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还真是一对有情鸟。”叶里啧啧叹息,一瘸一拐的晃了过来,猫着身子跟青珏一起躲在桃飞的身后。“师姐,我们下一步该如何?”
这炼狱血凤看着应该也翻不出什么大浪了,但是这阵法的事还没搞定啊,唉,出任务就是麻烦,他苦恼的皱着眉毛。
桃飞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注意力全在颜绯身上,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热烈的眼神似乎要将她洞穿,如今炼狱血凤化为人形,最后一根尾羽也化为一根金色羽簪斜斜插在了她的发间,欲掉不掉的样子,看得她着急,琢磨着最好有什么机会能将羽簪拔下就跑,打了这么许久也有些累了,什么阵法不阵法的,以后谁爱来谁来吧,管不了那么多。
“师父……师父!”青珏轻轻推了一下她:“您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入神。”
“师姐,你是不是打不过炼狱血凤大受打击啊?”叶里恍然大悟般点点头。
魏泱左看右看觉得叶里又在讨打,扯了扯他的衣袖想阻止他继续大放厥词,可惜心意是好的,动作却是慢了,下一刻,只见桃飞飞踹一脚,叶里已经摔了个屁-股墩哎哟哎哟的哀嚎着。
“你很得意啊,叫你好好待在圈内照顾青珏,你非要跑出来,既然你不愿意好好待着,如此能耐,那待会儿就过去喂喂鸟吧。”桃飞脸上不见喜怒,语气也淡漠平静,仿佛刚才踹人的不是她,刀子般凉飕飕的眼神射向叶里,让人感觉到她说的并不是开玩笑的,随时能将这个不听话的胖师弟扔过去喂鸟。
叶里面色愕然的听她说完,内心直喊冤枉!明明就什么都没有交代他嘛,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待在圈里保护青珏了,全都靠他自己悟!也太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她明明就是借势发作,就是怪他没拦住青珏呗,哼。
他一骨碌爬起来,作势抽了抽自己的嘴:“师姐我错了,全都怪我!我真错了。”
青珏当即挡在叶里面前,是他非要跑出来的,如今又叫师叔替他承受这无妄之灾:“师父不关师叔的事,是我自己要出来的。”
叶里一把捂住青珏的嘴:“小祖宗别说了!是我的错,就是我的错。”
魏泱见场面又乱了起来,也是见过桃飞性子的人,不由出声劝解:“桃飞师妹,还是血凤那边要紧。”
桃飞默不作声站在原地,凉凉的目光在三人的脸上流连,又重新将目光投回颜绯的身上,琢磨着到底要如何才能将那金色尾羽拿到手。
颜绯此时的人形已有些维持不住,双脚因灵力的大量缺失时隐时现,感觉随时会消散,还不如吉囿的幻影真实,如今的她确实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人家都说哀莫大于心死,她已经失去了活着的动力,也差不多走到了尽头。
几人看着他们在远处不知在商量什么,最终颜绯拖着虚幻的双脚,一瘸一拐的随着吉囿的幻影朝他们走来,虚弱苍白的面庞上竟洋溢着幸福的笑,虽不能触碰,但眼神却没有从吉囿身上离开过半刻。
站定在桃飞几人面前时,桃飞踏步上前,将几人挡在身后,淡漠的眼光在他俩身上扫了又扫,寒气迫人。
吉囿带着颜绯拜了拜:“此前颜绯对各位多有得罪,实在抱歉,我们也知道歉也是于事无补,对死去的无辜生命更是无法挽回,但在下保证,今后不会再有这等事情的发生。”
颜绯灼热的目光似黏在了吉囿身上,时时刻刻盯着他的一言一行,根本没将面前的几人放在眼中,痴迷呆愣的模样叫人忍不住暗叹:果真是个疯子。
但只要不再发狂就怎样都好!
青珏抿了抿嘴唇,开口问道:“你有何打算?”毕竟脉须是由他亲手砍断,若不是情况紧急,若是还有其他的办法,他也是不想动这个手的。
“并无打算,在下本就是已死之人,如今的幻象也都是假象。”吉囿温润的笑笑,垂眸看了眼身旁的女子:“颜绯与我将会就此消散在这世间。”
颜绯终于有了反应,立马接上了他的话:“是,我要与吉大哥一起走。”她眼眸闪了闪,才缓缓将目光转移到他们身上,笑容才将将收住,目光扫过面前的几个人类,在半空中与青珏的眼神接触到,顿了一瞬又迅速收回,重新投回吉囿身上。
“你……你们的意思是……一起去死?”青珏愣了愣,磕磕绊绊的问他。
“是。”吉囿看了看周围遍地的金属干尸,语气艰涩,“能如此轻易的死去已经是上天对我们最大的仁慈,若有来生……”他说到此处摇了摇头,不,他们都没有来生了。
但魂飞魄散是他们应得的,他不怨。
“如此,后会无期。”说完他朝颜绯伸手,二人之手无法接触,虚虚的搭在一起,相互对视之后笑了笑。
“等等!”桃飞突然开口,她紧紧盯着颜绯:“你能走,她得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