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电视好看吗?”他问你。
“有点狗血,不过男女主长得好看。”
“唔,有我好看吗?
“比你好看多了。”你一边回怼一边舀了一块西瓜吃,“西瓜吃不?”
“吃,啊——”王震球张嘴要投喂。
“你的那一半在冰箱里。”
“不管,我就要吃这块。”金发青年抓住了你的手腕,顺势咬到了勺子上的西瓜果肉。
“那是我的……!”
面对他无赖的行为,你感觉额头上霎时间爆出了几根青筋。
算了算了,看着他今天不开心的份上,不和他计较了。
谁承想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皱着眉嫌弃道,“西瓜冰镇才好吃。”
“冰箱里有冰镇的,自己拿去!”
你没好气的推了一把靠在你身上的王震球。
“离我远点儿,热死了。”
“柚柚真小气,”王震球委屈的撅嘴,起身去厨房拿自己的那一份西瓜,“也是,柚柚你不能吃太多凉,当心生理期又痛。”
“帮我拿把新勺子!”
他听见客厅里的你冲他喊道。
“知道啦~”
你们一人抱着一半西瓜窝在沙发上追着剧。
“对了柚柚,这几天没见你去上班啊。”
“我辞职了,去贵州之前。”你如实回答道。
“你辞职了?”王震球没想到。
“你以为我哪有那么多空闲时间啊,上一次去江西我就用了年假,”你耸了耸肩,专注着看电视,“去贵州那一次,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来,不辞职哪能天天往外跑。”
“不过我们老板人确实不错,我请假那么长时间他都没有生气,而且我说我要辞职,他并没有同意,他说要他主动辞退我,这样我就可以去领失业金了。”你感慨道。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本来是想等事情处理完以后再去找新工作的。”
“有了!”王震球突然想到了什么,“柚柚,要不然你真来做我助理吧,我和郝哥说说,张楚岚都能给冯宝宝当助理,我也要助理!”
“?”你难以置信的看向王震球,“你认真的?”
“当然!”金发青年绛色的眸闪着潋滟的光,兴致冲冲的,“放心吧柚柚,就是给你挂个名发工钱而已,其他的你不用操心,任务什么的交给我就好,不过你想的话我也可以带着你去玩儿。”
“还有这种好事儿,躺平就可以拿钱,听起来确实不错。”你摩挲着下巴认真的点点头。
“怎么样柚柚!过几天我带你去公司签合同?”
你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越说越兴奋的王震球。
“再说吧,眼下我没空,过两天要回趟湖北。”
你师父江月宁的忌日要到了。
—几天后—
八年前,一个女孩扛着鱼竿,一步一步的踩在被斑驳的树影照耀着的石阶之上,手上提着的水桶因为走路的动作而溅起水花。
女孩哼着小曲儿,心里盘算着是清蒸还是红烧。
这鱼这么肥美,师傅会喜欢的。
八年后,你抱着怀里一捧鲜艳的向日葵,走在往日最熟悉的石阶之上,怀里的花儿因为是今早刚摘所以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你垂眸,指腹抚过那暖黄色的花瓣。
这花开的这么好,师父会喜欢的。
推开了记忆中的宅院大门,你恍惚间好像看到一个女孩。
她将鱼竿放下,头上的蓑帽也丢到一旁,拎着鱼桶就往里走,一边走还一边喊着。
“师父,我回来了,您喂铁锅了吗?”
“师父,您在吗?”女孩见屋里没人,便往后院里走。
那是江月宁练功的地方。
你亦步亦趋的跟着“女孩”走到了后院。
“师父,我回来了。”
“女孩”说道。
眼前不再是那抹高挑秀丽的倩影,而是一块碑加上一行字——
【恩师江月宁之墓】
你抱着向日葵,如梦初醒一般注视着那冰冷的墓碑。
“师父,我回来了。”
你说道。
你跪在墓碑旁,一边烧着纸钱,一边拉家常。
“这么多年了,师父您真狠心,连个梦都不托给我。”
“要不是我去了罗天大醮,我还真没想到,师父您人际圈这么广。”
跳跃的火舌吞噬着纸钱,你一边烧着一边开玩笑道。
“您也不给徒儿我透个底,我第一次见老天师的时候都要吓死了。”
“还好,老天师和陆老爷他们都是好人,而且还说以后有麻烦的话尽管找他们,嘿嘿,沾师父的光我也算是有一点点后台了。”
“师父你说的对,我不应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不应该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几年我走了很多地方,遇到了很多人,也遇到了很多好人,他们都很可靠,值得去信任。”
“师父……”你的声音沙哑,“我过得很好,您不用担心我。”
“我现在有住的地方,还有一些存款,有朋友,有我觉得能够信任的人,学到了很多,而且前段时间我还遇到宋凛了,我们都从当年的事情中走出来了,现在关系还不错,还有联系呢。”
“师父您总嘱咐我不要太孤僻,我做到了,我现在有很多朋友,而且我也有在好好生活,所以您不用再担心了。”
眼睛一酸,你用手支着头,在朦胧的水光之中望向墓碑上的字,视线逐渐模糊,你仿佛看到了你日思夜想的,那张迟暮温柔的脸。
在山谷间噪人的蝉鸣之中,你的话语声显得更轻了。
“师父,我现在过得很好,真的。”
祭拜完师父,你来到了屋子里,四年没有住过人的屋子,纵使每年都会来打扫,现下也已然再次落了灰。
你仔细擦拭这江月宁的梳妆台。梳妆台旁边摆放的匣子,打开里面是师父常戴的首饰,还有用了一半的胭脂水粉,充满了回忆。
以往每日清晨,江月宁都会坐在这镜子前细细梳妆,然后去后院练功,一练就是个把时辰。
你关上匣子,细细打量着上面木雕的纹路,突然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于是又打开了匣子。
匣子内的深度和外面的高度怎么会不一样……
你有些疑惑,小心的将匣子里的首饰拿了出来,随后仔细探索着。
果然发现了夹层。
“!!!”
震惊之余,你将夹层内的东西拿了出来。
是信,好多封信,似乎是师父写的,但是从未寄出去的,可每封信有都用信封封好,上面还是工整的写下了收件人的名字。
这些收件人,应该都是师父生前的好友,可这让你有些不解。
虽说隐居深山仍与好友有书信往来是正常的,可为何,师父只将这些信放在暗格之中,未曾寄出去,就连老天师都说,师父当年从龙虎山离开后,再无音讯。
难道只是单方面的写信以寄相思吗?
还是说……师父在顾虑什么?
你大致翻阅了一下,其中居然有好几封都是写给“龙虎山张之维”的。
摸到最后一封时,你居然发现了一张没有被信封包裹的信纸,上面写着
“致曜哥:”
又是一个你不认识的名字。
这张纸与其他的信封格不入,像是从其他地方放进来的,纸张泛黄老旧,好多地方要么发霉要么被蛀虫啃食的面目全非。你隐隐约约还是能看到师父秀娟的字体,书信的内容很平常,不过有一句话让你不住留意了片刻:
“替我向宝儿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