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潭简直没眼看这俩人,令狐堂抿唇偷笑,实在是杨柳那平日里对邬怀羲要打要杀、一旦面对人家送来的好东西又瞬间变成不值钱的模样太引人生笑,连恭明看起来都十分放松。
“好说,想喝一会儿分你们,但是……”剑兰顿了顿,表情变得很严肃,一本正经道:“我得了点线索,关于何五谷的,并非我多心,只是思来想去,防备任何人,我都不愿防备你们。”
“所以,把你们叫来,也是想率先排除你们的嫌疑,之后也好安排你们几个去筛查他人,你们能接受吗?”她眼神中透着凝重与些许恳求,这让五将都有些诚惶诚恐。
“将军,无需如此,您可以对我们做任何事,只要您想。”杨柳不事城府地说。
“将军,请尽管吩咐,我们心怀坦荡,自然无所畏惧!”霍小鱼问心无愧地说。
“将军,只要能帮到您,让我们怎么自证清白都可以。”令狐堂襟怀磊落地说。
“将军,请吩咐!”
“将军,请吩咐!”
宁潭和恭明义正言辞道。
剑兰眼神从他们身上挨个扫过,怀揣着某种难以言明的情愫,欣慰地点点头,然后说:
“好,把衣服脱了。”
似乎生怕他们会错意,又着重补充道:
“脱干净。”
霍小鱼&杨柳:“???”
令狐堂&宁潭:“!!!”
恭明:“……?”
“将将将将军……”霍小鱼结结巴巴地问,“男女授授授、受受受不亲,您您您开玩笑的吧?”
剑兰神色无比认真:“没有开玩笑。”
“全全全全脱吗?”杨柳涨红了脸,忸怩道。
剑兰颔首,强调道:“一.丝.不.挂。”
杨柳和令狐堂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惊慌失措和无尽的唾弃。
可以对我们做任何事?
怎么自证清白都可以?
此刻他们恨不得自戳双目、自哑喉咙,再烧香磕头祈求三清天尊、玉皇大帝、如来佛祖、南海观世音菩萨……总之不管是谁求求把时光倒流一下,让他们给片刻前的自己狠狠抽上一巴掌。
正在众人犹豫之时,恭明却率先解开衣襟,将外衫脱下来丢在脚边,其余四人眼睛齐刷刷地转向他,怒目而视,如果情感能具象化的话,恐怕恭明已经被利刃捅成了筛子,并且每把刀上都刻着明晃晃的两个字——叛徒!
宁潭手放在领口处,左看看右看看,十分踟躇;杨柳见恭明脱了,自己也不甘落后,眼睛一闭就开始脱衣服;霍小鱼用眼神示意令狐堂:“脱不脱?”令狐堂挑起狐狸眼回视他:“你脱我就脱!”
最后在恭明一骑绝尘,杨柳紧随其后,宁潭、霍小鱼、令狐堂彼此牵挂亦步亦趋的节奏下,五人一.丝.不.挂.地在剑兰面前站成一排。
表情一个胜一个庄严肃穆……和生无可恋,仿佛只等惊堂木拍板后掷出一根红头令签,就地杀威棒仗责伺候。杨柳除外,他紧紧闭着眼,暗戳戳地挺胸吸气抬头,让身上的肌肉更紧绷一些也让身体显得更……修长一些,当然,即使这样也无法掩饰他比剑兰矮小半头的事实。
只可惜剑兰将军的关注点……理所当然不在几人令男人艳羡、令女人痴馋的身材上,也不在他们紧张局促煎熬的心思上,她在几人身上逡巡,前后转了几圈,重点落在腹、股、背几处,终于确定他们身上并没有特殊印记,方才松口气,稳住了心神。
很好,很好。
“行了,没事了,你们穿上吧。”她背过身,声音轻快,一听就是心情颇好的样子,站在桌边,翻过五个杯子,挨个斟上茶。
身后五将当即争先恐后、手脚利索地穿衣服,等他们整好衣冠,剑兰神色如常地招呼他们围着桌子坐下,并且摆好了茶,好像在那两句“好闻吗?”“想喝吗?”的问候之后,就理所当然地直接进行到当下盛情邀请众人一同品茶这一阶段,中间什、么、都、没、发、生。
五将同时静默喝茶,屋内弥漫着一股剑兰未曾察觉的尴尬。
剑兰把茶壶推到一边,掏出张麻纸,放到桌子中央,懒得磨墨,便在烹茶的炉子边拾了根炭笔,在纸上浅浅勾勒几笔,便画出一个花纹图样——几条弯曲的弧线内外相衬,似乎勾勒的是一朵祥云,但外圈还延伸出几条直线,末尾分出三四个枝杈,又像是爪子,很难分辨这个图案整体是想描摹什么,总之是个特殊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