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笑声随着绿波荡漾开去。
半个小时的拍摄很快就结束。
水中的工作人员先行,把拍摄设备送回岸边。
小木船满载而归,缓缓地驶向岸边,莲蓬堆得像座小小山。
船桨好像缠上了什么东西,薛晓赫趴在船沿扒拉着,却失了重心,“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小船翻了。
岸边有人焦急在喊:“没什么事情吧?”
薛晓赫先从水里站起,回答了声“没事”。
荷塘并不深,虽然有些淤泥,水深不及薛晓赫的腰。他甩了甩头发,清理了身上的水草,转头看向刚站起来的鹿菲,有点尴尬地说:“没事吧,菲姐。还好水不深……真不好意思……”
鹿菲也清理着头上的水草,却猛地抽搐了一下,“啊”地叫了一声,倒在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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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菲在水里扑腾,右腿有些疼。无意间触到一瞬光滑,她怀疑是被蛇咬了,一阵后怕。挣扎了好几次都没有站起来。
突然,一只手将她从水中捞起,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她接连咳了几下,抬头迎上魏灿的脸。他正在审视着她,乌黑的眼眸深不见底。而她惊觉自己双手正死死抱着魏灿的脖子。
周围都是关切的声音和目光。
她挤出一丝笑容:“谢谢。放我下来。”
他却抱得更紧了。
鹿菲心跳得很快。她低下头,不想让他察觉她的慌张。
魏灿被水花浸湿的脸,眉眼的色彩更加浓重,湿漉漉的发梢缀着晶亮的水珠。
就如记忆中她第一次看见的他一样。
那个雨夹雪的深夜,她独自上夜班。喝醉的大叔突然推门进来,买了两包烟却不愿意付钱。两包烟的钱对于十八岁的她来说真的很多,她鼓足勇气和大叔较劲,大叔却恼羞成怒,挥起了手。
那时候一只很瘦却很好看的手拦住大叔挥下来的巴掌,救了她。
她抬头看见一张很好看的脸,湿漉漉的发梢,眉眼都缀着晶莹的小水珠,像璀璨的小星星。
她在那一眼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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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晓赫和两个摄影师已经把船翻转过来了。魏灿抱着鹿菲走过去,把她丢在了船上。在大家的帮忙下,小船很快拉到岸边。
这种拍外景的突发情况不可避免,好在拍摄的任务差不多完成了。
等鹿菲被扶着上了岸,节目组随行的李医生早已准备好药箱。大家都围了过来。
鹿菲自己把右腿的裤腿卷起来,脚踝往上一点小腿肚有两个新鲜的血口。李医生迅速给她处理了伤口,上了药。好在是水蛇,并没什么毒性,大家也就放心下来。
“啊,这个疤痕……怎么……”白薇突然指着鹿菲的小腿,话只说了一半,没说下去。
几个围观的人看着白薇指着的那里,包括魏灿。
鹿菲小腿上,刚绑纱布往上一点的位置,有个三四厘米的伤疤。她下意识地把裤腿往下拉了拉,遮住了那个伤疤。
“菲姐,这应该挺疼的吧。怎么弄的?” 薛晓赫关心地问。
鹿菲愣了一下,笑笑:“没事,小时候烫的,疼不疼的不记得了,哈哈。”
薛晓赫说:“这个伤疤也不算太大,应该不难修复。我回头给你介绍个好医生。”
鹿菲“嗯嗯”地敷衍过去。
她注意到白薇仍一脸严肃地打量着她的腿,内心隐隐有些不安。
这个圈里的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被添油加醋传成各种八卦。她和魏灿这样的顶流扯上,不知道会引起什么轩然大波。
她怀疑白薇是不是知道什么了。白薇一向挺心直口快,现在欲言又止,她和魏灿合作的是现代剧,一起共事过,也可能看见过魏灿跟她有个一样的烫伤。
那是她来大姨妈不舒服,魏灿做饭弄翻了锅烫的。当时其实挺疼的,她说不疼,结果他抬手就在自己腿上烫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现在想起来,她突然发现,魏灿是挺极端的一个人。
她必须和魏灿保持距离。等到录制结束,他回S市,她回H市,也就相安无事了。
无意间对上魏灿凝重的视线,鹿菲心里“咯噔”一下,慌忙低下了头。肩上伤口泡了水,似乎比刚才被蛇咬的伤口还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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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艺人加上节目组二十来个人一起在院子里摆了个流水席,当做工作聚餐。
“难得相聚在一起工作,大家尽情放松,吃好玩好。”舒老师满脸笑容,比平时更亲切了一些。
大家也就都放松下来,喝点小酒,互相闲聊。院子里灯火通明,热闹欢快。两位前辈和导演们兴致来了,也奏起了乐器,跳起舞来。
魏灿他们几个都被拉去陪前辈们跳舞了。
大家知道鹿菲白天被蛇咬了,让她好好休息。她坐在树下的桌边,看着眼前的热闹。
鹿菲精神不是很好。
昨晚没睡好,今天又突发了点状况,下午短暂地休息了一阵,帮着忙了晚饭,刚来来去去也喝了不少酒,一阵阵困意袭来。
她摸了摸自己额头,很烫。
想到明天要早起工作,她在群里打了个招呼,就要回房间休息。
她收起手机,刚站起身,却看见魏灿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