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红踩着跌跌撞撞的瞬步踏过走廊,慌张的拉开纸门,万万没料到门的另一面由前邢军军团长把手。
她……她是什么时候出来的?霜红猛回头望一眼,原地只留下铁斋,还有小雨正扶着甚太看他手上的伤。
“请你乖一点,我们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而且我都知道了~~~,”夜一带着居高临下的目光,朝霜红靠近一步,又靠近一步,直至将他逼退到墙角,以冰冷怪异的口吻说:“我已经知道了哦。你的妈妈叫黄泉落音,你的爸爸叫朽木白哉。至于你的教父是谁?哼哼哼!”
威风凛凛的女战士弯下了腰,瞬间整个人散发出的气势如同高山一样压迫着可怜的小王子,霜红下意识抱缩起双手于胸口。
“我期望你能在我回来之后,告诉我他是谁!”
在关门的前一秒,夜一最后的低语宛如夜曲般,悠扬而冰冷,滑入了霜红的耳畔。
“霜红小弟弟,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的眼睛和你父亲小时候的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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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中的露琪亚不敢回头去看身后那道哀伤的蓝色身影,她告诉自己没时间进行姑侄之间感人的认亲活动。
因为外面有可怕的大麻烦急需解决。
比起内心惆怅的露琪亚,好战分子阿散井恋次率先跃出商店,几步跳上高空摆出迎敌姿态。
第二名一护与他擦肩而过,却没有停留,继续向更远的大楼屋顶跳去,紧随其后的露琪亚回头解释:“我们去别处保护众人,恋次你留下。可以对付一只吗?”
“当然。”
恋次刚想回答,耳边传来幽幽的低语,似一缕月光般悄无声息的降临,却又像惊雷炸响:“错了。”
几乎在惊得双眼睁大的同时,恋次的右手已挥出了斩魄刀,朝背后横划出一道凌厉的银弧。
黄金色的长发临空飘舞,伊尔弗特敏捷的后空翻,避开了锋利的刃尖,然后气定神闲的投来讥讽的目光。
“不要说‘只’,我们可是破面,不是虚!你应该说‘一位’啊,兄弟。”
糟糕,居然这么快。恋次转身之余将露琪亚挡在背后,目光死死锁住了前来的破面大吼:“你们快走!就一个,我还对付得了。”
露琪亚看了伊尔弗特一眼,内心斗争了三秒,瞬步离开。
灵王陛下,请保佑我们一定要赶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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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上织姬家。
骨质的面具森白幽暗,一袭白衣更将来者衬托得更消瘦苍白,再配合着比基力安更强更诡异的灵压,一如地狱使者。
与潜伏在夜间伺机捕猎的虚相比,他们显得异常嚣张。
“破面吗?”站在天台的冬狮郎仰头看着夜空下不速之客,右手反越过头顶握住背后的刀柄。
“明知顾问。”孝龙的厚唇泛起冷笑。
下一秒,两把斩魄刀,刃锋相撞一处。火光与冰雪一同并发。
“破面NO.11,孝龙.酷方。请多多指教,死神。”
“护廷十三番,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
孝龙一个凌厉的抽刀,与对方拉开距离:“队长?看来我抽到好签了。”
“错!”冬狮郎释放出冰寒的灵压,仿佛一头碧绿眼珠的白狮竖立鬃毛,低吼:“你是抽到了最烂的签。”
茶渡家。
迪.洛依从一百米的高空跳下,之后的几分钟均在街道里飞速奔跑,迎面的冷风无法吹灭他心中积蓄的兴奋之情。
作为葛力姆乔从属官中能力最差的一个,他没少被嘲笑。而现在,却遇到了立功的最佳时机。
就算他长相不如伊尔弗特,冷静不及孝龙,分析能力连艾多拉多都不如,但不意味着长一口锯齿牙齿的他就该活在生物链的最底层,当浮游海藻。
看着吧,他一定会第一个找到霜红殿下的。
而且,再顺手杀掉几个死神,没准能在年度考核上加分。哼哼。
战争要开始了,弱者不能幸存,唯有强者才有活命的机会。
迪.洛依察觉到了近在咫尺的灵压,于是停住以便守株待兔。
不出所料,街角突然转出了一个男人。
可惜灵压很弱,不是死神。
杀几个小杂毛,落音大人是不会介意的吧。
迪.洛依如此想,飞身上去,五指并拢成刀,直插对方胸口,欲取其要害。
“你的对手应该是我。”伴随着手被铁钳似的力道握住,耳边传来充满勇气的声音。
橘发的少年傲然伫立,眼眸闪着无所畏惧的光华。
是他!迪.洛依咧嘴一笑,真是特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天哪,他果然转运了。
可没等他自报家门,又来一个死神,不过是来搅局的。
迪.落音看着娇小的黑发女死神吞下了义魂丸,几秒后她抽风的仪骸就扑倒了那个被蓝染大人和落音器重的橘发少年,使他动弹不得。
然后,两死神一义魂丸吵得天翻地覆,大有内讧之势。
TMD!当他是街灯吗?!
迪.洛依终于沉不住气了,他在虚夜宫被无视,难道来现世还要继续被无视!不可原谅!
脾气暴躁的小迪出手了,朝碍眼的女死神刺去,再骄傲的报出了名字。
“破面NO.16,迪.洛依。”
“十三番队朽木……”
“你不需要报上名字。”觉得尚未解气的迪.洛依打断小露的话,继续嘲讽道:“如果让接下来需要除掉的家伙一个一个报上名字,那太费事了吧?”
小露没能理解小迪说的是气话,直脑筋的她沉默了一秒,淡淡的点头:“既然如此,至少记一下刀的名字吧。”
“凌舞吧,袖白雪。”
普通的黑色,一下变成晶莹剔透的白,美得令人失神,包括迪.洛依。
恢复健康的露琪亚实力不容小觑,解放的袖白雪更是宛如聚集了天地间所有的冰雪。
“初舞,月白。”
透明的冰柱平地起,直达天空云层深处,被霉运一直从虚圈缠到现世的迪.洛依几乎是瞬间被冰冻于其中,嘴角还带着无知的傻笑。
“袖白雪不是能让地面冻结的剑,只要天与地被此圆所笼罩,就是袖白雪的结冰领域。”露琪亚收回刀,为即将糊里糊涂挂掉的破面解释一番。
弹指间,冰柱轰然倒塌。
并非自然碎裂,而是被远方打来的一道虚闪击碎。
没有理会即使逃脱了冰柱也差点摔死的部下,葛力姆乔自高空一跃而下,双手插兜,神情自然的站到了一护和露琪亚面前。
“想不到,居然有两个。没办法,将你们一起解决掉好了。”
死里逃生的迪.洛依躲到葛力姆乔背后依然心惊胆颤,他的半个身体都没有了知觉。
葛力姆乔斜了一眼,冷然道:“废物,退下。等候其他人的通讯。”
迪.洛依唯唯诺诺的退至一旁,手指捏着衣领上的呼叫器,自觉沦降级到与地狱蝶同等级。
“你!”露琪亚下意识摆出战斗姿态,来者的灵压显然和第一个不是同级别。
“我是破面NO.6葛力姆乔。”豹王仰高了头颅,犀利的目光扫过一护和露琪亚震惊的脸孔,狞笑起来:“你们两个中,谁比较厉害?”
头发像燃烧的蓝焰般耀目,双目犀利如青电,身躯上鼓起每块肌肉无一不昭显精悍的力量,胸口的大洞证明了他的身份,背后的刺青则是地位的象征。
最醒目的,不是他脸颊上一大块尚未脱去的骨质面具,而是大笑时嘴角展露出的桀骜不逊。
露琪亚和一护不约而同冒出了一个念头。
这场战斗,远不会像想象中的能很快结束。
与此同时,浦原商店上空。
“咦!”
伊尔弗特无视了面前准备卍解的死神,扭头向迪.洛依所在的方位望去,一脸嫌恶的自言自语:“那个垃圾,居然被死神三下两下制服了,还要葛力姆乔大人收拾残局。真无用,得到了蓝染大人所赐的力量,终究还是一无是处!”
相对于自家兄弟萨尔阿波罗的精神异常,伊尔弗特和其他破面唯一的不同,大概是比较舌毒。
‘和平’一词对葛力姆乔来说,是应该抛之脑后的无用之物,所以跟着他的一干部下,也不是宣扬和平的教徒。
虽然他们心系小霜红,但在没有找到他的情况下又遇到了驻扎现世的死神,那么战斗是无法避免的。
而且小霜红殿下被死神抓住的这种猜想的现实几率很高。
照老大的说法,将死神打残然后逼问,仔细想想,其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像所有的死神认为虚是残暴贪婪丧失理智的野兽一样,破面对死神的看法也好到哪去。
所以一想到纯洁娇柔(?)的小殿下,落入了这群砍虚不眨眼的家伙的魔掌中,伊尔弗特的心情就跌至谷底。
如果是平时,他一定不忍快速杀掉对方,慢慢折磨才有乐趣可言。
可刚才他在对方自报家门时,已经巡视探查了方圆十里,还是没有霜红的灵压。
之所以耐着性子试探对方,也只为抱持‘或许能从对方嘴里掏出些有用的信息’的念头。可惜,玩弄了半天,才发现这个拿着一只长虫耍宝的红毛傻子是个愣头青,只打架骂人不聊天。
还是速战速决再赶到别处寻找殿下的踪影吧。伊尔弗特如此想,体内的灵压又涨高一倍。
有时,命运是如此残酷,我们完全没有意识到想要的东西,其实近在眼前。
“伊尔弗特叔叔!伊尔弗特叔叔!我在这里!伊尔弗特叔叔!我在下面!”
小雨双手抱膝和甚太坐在地板上,看着小男孩大喊大叫,并不顾沙尘的到处翻找寻求出口。
“别白费力气了,这儿可是老板专门设计的密室,外界觉得察觉不到任何灵压,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甚太撇嘴的举动明显底气不足,因为霜红投来的哀伤目光让他如芒在背。
浦原在自家的房屋附近设定的结界能阻止外界探知内部的人员,可内部的人员能清晰感知来自外界的袭击。
所以,当伊尔弗特一来到浦原商店的上空时,霜红便感知到是他,可无奈他被铁斋等人关到里屋的暗室内,由小雨和甚太看守,不得外出。
怎么办?怎么办?他该怎么逃出去?
紧张充斥了每个毛孔,第一次,他被紧张和恐惧双重夹击。
孤独无助,失去家人,是徘徊在他的内心中的巨大恐惧。恐惧曾像梦中的恶魔,如今不止在梦中恐吓他,还爬出来到了现实中威胁他的未来。
他像被困在瓶中的蝶,在绝望来临前,永远垂死挣扎。
“君临者!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高飞、冠上人类之名的东西!焦热与争乱、隔海逆卷向南、举步前行!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足球大小的火球从交叠的手掌出现,呼啸着奔向远方。顷刻后,犹如火星入水,扑哧一声灭了。
“!”霜红不可置信:他的赤火炮明明能炸掉一块木板。
“都说了没用的,老板制作的墙壁岂是你一个小毛孩破坏得了的。”
“墙壁是用能吸收灵压的石材堆砌的,你使用再多也不能有效,只会白白消费自己的灵力。霜红君,你还是和我们一起坐着,安静的等待吧。”
“请你们放我走好吗?”霜红向小雨和甚太走来,他像无助的幼兽般凄惨的恳求:“他们是来找我的,如果我不出去,他们会一直呆着不离开的。”
“……”小雨为难的搓着衣角,而甚太又移开了目光,不敢与霜红对视。
“求求你们,我必须跟他们走!”
这是霜红第一次受挫。虽然今后的生活中还会有更危险和更残酷的事发生。但眼前的不解决,就没有以后了。
教父说:明天总是会到来的,可如果不珍惜现在,就没有明天了。
他还有明天吗?还能见到妈妈吗?
不,不要……
“伊尔叔叔!伊尔弗特叔叔!咳咳!”熟悉的灵压依然在头顶上方,霜红越发焦急,稚嫩的童声几度撕扯。
“别喊了。你的嗓子。”甚太跟着叫起来,嗓门不比他小。
“咳咳咳!伊尔弗特……叔叔……我在……咳咳咳……这里咳咳……”声嘶力竭的霜红发疯似的用手指抠墙壁。
这大概是落音把霜红保护得太好了的弊端,小王子根本无法应付目前一系列变故。
他想回家,想回到妈妈怀里,想念教父手掌的温度,想念奈提追蝴蝶的身影,想念□□叔叔和葛力叔叔的每一次争吵,想念大家……
神啊,请让他回家吧,他以后保证无论发生什么,他不会到处乱跑了,也不会再哭泣了。
“我叫你别喊了!不会有人听到的!”甚太对于霜红企图徒手挖出一条通道的举动目瞪口呆。
他和小雨都是浦原逃到现世后制造的人工魂魄,他们自然不清楚当霜红说出他的姓氏之后,夜一浦原等人的脸色会大变的原因。
他们不能理解霜红为什么会这样慌张和急切,只不过是一场不需要他们小孩子参与的战斗而已——他们真的从没有想过要伤害他啊。
“咳咳……求求你们,咳咳咳咳……让我走,咳咳……我不能呆在这里……”霜红泣不成声的蜷缩起身体,指尖溢出的鲜血在墙壁上画出道道红线。
忽然,远方的墙壁裂开一道隙缝,隙缝转眼又扩大成一扇门,从上面视察回来的铁斋钻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瘫软在墙角处的小男孩和墙壁上鲜红刺目的血痕。
“住手,停下。放心,我们不会害你。我们不是坏人。”铁斋靠近,试图安抚被他们‘□□’的虚夜宫小王子。
“放开我。”霜红突然间恢复了精神,灵活的扭身钻过铁斋硕大的身躯,跑向尚未关闭的大门。
谁都没料到,门外忽然飞进了一滴液体,落到了他的脸上,凉凉的,麻麻的……
意识瞬间消失了,霜红的身体软软的倒下。
铁斋慌忙接住他,抬头就看到蒲原正边叹气边收回拿着药瓶的右手。
“幸好我还有点存货。”他喃喃自语。
“需要我还制作个结界巩固吗?”铁斋提醒,光感应外界的灵压就知道六番副队长处于下风,情况不乐观。
“不用了,夜一小姐还在外面监督,没事的。”浦原压低了帽子,沉声命令:“小雨、甚太,听好了。我交给你们的任务,就要保护好霜红君!绝对不能被外面的家伙察觉到。”
“好的。”
不一会儿,夜一也走了下来,看见铁斋小心的将陷入昏迷的霜红放到石台上。她走近,盯着小王子带着泪痕的睡颜看了许久,才神色凝重的说道:“破面们的出现,恐怕不是巧合。”
“嗯?”大家闻言抬头。
“之前我就发现霜红的睡衣缝隙里残留着破面和虚的灵压,而落音目前又被蓝染劫持到虚圈生死不明……这个可怜的孩子,恐怕是在虚圈长大的。或者从十年前落音被四十六室追杀,她为了保命于是和蓝染联手。那么这些破面今夜来到现世的理由也就可想而知了。”
“夜一小姐,你的意思是?”
“呵,说不定,这个小家伙口中嚷嚷的教父,正是指蓝染惣右介。”夜一的双肩随着冷笑抖动起来。
“什么!那他不是……我们的敌人。”甚太一下子站了起来,慌慌张张的辩解:“不,这不会的……他怎么看都是死神,他才不是……好吧,他还没有斩魄刀,但我刚才看见他使用鬼道了,他绝对是当死神的料,不是虚,更不是破面……夜一小姐,你不要伤害他……”
“那刚才霜红君一直在喊‘伊尔弗特叔叔’……难道……”小雨也慌了,一时说漏了嘴。
“什么!”伊尔弗特不是外面那个破面的名字。果然如此!
“咳咳!现在不是继续追究霜红君身份的时候。”蒲原吸引回大家的注意力,摇起了扇子叹息道:“局势不妙啊。蓝染和破面军团行动的速度比预料的要快。阿散井君没问题吗?”
“没问题,十三番的副队长选拔制度,没有哪一次是放水的。”
“要先想办法联络碎蜂吗?通知他们有关小朽木霜红的事。”
“恩,不!”夜一先点头,但又马上拦住浦原:“不能通知。现在护廷十三番的通讯均被四十六室监听,我们的报告会被他们拦住,小霜红的事不能让四十六室知晓。”
夜一总是行事谨慎,在尚不清楚清净塔居林与落音的关系的情况下,她也不能肯定那四十六个老家伙会让这个被敌方阵营养大的孩子平安的呆在朽木白哉的身边。
为今之计,只有先打退这波来袭的破面后,偷偷将霜红送到朽木家,然后再和白哉商量如何应对此事。
小雨守到霜红身边,轻柔的握起血迹斑斑的手,忧心忡忡的说:“如果红发先生支持不住的话……”
“还有我。”夜一敲了敲手臂上的石膏绷带,差不多可以拆了。
再等二十分钟,只等二十分钟,如果限定解除的报告还不被批下来,她就私下联系碎蜂,马上派遣地狱蝶前来打开穿界门,速将霜红送往静灵廷。
总之,决不能让他被破面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