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敌袭——”
“救……火……驾”
“快……君……”
辽羌阵地顿时一片嘈杂,东南角的将士像无头苍蝇,除帐外守卫立即朝中央聚拢,其余将士出帐后等不到统帅命令,一时进退不决。
将军压低身子,借着火光细细端详,喃喃自语:“当日风沙之中看不真切,我还以为只有五千,没想到是八千啊。”
霍小鱼接道:“看来又是场硬仗。”
将军哼笑,火光下眉眼意气风发,“两年没打硬仗,别告诉我你怂了。”
“怎么会!”霍小鱼眼中尽是血性,“等这一天等好久了,将军,放红焰吗?”
“不急,再看看,注意隐蔽。”
过了会儿,霍小鱼听到身旁传来一声低语。
“……居然是这样,好大的胆子!快让后面的人跟过来。”
他好奇地问:“将军,怎么了?”扭头对上将军的眼,其中尽是惊喜与志在必得的自信。
“这场仗,就快结束了。”将军弓起身,随时准备下令,“你可知,这八千兵马中,掩着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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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辽羌军营主帐。
“怎么回事!那探子不是说明日一早才会进攻吗?”河尔图勒焦急地问。
此人竟是辽羌君主!
堂堂辽羌君主竟出现在黄沙大漠之中,身边仅有八千兵马,着实令人震惊。
“回禀君主,已查明并无敌袭。”
河尔图勒怒道:“那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
“这……”那副将迟疑道:“兴许是风将火把的星火带到了营帐上,这才点燃了帐幔。”
“一群废物,孤分明听到一声轰响,孤举全国之力把你们送到前线,仗打不赢,这点小事也做不好,只知道在这糊弄孤!”
“君主恕罪。”副将跪在地上,头深深埋下去。
河尔图勒冷哼一声,副将赶忙说:“君主稍作休息,如今我们已经在在这困了两天,大将军定然知晓出事,等大军来援,我们便可突出重围,顺利返回。”
“谁稀罕他来援救!那对面不过三千兵马,我看他们轻装简行,怕是连建营搭帐的横杆长梁都没带,我们八千士兵,粮草充足,依傍水源,便是耗,也能将他们悉数耗死在这!”
“居然还妄想明日一早打我们个措手不及?简直是愚蠢。”河尔图勒愤懑不已,在帐中走来走去,突然嗤笑道:“大漠夜晚苦寒,对面那群王八羔子指不定已经冻死了三五成,所以才这般急切地想起兵。哼!大利的将领也不过如此,那日须臾所见,一介黄口小儿,懂什么行军打仗!”说着他又生起气来,转头指着那副将怒骂,“就这样也能将你们拖了两年,耻辱!回去孤定要好好治葛拓厄的罪!”
“君主息怒,大将军忠心卫国,从不敢有半分懈怠!”
“你给孤闭嘴!”河尔图勒吼道,“明日一早是吧?孤等着你!孤此行乃是来振奋军心的,三千小兵尔尔,看孤怎么打他个屁滚尿流!”
“这……”副将迟疑。
河尔图勒怒目一瞪,“嗯?”
副将只能应声称是,躬身退了出去。
不过须臾,原本快要安静的帐外又传来嘈杂的声音。河尔图勒狞髯张目,暴跳如雷,“怎么回事?别告诉孤又是火把上的火星被吹到营帐上了!”
“有——敌——袭!”
副将冲进来,大声道:“君主,利国兵马趁夜偷袭,卑职护送君主撤退!”
“什么!他们竟然趁夜摸过来了?”河尔图勒震怒,拔出自己的宝剑,“好啊,真当我辽羌铁骑是软柿子。来人啊,随孤冲!”
“君主不可啊!”副将急忙阻拦,“这太危险了,君主的安危才是眼下重中之重,万万不可以身试险啊!”
河尔图勒一脚踹向副将,“给孤滚!就是你们这些瞻前顾后,畏缩不前的废物,才将这仗打了两年,还不见丝毫进展。”
说着便举剑冲到帐外,为了掩人耳目,辽羌君主的营帐与普通士兵的并无二致。此时,火光四起,河尔图勒四下望去,竟有些迷失方向。
一条红焰平地而起,直冲云霄,在漫天黑幕中留下一道刺眼的红色火光。
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脚下的沙送来不可忽视的震动。
火光摇曳中,河尔图勒看到远处一个满身银盔的身影纵马而来。
那高声震喝在传音困难的封沙滩恍若无阻,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在下西北长虹军提督剑兰。河尔图勒,出来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