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洵扫一眼还立在原地的几个侍女,冷声道:“你们也退下。”
几个丫鬟这才退下了。
他瞧着外间空空如也,如释重负地走进里间。
知道魏瑾珊方才被他弄得衣衫不整,他没有再掀开锦帐,只在一边站着,隔着帐子对她道:“我先去沐浴,你若是累了可以先睡下,不必给我留空,我睡在这边的罗汉榻上便可。”说罢,明洵提步往净室去。
“喂!狐狸。”那小姑娘从帐内探出个头,喊着以前给他取的外号,“我方才问你的话你还没答复我呢。”
“这事儿另说吧。”他挑眉,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从帐子里飞出个枕头,他敏捷地侧身躲过。
“另说你个头啊,死狐狸!”伴随着她气呼呼的声音,枕头擦过前面的茶案,将上面的瓷器扫下来一半,碎落在地面。
“啊!”魏瑾珊没想到会将茶具砸碎,落地碎裂的声音反将自己吓了一跳,不禁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明洵愣了愣,回头瞥了眼,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朝净室走。
或许是这一日太累了,魏瑾珊也没等到明洵沐浴完出来,居然就这么睡过去了。
火炉烧了一宿,屋内暖意熏人。
魏瑾珊醒来时,已经到了巳时。明洵正握着个茶杯坐在侧方的茶案边发呆,昨夜地上的茶杯碎片已经不见,罗汉榻上也没有丝毫睡过人的痕迹,被收拾得干净整齐。
见她醒了,他低声道:“一会儿随我进宫去。”
“好。”魏瑾珊一觉睡得舒坦了,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坐在床边伸了个懒腰,轻薄的丝缎寝衣将她姣好的身材曲线勾勒出来。
明洵挪开目光,转身去了外间,顺便唤了人进来伺候她梳洗。
惠嬷嬷一进来就注意到魏瑾珊的神色不大好,心疼不已,连忙地问道:“殿……”
她顿住,想了想改了口道:“王妃娘娘可有哪里不舒服?贤王殿下没有伤着您吧?”
魏瑾珊摇摇头,想告诉她没圆房,转瞬又打消了这个想法。若是被嬷嬷知道这事,她又该瞎操心在自己耳朵边上念个不停了。
红藕绿萝伺候过她漱口洗脸,正打算为她更衣之时,有一个模样清秀的丫鬟从外面走进来,恭恭敬敬地对她行了礼,道:“王妃娘娘,王爷让奴婢来伺候您上药。”
上药?魏瑾珊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身上的确是有些需要上药的地方。她的皮肤素来娇嫩,昨儿个被他掐过,此时定是已经是不大好了。
“还知道让人来给我上药,算他有良心。”她唇角微扬,昂首示意绿萝前去接药。
“对啊,王爷有心了。”惠嬷嬷在一旁乐滋滋地道。瞧见贤王殿下待自己的主子不薄,她可就放心了。她就说嘛,贤王与公主是有情分在的,总会照顾她一二的。
那丫鬟见绿萝要取走她手中的药,连忙道:“王妃,王爷说让奴婢伺候您,这上药的手法颇有些讲究,奴婢该是比旁人清楚。”
魏瑾珊闻言,明白过来明洵的意思。这丫鬟该是知道她与明洵没有圆房的事,明洵故意派来为她上药,是为了掩人耳目的。
“王妃?”绿萝询问她。
魏瑾珊抿唇,“无事,让她来吧,你们在外面候着。”她让那丫鬟扶了自己去净室。
那丫鬟替魏瑾珊褪去寝衣上药,瞧见她那雪白的身子上那一块块儿青紫时,难免有些诧异。王爷竟是对王妃下了这么狠的手吗?
“娘娘疼吗?”她问。
魏瑾珊趴在净室的软塌上,摇摇头,道:“还好,看着挺吓人,却不怎么疼。我身上是这样的,稍微用力碰一碰便会留青。”
魏瑾珊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小九。”
“小九?”魏瑾珊笑了,“挺好玩的,那狐狸给你取的?”
“狐狸?”小九不解。
“哦,明洵,我从小便爱这么叫他,叫习惯了。你不觉得他跟狐狸一样一肚子坏水吗?”魏瑾珊解释道。
“嗯,是。”她点头又摇头,道:“奴婢是说名字是王爷取的。”
魏瑾珊笑出声来。
待上完药,小九伺候她穿上里衣里裤,这才唤了红藕绿萝进来伺候她更衣。
今日进宫,为免招摇,她今日没有穿太过艳丽的颜色,穿的是一身蜜合色的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外罩同色披风。
她出去时,明洵也回来了,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慢条斯理地摆弄着面前的餐具。
趁着方才魏瑾珊在净室上药更衣的间隙,他在里间将衣服换了。
他穿的则是身紫色的锦袍,外披着黑色貂毛斗篷,将他的气质衬得愈发高贵风流起来。
见她出来,明洵抬眼看过去,打量着她今日的着装,略显诧异。这人以前最爱穿艳色了,如今变成这样是受了什么刺激了么?
他也没问,收回目光,懒懒地对她招手:“先过来吃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