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次日黎明,展昭等到江州府赶到,将一切事宜作了交待,又与海浩夫妻作别,一人一马,向远方行去。
“你要到哪里去?”宝琳急着赶上来,气喘吁吁道:“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公主之事,包大人已上报朝廷,展某也以监管不力罚薪三月。世人眼中,已无宝琳公主,公主自由了。天南地北,任由公主翱翔。展某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我不管!我偏要跟着你!我现在在世间没了身份,还能到哪里去?”
“如果公主愿意的话,展某在江湖上还有些朋友,可以将公主托付给他们,他们会为公主找到妥善的去处的。”
“我不要!”宝琳不依不饶:“展昭,我是为了你才到江州的,你不能丢下我!你到哪里我便到哪里,否则我便说是你故意放走我的!如果这罪名坐实,你便不是罚薪三月的问题,而是阻扰大理西夏两国交好,可是杀头的大罪!”
她以为这顶大帽子一压,展昭便会服软。却不知道展昭的脾气最是刚强,要想威胁利诱,以死要挟,他最为反感。果然,展昭的星眸中射出一丝寒光,道:“公主执意诬告,请便!”
说着,他牵马大步离去,宝琳没辙了,她毕竟是金枝玉叶,让她在大庭广众中死皮赖脸缠着展昭,她也做不出,但是眼睁睁看着他离去,也让她大为着急,一时颇是踌躇。只能尾随其后,再作打算。
她的行踪,展昭怎么会看不出?无奈或是温言相劝,或是沉下脸来教训,她都执意相随,自出江湖以来,宝琳实为展昭遇到之最为难缠之人物,只能不理不睬,找机会甩掉她。
展昭是要寻找陈千恨的行踪,他判断陈千恨暂时没有离开江州。拜访过古厚涛后,古厚涛密令江州江湖密切监视有无陈千恨的影踪,一有动向联手缉拿。如今,展昭只能在江州守株待兔。
虽然心情焦急,但目前除了“守”字也别无他法。郁闷之中,他在旅店酒馆中自斟几杯,却见宝琳坐在一隅,笑嘻嘻看着他。她长得美貌,已有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看着她,但她眼里心中,只有一个展昭,所以对其他目光视而不见。展昭也看见了她,只作不看见。
店小二上前,奉上一杯香茶,笑问道:“客官,您要来些什么?”
展昭翻了翻菜单,点了几色小菜,并一壶江州月色。小二道:“客官好眼力劲!这江州月色是我们这儿的好酒,入口绵长,回味甘香,可是用庐山泉水酿制而成的!客官想必一定听说过李太白的诗吧,”他摇头晃脑念道:“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李太白诗里说的是庐山瀑布,可是庐山的泉水和庐山瀑布一样有名,那是清澈见底、甘美可口。可惜,李太白当年未尝江州月色,否则又是一首好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