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慕没说话,拉下余愫手臂,动作不容置喙,一点一点轻轻擦拭着余愫嘴角,眼神认真,收拾干净的时候邵慕叫的车刚好到,邵慕进车把自己的外套铺好在后座上,扶着余愫坐好,嘱咐司机把暖气开到最大。
余愫这才总算好转一点,体温渐渐回升,头发被暖气蒸得半干,直至坐到车上,余愫也没从刚才的事情上缓过神,邵慕还轻揽着余愫,把余愫固定在外套衣服里包好,余愫低头看见邵慕的裤脚还在滴水,外套也没穿,袖子还湿着,余愫在邵慕怀里抬头,伸手附上邵慕手背。
不出意料有点凉。
“邵慕,你这样会感冒的。”说着余愫挣扎着要把外套解开,邵慕皱眉,手臂扣紧余愫截断接下来的动作。
“我不冷,你这样会感冒,你不能感冒才是最重要的。”邵慕说话时眉头没意识地轻蹙着。
余愫挣不开,只好把双手伸出来握上邵慕的手,低头执拗地说“那我给你暖暖。”
小姑娘的手柔软小巧,邵慕垂眸注视着没阻止。
出租车驶入小区,邵慕送余愫到楼下叮嘱余愫上楼洗个热水澡换衣服,他等下来接她去警局做笔录,余愫听话点头,催促邵慕也回家换衣服。
余愫收拾好下楼的时候邵慕已经在楼底下等着了,手上还拿着一个粉色的保温杯,见余愫下楼,邵慕把手上的保温杯递给余愫。
“姜茶,多喝一点驱寒。”余愫接过保温杯打开抿了一口,味道冲的让人眉头直皱,余愫抬眼看着邵慕,眼神中露出些许不情愿,邵慕自然看懂余愫表情,眉眼温顺,压下声音轻轻哄人。
“对身体好的,多少喝一点好不好?我第一次熬味道可能不怎么好,忍一下?”邵慕尾声缠人,眼眸垂下认真地看着她,余愫基本毫无招架之力地点头答应。
美色误人啊。
余愫有打开保温杯猛灌一口姜茶,企图用味道杀死脑子里的精虫。
余愫接受警察询问时问及姜荔,警察只草草对她谈了几句,她多少能从警察的问话里猜到些情况。
还是那群人。
余愫心中升起一丝无力感,回想起她抱着姜荔时姜荔在她耳边哭喊。
她突然明白姜荔声音里的绝望。
那些人像甩不开的恶犬,死死攀咬着姜荔,后来他们松开牙齿在姜荔试图治疗伤口的时候又再一次撕咬上来。
比以往更加猛烈。
没有治疗修复,伤口只会逐渐腐烂坏死直到威胁生命。
余愫走出警局的时候发现邵慕在和一个年轻警官交谈,干脆站在门口等他们聊完,余愫看看邵慕,又看看他旁边的警察。
果然长得帅的都上交国家了。
余愫听见从她身后传来声音“牧队”,和邵慕交谈的男人闻声转头朝声音方向点头示意,又跟邵慕聊了几句迈步离开,从余愫身旁掠过,邵慕顺着这个方向看见余愫,跟她对上视线,迈步朝她走过去。
余愫没说话,只是抬头看着邵慕,邵慕像是猜到她想说什么,安慰道。
“我们去医院看看姜荔。”
余愫咬嘴点头,去到医院的时候,姜荔还昏迷着,姜荔母亲在病床前守着,余愫没进病房打扰,和邵慕站在门口的时候看见了一脸疲色正朝病房走的姜父,警察来过一趟,姜父自然知道是二人救了姜荔,见到人姜父满脸感激,医院不好大声讲话,姜父对着二人作势要鞠躬感谢,余愫连忙伸手阻拦姜父动作,邵慕扶着姜父坐在医院走廊坐椅上,压低声音。
“叔叔,好好休息,这个时候姜荔需要父母。”余愫应声连点头,轻声复议。
“对叔叔,这是我们该做的,现在姜荔才是最重要的。”
姜父抿唇红着眼点头,余愫看着姜父,心里没由来的升起一股心酸,她以前总觉得姜荔父母不够重视姜荔,面对事情总是让姜荔选择忍气吞声,可不过半天,姜父就沧桑地仿佛老了好几岁,她的情绪很复杂,一方面因为姜荔父母的处事态度不忿,另一方面,他们又的的确确深爱自己的孩子,深爱姜荔。
余愫垂下眼睑,敛去眸中情绪,不再看姜父,直到两人站起来向姜父告别,余愫郑重地朝姜父鞠了一躬。
“叔叔,姜荔很久以前就遇见过这种事情,这不是第一次了。”
“这从来不是同学们之间的小打小闹,也不是忍耐就能解决的事情,叔叔。”余愫抬眼认真地看着姜父。
“这是校园霸凌,是犯罪。”
余愫又再次对姜父鞠躬,姜父没看余愫,垂着头良久。
“叔叔知道了。”姜父声音里带着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