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又有一个问题。
皇后整日吃斋念佛的,连每日请安都免了,可见对争宠一事并无兴趣。
也是,她贵为皇后,乃是国母,还早早地育有太子,自然不会觉得有人能撼动得了她的地位。
要知道,今上如今只有太子这一个孩子,而他当年也是先皇的独子,简直是一脉相承的子嗣稀薄。
这也给赵牧鸢出了个难题,实在是皇后太难亲近,她几次递牌子想去请安,都被驳了回来,连今日母亲进宫,照例要先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谁知道也没去成。
就更别提想跟皇后娘娘唠点同族姊妹情了,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皇后若是难亲近,那公叔氏的娘娘呢?”余氏提出了另一种可能。
赵牧鸢吓了一跳,“母亲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乃赵家的女儿,在宫里不和同为赵家的皇后娘娘亲近,却和公叔家的亲近,这传出去皇后会怎么想?左相会怎么想?”
“再说,这于女儿又有何益处?人家姐妹情深,哪有我插足分一杯羹的余地。”
余氏握着女儿的手,推心置腹地说:“娘知道这话说出来大逆不道,也不顾你父仕途前路,但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这个当娘的不得不把你放在前面。”
“咱们家是旁支,很多东西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再怎么拼命也不会被主家放在眼里。这些年,为了争个一官半职,你父亲被主家的叔伯奚落了多少次。”
“但在后宫,是有可能一步登天的。只有你在宫里好,你父亲、你的兄长弟弟们才能好。所以,不用在意旁的人如何看,你只消去抓住机会向上爬,利用谁都好。”
“皇后娘娘自然是首选,可你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仰仗她们也只是一时之需,非长远之策,能做眼下晋升的助推便可。说到底,在后宫谁腰杆子硬,还不是陛下说了算。你固然要与皇后亲近,因为你们都是赵家的女儿,但你又不能完全成为皇后党,否则就完全站在了淑媛和淑仪娘娘的对面。公叔家前朝式微,后宫倒显风光,若是能与她们交好,则于你百利而无一害。”
余氏话锋一转,“但公叔氏的两位娘娘必然会对你有所防备,不管是因你如今正得宠,还是因你姓赵,她们都不会真的把你当自己人。”
“那女儿该如何做?”
“这两人是招摇的,你试着给她们卖个好,先与她们熟络起来。人因利而聚,后面自然水到渠成。同样,这也可以用在皇后娘娘身上。若是皇后与公叔氏没有太明显的冲突,你便可以两头交好。”
赵牧鸢略作思考,“可是我又有什么利能吸引到她们呢?”
“这便是娘接下来要说的,利用她们共同的敌人。”
“共同的敌人?娘你是说……”赵牧鸢有些迟疑地说出淑媛娘娘,果不其然看到余氏赞许的目光。
这让她心中不由得有些惶恐,自己只不过是个九嫔之外的小小容华,又怎么能拿捏得了九嫔之首的宠妃?
余氏提醒道:“不管你日后仰仗皇后娘娘还是淑仪娘娘,都切莫要跟淑媛娘娘为伍。”
“那是自然。这后宫看上去是三足鼎立,实际上淑媛娘娘是站在皇后与公叔氏共同的对立面。”这是她早就知晓的。
“正是,你可以利用她来给皇后或公叔氏递投名状,但千万不要跟她扯上友善的关系。”她顿了顿,说:“此乃其一。”
“莫非还有其二?”赵牧鸢纳罕。
“你可知道,那淑媛娘娘是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
余氏左右瞧瞧,压低了声音:“都道她是罪臣之女,近来你父才打探出来,这位淑媛娘娘,姓穆。”
“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