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风不得不暂且起身,一步步地朝着谷海潮他们走来,面上没什么神色,“湘玠,你都知晓了什么?”
湘玠仰着头望他,“怎么?难道三哥,要如夜昙公主杀了烛九阴一般,杀了我吗?”
烛九阴是王后英招的心腹,甚至于也许有更亲密的关系,早年间不少欺凌乌玳,因此他今日被诛杀于此,湘玠恨不得拍手称快。
嘲风一愣,她难不成不知晓错嫁一事吗?
他和谷海潮对视一眼。
谷海潮道,“属下归来之际,见湘玠姑娘位于殿前,那时,屋内的打斗正值激烈。”
嘲风微微一笑,状若无事地拍了拍湘玠的肩,“湘玠,你看错了,今日烛九阴是我杀的。”
旋即,嘲风又向谷海潮使眼色,谷海潮会意,到青葵身边,搜寻尸体。
趁着青葵沉浸于情绪中,背对着湘玠,从怀中掏出那日围剿青葵姐妹时戴的那张面罩,神不知亦鬼不觉地藏在烛九阴的衣裳里,再一脸正色,言之凿凿,“大人,公主,请看!他便是在魍魉城中刺杀夜昙公主之人,想必他还未通报二殿下。咱们只要收拾好尸体,便能瞒住二殿下!”
青葵反驳,愁眉不展,“此人虽手段阴狠,但是侍主极忠。二殿下若知此人死了,怕不会善罢甘休。与其如此,不如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免得再牵连殿下和昙儿!”
闻言湘玠愈发笃定。
而沉浸在诓骗青葵的话术里,嘲风以及谷海潮放松了警惕,并未留意。
谷海潮惊愕不已,“公主您,难道想去认罪?”
嘲风劝道,“你手无缚鸡之力,沉渊族没有人会相信是你杀了他。”
青葵的视线落到血淋淋的簪子上,“凶器在此。”
顿了顿,又望向湘玠,“证人也在此,不由得他们不信!”
湘玠摇首,“非也,嫂嫂,我当时在殿外,并未亲眼目睹你杀了烛九阴,况且,我也不会指证你的。”
烛九阴心狠手辣,他殒命于此,绝非青葵人界一公主所致,所说这当中没有她三哥或者谷海潮等旁人的手笔,湘玠半个字也不信。
这是件好事。
但湘玠总觉得怪怪的,依烛九阴的路数,不该如此轻易地……但是烛九阴的尸体就直愣愣地摆在面前,不容有疑。
苦思半晌,无果,湘玠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罢了,多思无益。
“事发仓促,”青葵的眼神分外坚定,赴死之心决绝,于是她也不再对湘玠伪装,“青葵只能一力承担!”
嘲风闻言,下意识地望向湘玠。
湘玠击晕青葵,青葵倒在嘲风的怀里,嘲风痴迷地看了她好一会,不知人界女子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勇气。
谷海潮赞叹,“公主啊,身处逆境,仍想着维护他人,跟我们家大人真是有天壤之别啊!”
嘲风轻叹,“敢作敢当,也是有限度的呀。”
湘玠挑挑眉,示意祝余上前安顿储妃,“二哥痛失爱将,必会追究,不知三哥作何打算?”
“此事我自有打算,不劳小妹费心,”嘲风勾唇一笑,“倒是小妹你,手中捏着错嫁一事的证据,缘何不向厉王与王后举报我?如此一来,除掉了我,大哥面临的储位竞争者可就只剩二哥一人。”
湘玠绕着嘲风慢悠悠踱步,嗤之以鼻,“三哥瞧我可傻?”
若除掉了嘲风,乌玳兄妹二人岂不正是王后英招的眼中钉、肉中刺,又能有几日的安生日子?
“三哥,又为何不杀我?”
她想了想,“让我猜猜,可是怕阿兄失了牵掣,同三哥鱼死网破吗?抑或是,三哥尚且念及,昔年母妃之恩,你我手足之情呢?”
“既如此,不妨三哥与我坐下来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