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宴西将球杆放在肩上,蹲下身一脸认真无辜地问,“怎么了?心疼了?咱们说好了吧,谁输了谁的车就仍由对方处置。”那样的表情看起来真是十足欠揍。
宋时回快要走到底的时候,发现白宴西放在自己这儿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王叔”,不敢挂,冲着白宴西喊了声:“一美,电话!”然后就把手机扔了过去。
白宴西从小就长得漂亮。一次几个好朋友聚会,开玩笑说他是京城第一美,艳压群芳。虽然当时开玩笑的哥们被痛揍了一顿,但“白一美”这个名字就成了几个好哥们对他的“爱称”。
白宴西起身轻松接住,看了眼,接通。
“喂,王叔!”白宴西语调热情,晃着球杆,开始在车顶上踱步。
“王叔,我被人欺负了。有人诅咒我活不过四十岁。”真像被欺负了,有些委屈。
一听他这么说,别说吃瓜群众了,就连宋时回都一脸受不了。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也是绝了。
“对了,王叔,你赶紧把我的信托基金全部拿去买保险,这样再过十几年就能赚一大笔赔偿金了。”似乎自己发现了个赚钱的好办法,嘴角轻牵,笑得很是得意。
微冷的白光在头顶轻轻流转,头发落下的阴影里,一双生来带笑的狭长的眼睛里泛着幽蓝的光泽。
白宴西稍稍低头看了看陈继荣,然后冷不防地——
“咚!”一声巨响。
球杆干脆利落地砸向车顶。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震了一下,瞬间鸦雀无声。
看着那个自己亲手砸出来的坑,白宴西一脸惋惜又无辜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哎呀,刚买的车……可惜了。”
长腿一迈,从车顶下走了下来,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跟电话那头的人说着。
“王叔,我这边还有事要忙呢,就不过去了,奶奶就拜托您送回家了。有您在,我放心。行,就这样。”不等对方回话,就直接挂了电话。
白宴西经过陈继荣身边的时候,满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管会不会砸到他,握着球杆的手一下松开,吓得陈继荣连连后退。
幸好他躲得快。球杆刚好就掉在刚刚陈继荣站的地方,发出一阵“叮铃”脆响。
白宴西笑得一脸无害,继续朝着宋时回走去。
“走,换场子!”抬手一挥,“今天我请客,要来的跟上!”
“噢!”一阵欢呼声。
宋时回也是个爱玩的主,一听白宴西说要换场子,乐得陪着疯。
两个人上了刚刚白宴西开的那辆黑色哑光超跑。
“老太太叫你去哪儿?你小子竟然敢不去,阿鼻地狱?”宋时回边扣安全带边笑着问。
“哼!”白宴西冷哼一声,“也不知道去哪儿找了个穷女人,就准备塞给我。”
宋时回一惊,“什么意思?!”
白宴西踩下油门,扭头对着宋时回故意笑得暧昧,“别这么激动,你放心,不管怎样,我最爱的人都是你。”
宋时回干呕一声,“我靠,你可得了吧!我啊,是无福消受你这美人恩了。”重重地咬了咬“美人恩”三个字,说完发现白宴西没什么反应,顿觉不甘心,又补了一句,“走啊,咱们去瞅瞅你未来媳妇儿长啥样啊?”
白宴西嘴角一勾,露出森森白牙,“信不信我现在就做了你?”
就白宴西那个说一出是一出的性子,宋时回赶紧示弱,“得!得!得!我不说了还不成嘛。”
车里安静了下来,只有道路两旁昏暗的灯光飞快地闪过。
“不过,我说一美,你真打算一辈子不结婚啊?”
在宋时回的印象中,女人这种生物可以排在白宴西最讨厌的东西前三强。
“结啊,遇到对的人就结。”
第一次听他说愿意结婚,宋时回立马来了精神,兴冲冲地追问:“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也帮你找找!”
带着一丝幽蓝的眼眸看着前方,浅笑着,似是玩笑道:“愿意……为我去死的。”
宋时回却脸色一僵。以他们两这么多年的朋友,他知道,白宴西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