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是我想岔了。”黎漾有些莫名其妙,她思索着兄长和这位王爷可是有过什么交集。“哦对了,我出城的时候遇到了一件怪事。”她把早上遇到那个奇怪老妪的事情告诉了黎煜,黎煜只说让她不要再管这些事,好好休息。
黎煜看着妹妹走进自己的院子,他又想起了街市上他和沈琮隔着人群对视的那一眼,他站在阴影里,手里握着的是妹妹头上的素簪。那个时候沈琮明显是发现了自己在看他,就是不知道他为何要接近蔓蔓了,难道真的只是巧合不成?
今日宫宴在昭和宫的大殿里举行,因为是宴请百官所以男女同席。黎漾在宫门口看见了江家的马车,自然江宁栀也看见了黎漾。她想要上前来,却被母亲抓住了手臂。只好远远的朝着黎漾笑了笑。江家夫人的动作自然逃不开黎漾的目光,她也回了一个微笑,然后让辛夷将自己早几天写好的纸条找个机会交到江姑娘手里。
今日里因为在宫中,所以黎漾带了辛夷和苍术一起进宫。辛夷接了东西便慢慢的落后了几步。苍术并不是第一次进宫,只是姑娘鲜少进宫,多数时候身边都只带着辛夷一人,自己也只有在辛夷不方便的时候替她几回。她们四个人来到姑娘身边的日子都差不多,那时候年岁小姑娘也小,所以难免会产生争执,每一次都是年岁最大的辛夷选择退步。跟在姑娘身边的日子长了,也渐渐明白许多事情该怎么做,她们也都各司其职,至于谁能和姑娘出府还是进宫,只要是能够帮到姑娘的谁都可以。
“我听说江夫人被江大人罚跪了祠堂。”苍术心思活络,经常替黎漾收集消息,她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小声的和黎漾说道。直起身子的时候收到了主母身边常嬷嬷的一记眼刀,连忙收着脖子低声道错。府里的丫鬟们都有些怵常嬷嬷,常嬷嬷是夫人未出阁时就带在身边的老人了,还会一些功夫,别说她了就连辛夷以前也经常被常嬷嬷责罚,要说最不怕常嬷嬷的可能也就是忍冬那根木头了。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高门主母都是要脸面的,被听到了怕是要挨板子的。”黎漾拉住苍术的手臂,她也压低了声音,宴席还未开始,此时女眷们可以在御花园里逛逛,而男宾则在另一处。黎漾拉着苍术站在远离人群的地方,她并不喜欢那些夫人们的寒暄。母亲却已经被宣阳侯夫人绊住了脚步。
“哎,这人多的地方就是嘈杂,江姑娘说是不是这样?”夫人们聚在一处,姑娘们则也有自己的小圈子。黎漾在京中除了江宁栀也没有什么别的交好的姐妹,边关倒是有几个。如今江家蒸蒸日上,自己虽然是县主兼镇国公府嫡女,但名声却也算不上多好。上来与自己说话的大多也只不过是维持一下面子工程,她到也不在意,只是来寒暄的人多了难免会觉得口渴,所以干脆她自己躲起来,也少了些尴尬。
“我倒是并不觉得嘈杂,连日大雪陛下连朝都休了几日,姐妹们也许久未见,难免有些激动。”江宁栀穿着一件藕粉色夹袄,陪着一条颜色更深一些的冬裙,衣服上是简简单单的花纹,裙子却用金线绣着缠枝画团纹,站在众位盛装打扮的姑娘当中,她这身颜色稍浅的衣服倒是显得格外出尘。
黎漾扒着干枯的树枝瞧着那五六个聚在一起人。首先说话的是大理寺卿的嫡女,她不喜欢这个姑娘,方才她说的话是在给江姐姐挖坑呢,若不是江姐姐聪明,怕是要着了她的道。黎漾还在看着其他姑娘,却听见辛夷在自己的耳边道:“姑娘,有人来了。”
“臣女见过县主。”来的人一身浅色的月华裙,裙子上也没有绣花,头上也没带装饰,整个人看起来素净过头了。黎漾在脑子里搜寻着她是谁家姑娘却听她自己介绍道:“臣女名唤顾芷薇。”黎漾挑眉,这个名字她可不能不知道,左相家的嫡长女,听说身体不好所以宴会都是她庶出的妹妹顾芷柔替她出席的,她这位可是一心要做太子妃的,之前在马球塞上输给了和太子一队的自己,在之后的宴席上故意将菜肴打翻在自己身上,被她气急在背上抽了一鞭子。后来,她就被父亲请家法打了板子,又被关在祠堂跪了一晚上。算起来那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受到这般重的处罚,虽然却是是自己做的过分了些,但她也在床上爬了半个多月才能下床。
“顾姑娘也在啊,听说你身子不好所以鲜少出现在宴会上,如今看起来这是大好了?”黎漾对顾家人的态度可好不起来,她父亲就经常上书淮燕县主这里不好,那里不合礼仪。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的皇城怎么这位老人就偏偏要盯着自己不放,听说他之前还曾是父亲的先生。
顾芷薇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病容,她看起来和她那个嚣张的妹妹一点也不一样:“芷柔之前冒犯县主,本来芷薇应该早些向县主请罪的。”黎漾眉头微蹙,她避开了顾芷薇的礼,道:“你来赔礼是什么道理,再说了她也受了罚,况且这件事过去了这么久,不要再提了。”
黎漾看着顾芷薇的样子,又想到顾芷柔每每出现都是吵吵闹闹的一大群人,看起来左相家里也是一摊子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