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命运给你开了一个玩笑……你……”落音艰难的附后。
“这不是玩笑。”
“这是人生中的一个痛苦……熬过就……”
“这不是痛苦。”
“……”
面对情绪失控的男人,要保命的方法是不与争辩,因为你怎么说都是错的——落音学到了一个真理。
明知是句傻话,明知绝对不可能,但落音还是说了:“蓝染,你想和尸魂界和解吗?”
蓝染斜眼瞄她,像听到了全世界最大的笑话。
“既然你不愿意,那么我就帮你打下去攻占尸魂界。我不是敷衍你,我和某个人还有一笔帐要算。我决定帮你了。”
“某人?”
“不是银蔓。我是私人恩怨,和你的计划不会冲突的,放心。”落音恢复常态,给蓝染一个‘别问’的眼神:“灵王降临现世,就意味着战争的开始。蓝染,你是想先下手为强,还是先静观十三番行动再后发制人?”
虚圈和尸魂界的战争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本来就打算站在破面军团的立场上实施计划,而现在,她决定拉蓝染一把。
一想到李唯教授嘴角泛起冷笑的模样,落音眼角变得锐利。
“残酷的……命运所开的……玩笑。哼,也罢。”他像是喃喃自语,又像诉说给落音听。
落音吞了口口水,蓝染终于冷静了,而且他似乎放弃了……
“黄泉落音,时候不早,你回去歇息吧。明日,还有会议要召开。”
一句黯淡无力的话表明,他放过她了。
落音不回答,转身就走,可不知不觉间僵硬的双腿害得她差点摔倒。
踉跄几步,才镇定自若的走向大门。
眼前的光线越是昏暗,脑海中的思绪越是翻涌。
很快的,蓝染又会变成一代枭雄,残忍,冷酷,不留一点情面,眼底容不下任何怜悯。
鹰会用羽毛掩盖身体上的伤。当它展翅翱翔时,地上的虫如何能看出它的伤痕?
正殿里,回响着她的脚步声,貌似凌乱不安实则无比坚定。
又不知何时,她听到了蓝染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仿佛相隔一条河,一座山那般飘忽不定。
“灵王的降临,对我们来说,真是绝佳的好机会……战略方针得起变化了……”
脚步一滞,她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等明日,蓝染从孤独黑暗的王座,来到众人云集的殿外,他绝对会恢复成那个叱咤风云,眼神淡漠的王者。
冥冥中,有个声音在耳畔轻柔的述说残酷的事实。
蓝染已经不可能和尸魂界和解了。
黄泉落音,这是你的错。
李唯教授,我没资格恨你。
落音沿着长廊一直走至殿外,仰头望去,清冷的上弦月已不知所踪,而夜色浓烈得仿佛要将人的灵魂吸走一般。
即使如此,她依然能感觉到这百米之上的深邃处,乌云滚滚汇集,又沉重的压迫向地面。
“静灵廷的天空,也会这样阴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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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秋初,静灵廷,二千年来从没有一天这样慎重庄重,又如此小心紧张过。
四枫院的府邸,迎来自初代灵王离开尸魂界后,最严肃最严格的戒备。
灵王驾到,四枫院家本该张灯结彩,各位大人盛装出席,但目前情形危急,众人无心办理,灵王也吩咐四十六室通告整个静灵廷,让高层领导暂停手头一切事物到此开会。
会议地点之所以选择在四枫院,是由于四十六室挑剔十三番总会议室的防御系统不够完善,而清净塔局林又不欢迎闲杂人等入内所造成。
于是,四大家族、死神队长、副队长还有四十六室全体,简单梳洗冠衣一番,便瞬步赶至四枫院,对外宣称:四枫院家一颗千年枯树突然开花,乃是祥瑞之照,大家共同欣赏。
除了护廷十三番和四十六室外,潜逃现世多年的夜一浦原也回来参与会议,还有尸魂界未来的救星代理死神黑崎一护……如果这时蓝染没有沮丧地抓住落音追究问题,而是教唆一群大虚组成敢死队,并弄到一颗原子弹投进四枫院,那估计战争就不用打了。
总之,四枫院家的上空聚集起层层乌云闪电。
“十一、十二、十三……”黑崎一护百无聊赖,又被沉重紧张的气氛压抑得受不了,忍不住仰头数屋顶上的横木,以便活动僵硬的脖子。十三番里这样的大场面,按道理轮不到他参加,但特由某人钦点,他于是被迫参与其中。
胳膊忽然被人碰了一下,一护扭头看向他的左边。
“恋次,你很热?”奇怪,室内不很热啊,为什么红发好友会满头是汗?
“……”
“?”
“别和我说话。”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因为红毛野犬的脸正绷得死死。
“?”
“一护君,请、请安静一点。”同样站恋次身旁的还有吉良景鹤,他额头上的汗早已汇集成股流下,说话比平时更结巴哆嗦:“这、这可是……灵王、灵王陛下召开的会议啊。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紧张感。”
“……抱歉。”他确实一点都不紧张,毕竟他已见过灵王的庐山真面目,也对她的战斗实力一定的认识,不过看恋次、吉良、桧佐木、羽风倾角等人如临大敌的模样,不觉向他们道歉。
“哼,现世的人果然不懂规矩。”穿着四大家族隆重礼服的少年从对面的席位中发出小小的嗤鼻声。
“安静点。天满。”石纭素宣靠近未婚夫的耳朵,轻声提醒。
自今天春季从六番队副队长的职位上调到四十六室后,海盾天满对于自己的接班阿散井恋次有诸多的不满,讨厌他的粗俗无礼,讨厌他想要超越他所崇敬的白哉大人的那种心理……连带着看他的狐朋狗友(包括一护),也认定是同路货色。
天满不舒服的用鼻孔喷气,然后便和在场不少人一样,眼神热切望向正位上的那位身着锦衣华服的小女孩。想不到,我居然能见到尊贵的灵王,刚才她对我们说‘辛苦了’,是不是表明她已察觉到尸魂界与数千年前的不同?
尸魂界现今的和平,还有静灵廷的繁荣,全是他们无数人用血汗铸造。而他们的子子孙孙将继续效忠王族,延续数千年来的荣耀与光辉,在所不辞。
为了陛下,即便是牺牲也是光荣的。天满面露一丝丝的神往。
与精神亢奋的副队长们相比,十位队长倒显得沉重冷静,基本上是一问一答,绝不多言。
山本总队长老则老,说话却不罗嗦,有关蓝染叛变之后直至今日前尸魂界所发生的任何重大或可疑事情的陈述报告非常简明扼要,仅仅只消耗了半场会议的时间。
当典雅的侍女提壶为杯续茶时,众人还站得笔直,不肯放松。
灵王目光扫过四排席位,皆是头微垂,目不斜视的旗杆姿态。她心念一动,以严肃如冰的语调询问:“诸位还有何事?尽管提出,朕自当解答。”
活像石像群的乌黑死霸装中,举起了一只胳膊。
“黑崎一护,你有什么疑问?”
“你真的是灵王?”没有身份差别意识的一护迷糊的以食指指向正位上的银蔓。
他的话自问出了所有队长的心声,于是很多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他这无礼的举止言行,更木剑八倒裂开嘴,期待能否看见神秘的王族展现实力。
“放肆。”守护一旁的侍从瞬间拔刀,下一秒,就要断其指,让一护血溅当场。
“且慢。”海盾抬手制止:“王族一直居住在异时空,所以身份神秘也是理所当然,我们四十六室全体可证明她正是灵王。黑崎一护,谅你年少无知,又来至现世,所以……”
“海盾大人。”一直扮得神情庄重又气质深沉的银蔓,突然打断了他拐弯抹角的求情,摆出一脸‘我这不是被你们害了’的无奈表情说:“之前我就说过,我的灵王的身份是事实,无需穿成这幅模样来证明。这顶王冠压得我的头好重哦。”
边说边做,银蔓原本笔直的身体顿时歪倒靠在背后的墙壁上,于是头顶的王冠歪了。
“陛下,礼不可费。尤其是君臣间……”海盾赶紧鞠躬。
“这套礼服简直让我难以呼吸!而且现在是夏天耶,为什么你们可以只穿一两件,而我要套上七八层?”银蔓一手当扇子扇风,一手扯开厚厚的衣襟和绸带,领口瞬间露出里面的黑丝绒衬衣。
“呃?”在场人士有些傻眼:现在是什么状况?
石纭赶紧要侍女上前制作她的举动:“这套装束是灵王身份的象征,它的防御程度堪比盔甲……”
“我宁愿穿着一套铠甲。”哗啦!脱下的礼服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可见石纭的说明并没错。
“不可以,王冠是灵王……”
“身份的象征,我知道。但这么重,你想害我长不高吗?”咚。精致的王冠被一双小手取下,还算郑重的轻轻丢掷到茶盘里。
“礼、礼服!”
“灵王身份的象征。你们换句新词吧。”银蔓三五除二卸下沉重的‘金缕玉衣’,又开始拆除发髻里的金钗银坠。
“陛下~~~!”侍女们忍着快要哭倒的冲动接过礼服,而把守两边的侍从则额头悬起一颗巨汗。
“闭嘴!我是灵王,我最大……”十一岁的小女孩双手抱胸,挑起了一侧的眉毛,故作大人的严肃正经。
这下,连总队长也额悬巨汗,而例如京乐等队长则拼命忍笑。
经过了如此的活跃行动,会议室里原本紧张的气氛轻松了不少,至少最神经症的吉良都开始放松,大口呼吸空气了。
“好了,凉快多了。”
总算舒坦了的小公主,高高兴兴的命令侍从为各位队长副队长四十六成员们继续续茶,上点心。
原本气势十足的王,居然变回邻家小妹妹,以略带慵懒的态度斜坐在长椅上,和众人分享同一盘点心。
惊得众人一时措手不及。
王冠最终也没回到某颗黑色的小脑袋上。
一袭黑丝绒衬衣反射出灯光的金黄色泽,柔和了被衬托得异常醒目的雪白皮肤。到膝盖的短裙和长筒靴正好遮住双腿,显得活泼好动。
反正她就是个只爱武装的野丫头,穿那种礼服干什么?跳舞?见鬼去吧,她第一不擅长的是唱歌,第二不擅长的就是跳舞。
“灵王陛下,你怎么可以随便呢?”唯有固执的海盾等人还在小声抱怨。
“海盾大人,与其纠结繁文缛节,还不如快点商讨正事。陛下想必还有重要事情通知我等。”夜一一边吃着鱼糕一边说。虽然与四十六室的恩怨尚为化解,但这个灵王居然允许她和蒲原回尸魂界,她倒松了一口气。
但目前还是呆一旁静观其变得好,因为一旦追究起崩玉的形成原因,喜助难逃其罪,她必须想办法求情。
“好了,我们接下开会吧。”银蔓左手撑着大腿,右手拿茶勺搅动面前杯中的茶水,颇有几分闲散之意。
“是。”
当最个性松散的京乐笑完时,开了一半的会议得以继续。
知晓广大内幕的四十六室代替银蔓,进行会议内容的解说:“据悉,蓝染在叛变前,他曾数次到真央庭大灵书回廊中越级查阅机密文件。而他所要查询的——是王键的创生方法。我们预测他将在很短的时间内行动。”
“王键是什么?”又是一护提出问题,因为室内鸦雀无声,再看其他队长的脸色,均是一脸凝重。
海盾道:“数千年前,王族统一了尸魂界后,便设立了四十六室与护廷十三番守卫尸魂界,而他们则划破空间到另一个世界居住。王键是开启通往王族所在时空大门的钥匙。如果蓝染制作出了王键,就能够前往王族的所在地。一旦他进入王族的领域,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大家看过现世的史书,应该知道后果吧。”
一护看了看泰然安坐的某个小女孩,犹豫的问道:“既然灵王正是蓝染的目标,那不是更因该将……将她给藏起来?这么正大光明的出现,不正好合蓝染的意?有点自投罗网了吧。”
“放肆,即使陛下个性随意,你也不可以这样跟陛下说话!”没等石纭吼,山本总队长就率先跺了一下拐杖,训斥一护:“ 陛下来到尸魂界定是经过了缜密的计划,由四十六室安排行动,尔等愚蠢,不可胡乱猜测。在战争即将到来之际,我们需尽职尽责即可,切莫妄言多疑。”
不愧是吃了两千年盐,比别人会说话。
其实会议室里很多人,都不明白一贯隐蔽的灵王为何突然在即将爆发战争的节骨眼上现身。这简直是飞蛾扑火的危险举动。
但银蔓和四十六室并不生气。
“灵王陛下,请您原谅他们的无礼。他们无法理解您舍身的心意。”海盾拱手略表歉意。
银蔓回以淡笑表示不以为意,可当笑眯眯的眼眸慢慢睁开,眼底的一抹深沉哀伤再明显不过了,她望向一护满脸不解的脸孔,开口说道:“我自然知道暴露身份的危险,但如果看着部下和旁人为我牺牲,怎么能无动于衷?制作王建的方法很复杂,可蓝染绝对会排除万难去制造它,然后找到我。其中的牺牲太巨大了。制作王键最关键的步骤有两点:一、制作的地点必须是方圆一里的重灵地,二、 便是制作王键的材料。需要用十万魂魄。”
银蔓竖起了两根纤细的手指,整个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了,气氛骤然变沉重。
一护内心冒出丝丝凉气,他隐隐感到不安。
“据历史记载,从前曾有过一次制作出王键,那还是在当时现世的战国时代中才能收集到十万魂魄,但如今,只有尸魂界才拥有足够的魂魄数量。但以蓝染的残忍程度,他恐怕会为了制作王键,而去现世屠杀十万活人。”
“什么!”一护心口发疼。
“关于重灵地,以及聚集有十万人口的城市。我们进行分析,已经找出了蓝染最有可能选择的地点。” 海盾深深看了一护一眼,接着说道:“那就是黑崎一护你所在的城市,空座町!”
一护顿时如遭雷击。
银蔓苦笑道: “我不可以拿十万人的魂魄来作为保全自己的方式,既然蓝染制作王键,就是为了找到我,那么我来了,他也不需要十万魂魄了。空座町也不会被毁灭,这样不好吗?”
“陛下,其实你无需担心,十三番自会保护空座町,不让它落入蓝染之手。”
十位队长一同站起,深深鞠躬。
“我也希望如此。”随着一声叹气,她站起来,进入到有些发呆的一护的视线中,对他浅浅一笑:“黑崎一护先生,你的能力对我们很重要,请你协助我们,好吗?”
“嗯!”少年重重的点头,双手握成拳。
“请你和尸魂界长期保持联系,可以吗?”
“当然。这里有我的朋友。”
会议中,核心内容进展顺利。
“真的谢谢你了。”银蔓对他拱手以表郑重,然后对大家宣布散会:“好了,今日的会议就至此吧。请各位回去后不要向外人透露有关‘王键’的内容。总队长,麻烦你在后天以前,请交一份有关破面军团近期行动的报告,如果可以的话,是否能再交一份略微详细的战略方案?”
“尽力而为。”总队长也不明确答复,两天内赶制出的战略方案只能估算大体局势而已,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到谁能预测得准?稍后他会和四枫院夜一、碎蜂等人共同商议的。
灵王又发号施令:“好的,散会。朽木队长,请留下。”
在会议中,始终保持沉默,如论如何脸色都不改一下的六番队队长,顿时停住脚步,叮嘱副队长恋次几句,便往回走。
单独留下的命令,使得大家的眼珠不由整体瞄向六番队队长。
白哉目不斜视,以冷酷沉默的形象回应一道道猜疑的目光。
等室内空了,四周感觉不到其他人的灵压后,银蔓走下座垫,她开口对白哉说的第一句话是:“朽木先生,希望你不要耿耿于怀。”
在交谈起,她得先道歉:当初将落音送到现世并隐蔽十年的消息实属迫不得已。
“不,灵王陛下的命令,我等遵从自是,没有介意可言。”白哉以身高上的局对优势,俯身和小公主对视。黑眸如夜,话语冷冰,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绝不徇私情的态度。
银蔓额悬汗水:“朽木先生,你还真爱记仇。”
她很苦恼的皱眉,她最不擅长和一脸冷冰严肃的大人相处,尤其现在白哉看她的眼神,就像要吃人似的。
说白哉不生气,完全是假的。
她也算是害得白哉和落音分离十年的人物之一。
任何男人见到了迫害自己所爱之人的人,肯定生气。
银蔓心底升起一点点孩子式的害怕感。
怎么办,这人身份微妙?他一是落音的丈夫,碍着落音的面子,她不能再向他欺瞒关于落音的事,不然对方可不只暴走这么简单了,二是朽木家也算是她灵王身份的部下,宽容对待部下是她一贯的原则,不能破坏。
所以,如果白哉狡猾一点,他完全可以利用自身处于上风的局面吓唬银蔓同学。
不过白哉不打算欺负小孩。他只说:“海盾和石纭当初来找我,也是您的命令?”
“不全是。我听他们说,你唯一的要求就是将落音和霜红找回来……”越说越小声,如果可以的话,银蔓甚至愿意躲到屏风后面,这种沉默寡言又爱死板起脸孔的大人简直是童话里跑出来的恶魔。
“是的。朽木家当初与王族订立盟约,只要朽木家的血脉不断,围绕朽木家的荣耀与光辉不散。而轮到如今,本家只有我一人,除了落音,我不再娶妻生子。”
“嗯。”银蔓点头,如果朽木家在她当任时期衰败了,她的责任可不小,而且要是落音不能幸福,她还有何脸面去见哲哥哥呢?
“白哉先生,我去现世见过落音了。她很好,蓝染一直想将她拉进自己的阵营,所以她和霜红在虚夜宫过很都很好。我敢保证,没有人会伤害他俩。”
冰山脸色稍缓。
银蔓从袖子中掏出一段纸条,纸质泛黄,和宣纸比又过于柔软,这是羊皮纸。纸卷成很紧的轴,小小的不足两截手指长,一只手就能将它包裹。
“这是落音要我转交给你的,只有在这里,才不会被别人发现。”说完,她以充满戒备的眼神望一眼天花板。
“十年来,我们不曾联络过。但我将近段时间内的尸魂界情况信息交付给她了。”就是她俩交手时——两人正大光明的在一干死神破面的视线下窃窃私语。
原来当时,银蔓和□□奇奥拉葛力姆乔等人战斗,是为了供李唯教授欣赏,因为谁知道他那种闲散加好奇心旺盛的人,会不会特地腾出时间打开时空视屏来看银蔓初到现世的画面呢,所以银蔓干脆和破面痛快交手一场,以放松‘叶脉’的警惕性。至于她和落音的打斗,表面上是表明势不两立的立场,其实,她俩暗自互通消息,交换情报。
小公主推落音的那一掌,正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偷偷将写有‘叶脉’机密的丝巾塞到她胸前的衣襟上。她手法够快,叶脉的监视视屏不慢放一遍根本看不出。
而落音到最后离别时,一副郑重态度牵起她的手掌说话,其实是将隐藏于自己手掌中的纸卷交给她。
‘能否替我向朽木白哉说一声?告诉他,我很好。’暗语:请把它一定交给朽木白哉。
接下来,只要双方再次取得联系便可。这点容易办到,清净塔居林用于打穿两个时空界限的高级仪器绝对不少。不过得冒着掉脑袋的危险使用它。
银蔓皱眉:啧,反正呆在李唯教授身边迟早得被折磨得死,但如果能看到那家伙吃瘪的话,将来也算死而无憾(这是什么思想啊……由此可见李唯教授,你的部下对你怨念有多深……)。
唯一的难题是,落音怎么和李唯教授见面谈话呢?必须在战争开始前联系上他,否则就无法改变这个局面了,这至关重要!但落音现在在虚夜宫中,李唯教授又回总部去了,两人相隔在两个时空结界内,而清净塔居林也不能协助她联系李唯教授,因为这样就等于暴露了他们私通外人的行为。
小公主偷偷为自己的自信心打气。计划是落音定的,她应该有考虑到这一点吧。如何穿越一个时空,并见到李唯教授。
她正为某人捏把汗,而某人未来的丈夫正拿着信卷发呆,迟迟不肯打开。
待到银蔓的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到他身上,他才鞠躬说道:“请容臣告退。”
“去吧。”她挥手。既然落音没说要她看,那么八成是大人间儿童不宜的内容。她也就不提什么好奇心了。
好了,她也得走了,去应付清净塔居林里那些得了神经症的家伙们了,她已经提前让海盾和石纭通知各下去‘李唯教授真的没有来’的消息,以免这次放什么鞭炮驱邪,那样她的头就更疼的。
“落音,你一定有办法联系上李唯教授吧?”小女孩坐到榻榻米上,扬高脑袋对着天花板,自言自语。
白哉离开了四枫院府邸,却没有马上回家,反而瞬步从楼宇间不断跳跃,直至来到了被几栋高高塔楼所包围的一条小径中。
这条小径非常秘密,只有极少数人只得,平日也不会有人穿行,是理想的隐蔽位置。
他记得银蔓对天花板投去的一眼,明显不单单是怕隔墙有耳。手指一动,无声无息的设下隐蔽视线的结界。
然后几乎颤抖的展开了羊皮纸,细致而熟悉的字迹在纸卷上依次跃入眼中。
“亲爱的白哉,当你看到这封信时请不要吃惊,因为就连我都不能相信它能到你手上……”
渐渐的,墨玉的眼眸闪起破开黑夜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