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同陈禾赶到教室的时候,已将近打铃。昨晚陈禾照常同陈言进说晚安,哪料陈言进不仅回了陈禾,还带上了句“明天考试加油”,把陈禾激动地当下就给江夏打了一通电话,陈述自己多年炙热的喜欢。
结果,第二天睡过了。
于是便出现了两只狂奔的残影。
两人刚坐下,班主任就显身在门口处,并督促同学们赶紧复习待会儿要考的科目。陈禾拿出语文复习册,缓了口气道:“还好跑的快。”
江夏边翻复习册,边开口:“真是要了命了。”
极限八百米也不过如此。
陈言进听闻,看了眼班主任出门方向,略微侧身问道:“你们昨晚干嘛去了?但凡再晚几秒,铃声就追上你们了。”
江夏瞥眼陈禾,“我们昨晚——”
“没干什么!”陈禾对着陈言进讪讪一笑,“就是交流了一下今天的考试而已。”
陈言进明显不信,持着怀疑的目光望向江夏,期待着她能说出真相。
不等江夏开口,陈禾投来祈求的眼神。
几秒后,见江夏不为所动,陈禾自动把祈求的神情切换为威胁,彷佛在说,倘若你敢说错一个字,我就将你同我讲的也一五一十告诉宋祁。
江夏想起昨晚在陈禾氛围的感染下,不仅把昨天拆宋祁送的月白色盒子的喜悦分享了,而且还说了一大段对宋祁的爱意,想到陈禾把这些都告诉宋祁的场景江夏不由得内心颤颤。
江夏整理好表情,组织好语言,对陈言进假笑:“对啊,我们就是探讨了一下今天会如何命题,然后就一不小心睡过了。”
陈言进看懂了两人的“暗送秋波”,知道不会有真相的一天,作罢,不再过问。只是稍稍叮嘱陈禾,做题要细心,尤其是别忘了他教给她做英语的方法。
陈禾听得直直点头,活像捣蒜。
下了课,还没到考试时间,大家都会选择在自班教室再看看书或者聊天放松。
陈禾见江夏不复习也不聊天,而是把抽屉里的书,本本抽出来规矩放置于桌面上,陈禾实为不解,“你昨晚没收拾完?”
江夏嘿嘿一笑:“对啊,昨天就把箱子搬出去了,抽屉今天来收拾,我安排的好吧。”
陈禾:“……”啊是可以这样自信的吗?
再次抽出书的时候,掉落了一张答题卡,江夏正预弯腰捡起,但已经有人先她一步做了所有动作。
江夏抬眼一看,是宋祁。
折的方正的答题卡被宋祁夹于两指之间,他观察片刻,侧头问江夏:“你怎么把答题卡折得跟豆腐块似的?”
江夏当然知道为什么,因为这张答题卡本应该存放在日记本中,只是她当时折好后忘放了。
如此简单的理由却因询问之人是宋祁,而让江夏难以启齿。
“随便折的。”顺口说完,趁着宋祁不注意一把抢过答题卡。
宋祁看她抢完后呼吸都变得均匀起来,不气反笑,“那篇作文还是不可以给我看吗?”
刚在观察之余他就知道这是语文答题卡,再通过她的反应,宋祁轻易就知道这是曾经那篇得分五十却无缘观摩的作文。
直至今日,好像仍旧无缘。
听宋祁一说,江夏也不再伪装,她抿了抿嘴唇涩然道:“我不好意思给你看……”
她确实不好意思,挥洒进青春里的雨是他,她怎么敢把自己开在尘埃里的花毫不晦涩展现给他看。
宋祁把手中的糖和牛奶放于桌面上,顺手拿过江夏怀里和桌上的书,说:“考试加油。”
而后留给江夏一抹背影,对作文之事不再提起。
每个人都有秘密,他应该尊重独属于她的秘密,即便那秘密可能同自己有关。
江夏拿起桌上的牛奶和糖,心中泛起蜜的涟漪,她知道宋祁理解自己。江夏拧开牛奶瓶,浅喝了一口,沉浸在蜜糖之中。
陈禾不适时宜地戳了戳江夏,眼冒金星看着她:“或许,我能看看那作文写的什么吗?”
虽然这样不好,但奈何八卦之心燃起,陈禾便想试一试。
哪想江夏眼皮都没抬一下,“不行。”
得,毫无希望。
陈禾撇撇嘴,继续回过头去看书。
这篇独属于她青春里的作文,只能渲染自己的眼。殊不知在此后的某一天,江夏再也寻不回它的身影,就像他们之间的感情,即便用力攥紧,可还是会流失。
江夏从书包里拿出日记本,小心翼翼地把答题卡夹在日记本内放好后,才安心的继续喝着牛奶复习。
接下来的分分秒秒都附赠给了考试,这场学生时代,除去那朦胧的小心思,便就只有学习能在心中搓出花火。
五一这天下午,江夏早早打整好自己,与家里人打过招呼便出门前往和陈禾约定的火锅店。原本陈禾想要吃烧烤,江夏想着今晚还要赴宋祁的约,对比了下烧烤与火锅双方味道更严重的程度,毅然说服陈禾吃火锅。
一进门,江夏便寻到陈禾的位置。
陈禾已经把锅底和菜点好了。锅底是鸳鸯锅,陈禾不太能吃辣,而江夏则是无辣不欢,菜倒好,都是两人爱吃的。
除了锅底欲欲跃试往上冒的泡,江夏还看见了陈禾撅着个小嘴,似是对这次安排很是想发言几句。
“你撅着个嘴干嘛?”江夏见锅开,用筷子夹起菜品往锅里放。
陈禾也夹了些放进去,小声道:“人家想吃烧烤嘛。”
江夏笑着安慰她:“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陈禾嘟囔着说了句好吧后也没再提,吃了几口菜喝了几口饮料,眼神一直游离在江夏身上,某人被看得有些后背发毛,问:“你这么看我,是想把我涮锅里吃掉?”
陈禾收回眼神,干咳几声,试探性地开口:“你不会和我吃完饭就要去找宋祁吧?”
“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