高声音,并下意识想抓住落音的双肩靠近她,好让她看清自己。
十年,对尸魂界的魂魄不过弹指一瞬,难道十年不见,你就把我的容貌和名字都忘了吗?
见小露向自己走近一步,落音不动声色的后退三步,回避开她的举动。面对一脸诧异的对方,落音镇定的以手掩唇,话语像晌午的寒气那般在走廊中雾化:“朽木同学,难道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第一次见面?小露的心突然剧跳了一下。
“可,落音姐、你……不是第一次呀……我们是同学……是真央灵术……,我们还是同伴……十三番……那个什么……队长、海燕大人可证……”露琪亚努力想列举出往日的回忆,无奈舌头却像突然短了一截,愈发说不清。
凝重纷乱的语言,酸甜苦辣各种的情绪,统统纷乱的堵在胸口。哽得小露眼眶发红,无法言语。
“朽木同学,现在是中午,我先走了。”不容对方再多言语,落音起身沿着楼梯离开。
留下露琪亚一人立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难道真是她做梦了?露琪亚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将自己从这个难堪的梦境中打醒。
黄泉落音,思念了十年的人物,终于出现在她面前了。
但重逢的气氛是远远没预料到的冰寒和冷漠。
“我先走了。”她像是很不耐烦与她说话,丢下这样客道的一句话便一走了之。
她是落音姐姐吗?为什么落音姐姐会变得如此陌生呢?小露不觉握紧的双手,手背上露起根根青红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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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露天长廊,凉风习习。
“我、我叫朽木露琪亚。是新来的同学。之前实在对不起!”小露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发颤,似乎依然很糟糕,当她鼓起勇气靠近时,整张脸涨得通红无比。
“?”落音侧过头,瞧见黑发紫瞳的新同学局促不安的站在三米开外不安的搓着手,没有一点女王的威风。
打听到落音喜欢清净所以常常坐在某些特殊的非常人能达到的地方享用午饭之后,露琪亚便找到了新的接近借口。
此处是露天长廊,衔接两栋教学楼,高度不算太危险,仅仅比两层楼略高些,走在长廊上,远处碧绿色的是茂盛的梧桐与青松。视线开阔又避开强烈日光——值得称赞的设计。
落音喜欢坐到四十厘米宽的护栏杆上,双脚悬空,饭盒放到膝盖上,望着脚下和远处的景色,感受着迎面吹来的清风,享受午间的美好时光。
“我可以坐这里吗?”
不等落音说话,露琪亚厚着脸皮翻身上栏杆,一屁股坐到她身边。
厚脸皮又怎么样?反正没人说朽木家的尊严里有不允许厚脸皮这一条。心里虽如此想,小露倒很紧张的瞄向落音,怕她再次露出白眼之色。
相比她的紧张窘迫,落音倒大大方方伸出胳膊,亲切的指指身边的空位说:“坐下来,你愿意和我一起吃午餐吗?”
“好的。”露琪亚嘴上这么说,目光却一味落在落音的脸上,瞄也不瞄自己的饭盒一眼。
“朽木同学,我脸上沾饭粒了吗?”
“啊,没没有!”
“那你为什么盯着我看不停呢?”落音侧过脸,抿唇微笑,疏密发丝划过透明的眼镜片闪过灰色阴影,影藏了湛蓝瞳孔里的情绪。
“对不起。”小露尴尬的收回眼,无意识挪动身体的瞬间差点打翻膝盖上的饭盒。
“小心。”落音眼疾手快,稳稳接住。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