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七妹妹,你说的什么,我不明白。”猛然间被云归雪抱住求饶,若胭一头雾水,完全不知怎么回事,托住她拍背安慰,飞快的思索,难道是和祥郡主出事了?可是她作为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又是先帝钦封的郡主,谁能把她怎么样?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当今皇上,也得给她留三分面子,要真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连国公府都护不住她,自己能做什么?
不对,她说的是“饶”!
若胭越发吃惊,却也顿时心头透亮了,和祥郡主一定做了什么逼云懿霆出手了。
云归雪见若胭不说话,越发哭得肝肠寸断,却忽听背后传来何氏凄厉的声音,似哭又似笑,“我就知道,死的不会是我一个人!好啊好啊,有个陪葬的,我也不怕了,豁出这条命去,带着云家这点血脉一起死,反正国公府也容不下我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她说着话,猛地挣扎开云懿钧,疯了似的摔着衣袖径直去了存寿堂,她此时已孕七月有余,腰身粗大沉重,走起路来一摇一摆。
事情突然变成这般,若胭早已控制不住局面,只能看着何氏从身边过去,云懿钧反应过来,跺脚去追,路过若胭旁边时,恨恨的留下一句话,“你这妖女,是要把云家害的家破人亡、声名狼藉吗?”匆匆追上何氏,抓住不放。
“你疯了吗?还不快滚回去!”云懿钧大喝。
何氏双目通红如嗜血,一边挣扎一边冷笑,“我是疯了,我要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就算死,也要拉一个陪葬的,哈哈,拉个郡主、国公夫人陪葬,我死的也值了。”
“啪”的一声,云懿钧猛地一挥手,狠狠甩了她一耳光,云懿钧这一下丝毫没有怜惜,是用了狠劲的,打得何氏的脸重重的歪向一边,好一会才发出惊天的惨叫,再转回来时,脸上显出一个明赫赫的巴掌印,口鼻流血,惨不忍睹。
下手之狠,若胭前所未闻,在场人都倒吸一口气,连云归雪都吓得止了哭,直愣愣的看着这突然失控的变故。
若胭幽幽叹息一声,“走吧,去看看怎么回事。”即使自己被蒙在鼓里,可形势已经很明显了,无论是何氏,还是和祥郡主,都与自己有关,确切的说,是关系紧密!事情既然发展到这一步,再装糊涂是做不到了,云懿霆准备如何处理另说,自己作为当事人,总该亲眼看一看才是。
才提步,晓萱一个箭步冲上拦住,“三奶奶,主子有交待,不要过问任何事,就在瑾之待着。”
这一下,云归雪哇的又哭了,“是三哥,是三哥的意思!三嫂,三哥都听你的,只要你开口,三哥就听你的。”
若胭顿觉头大,心说,小姑子,你那哥哥何时肯听我的?他若听我的,就该先问问我的意思,可万事瞒着我,恨不得把我当个摆设,我又奈何?
“三奶奶。”晓萱执意拦着,语气坚定,“所有事情,主子都会处理好,三奶奶什么也不需要知道。”
若胭突然有种被蚕丝束缚的无力感,别人家的内宅里斗得鸡飞狗跳的都是女眷,男丁概不插手,怎么到了自己这儿就掉了个个,云懿霆大包大揽,自己连什么事儿都不能知道。
前头不远处,何氏挣不开丈夫,指着他脑门骂道,“糊涂东西,我要是说出来,拖了她下水,你还有些希望,要不然,我平白担下这一身的罪,你总归是我丈夫,脱得了干洗?再没希望了。”
云懿钧愣了下,松手了。
何氏鄙夷的看他一眼,踉踉跄跄的前去,云懿钧呆呆看着妻子因怀孕而粗壮的背影,发出一声怪异的哭声,追了上去。
“三嫂……”云归雪眼泪汪汪的看若胭,流露出难以言尽但是悲伤、失望,往后退了一步。
若胭拍拍晓萱,坚定的从她旁边绕了过去,“我非去不可,三爷若责你,我全担着。”
存寿堂里,气氛诡异,国公爷扶桌而立,目光凌厉如刀,高大的身躯微微晃动,气息微喘,像是刚刚咆哮过得猛虎;云懿霆站在他身边,托臂搀扶,从门口望过去,恰好看到他的侧脸,轮廓冷硬如刀削,周身如笼着炼狱般的煞气,令人不寒而栗。
不远处,祝嬷嬷扶着和祥郡主萧萧站立,因是背向,看不见神色。
在两人脚边,赫然躺了个人,半截身子还在布袋中,那人往里蜷着,一动不动,若胭凭直觉认为,他已经死了。
刚到的云懿钧和何氏夫妇,则双双跪地,云懿钧一言不发,何氏腹部隆起,已经跪不稳,用手撑在旁边,正在歇斯底里的哭喊,“……她看不上梅若胭,却又知道梅太太和大伯母要好,生怕梅太太攀上这层关系把女儿嫁过来,让我的陪嫁丫头香芹故意带着梅若胭往瑾之门口去,为的就是败坏梅若胭的名声,以梅太太的傲气,断然受不了这个委屈,绝不会同意这门亲事,谁知被三弟撞上,杀了香芹,到底还是娶回来了……这样的事情还少吗?我也不知做了多少次恶人了,但凡有未定亲的适龄女子来府上作客,她就会设计让三弟和人家生出嫌隙,为了扶持四弟,压制三弟,她这些年做了多少缺德事……”
若胭站在台阶上,恰好听到这一段,好似被当头一棒,原来自己第一次到云家就遇上死人是这么回事,看来和祥郡主这么多年都致力于败坏云懿霆的名声,表面的慈祥之下,掩盖着丑陋的本质。
“若胭,你来了。”
“若胭,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