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曼于是乖巧地站在赵开和窦倩对面的位置等待。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门又被推开，杨春蓉拿着份文件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在看了一眼几人的站位后，迅速站在了何曼身边。
“我先说明一下吧。”李健道：“这件事情呢，本来不应该我插手，但是夏总贵人事多，咱们就私下里解决了，尽量不去麻烦他。至于我为什么要叫春蓉过来，有件事情你们可能都还不知道，咱们公司的杨部长啊，就是这次我们要竞标的珠宝工作室老板的女儿，她也比较关心这个标书到底是谁泄露的，所以今天我们我们就聚在一起，把这件事情弄清楚。”
李健的话音一落，赵开和窦倩立马对视一眼，脸上写满了势在必得。
李健那块手表放在手心掂了掂，目光看向赵开：“这个东西是你拿过来的，你先说。”
赵开清清嗓子，放声道：“那天部长给你这块手表的时候，我可是在一边看得清清楚楚的，她自家的项目，人家想得到一点关于标书的内部消息是正常的，但是你身为一个副部长不但不督促，你还无底线的纵容，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你的意思是部长为了获取标书，用这块破手表贿赂我？”何曼看了眼那块劳力士，对赵开微微一笑，道，“你是看不起我呢，还是看不起部长啊？”
赵开：“你一个上班下班都得挤公交的人，打肿脸充什么胖子？”
何曼立刻双手扣在一起叠在身前，肩膀微微内缩，一副受了委屈的神态：“你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赵开急火攻心，嘴差点气歪，“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一句完整话。
杨春蓉此时突然道：“这块手表确实是我给何曼的，我也确实有求于她，不过并不是因为标书，而是我想让她帮我隐瞒那天带醉上班的事实，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我等下就去财务部上报，该罚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少交。
另外我想澄清的是，我也没有想通过任何人或者任何渠道得到关于我父亲产业的任何商业信息，事实上，我父亲和我的关系并不密切，他的工作我一向不涉及。
关于究竟是谁泄露的标书，我也很想知道，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何曼。”
窦倩：“你拿什么肯定？距离竞标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而我们的标书在网上已经明牌了，这代表我们已经失去竞标资格，你当然无所谓，不管最后是谁中标，‘臻宝’总不会砸在手里，但是对我们公司来说，可是一比大的损失。”她话说到一半，脸向李健转去，言辞尖锐道：“李总，我认为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担任正阳集团策划部的部长，她根本不会从公司的角度考虑问题！”
李健一个头两个大，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几人中间和稀泥道：“我叫你们来随便聊聊天，怎么一个两个讨论得这么激烈，还扯到任职问题了？”
杨春蓉把她一直在手里拿着的文件递上去，“李总，关于窦倩所说的情况，我认为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我的身份的确不适合继续任职，所以，这是我的辞呈，请您批准。”
办公室里突然寂静了，窦倩大概是没想到杨春蓉会答应地这么爽快，人都愣在了原地，何曼看着杨春蓉的侧脸，心中也是大为震撼。
李健低头看了两秒那文件，抽出钢笔在上面签了名。
“谢谢。”杨春蓉向他鞠了个躬，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寂静的办公室里，高跟鞋“哒哒”踩地的声音分外刺耳。
李健揉了揉太阳穴，“还有什么话就赶紧说了吧，吵来吵去的，心累。”
何曼上前一步，拿出自己的U盘递给李健，“这是我在安保部调出的停电之前十分钟的监控，也许里面会有一些线索。”
李健眯着眼，叫何曼在办公室里的屏幕上投放出那视频。
不甚模糊的镜头下，可以清晰地看见办公室里仅剩的几个人影。小美、阿亮、莉莉、何曼、陶佳......还有一个窦倩。
视频结束前五分钟，窦倩起身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前三分钟，陶佳来到何曼的位置上和她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出了办公室；前一分钟，何曼起身去了电梯的方向，没过一会儿，电梯门打开，夏正阳的脸露出来，何曼很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抬脚走了进去。
电梯门缓缓合上，镜头转回到办公室，几个人看见何曼走了，也默默收拾起东西准备回家，视频戛然而止。
“第一，根据网上所说的视频发送id显示是我们部门，但是这个时候我已经下班离开了，所以绝对不是我发出去的。第二，当时大家都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个时候有人想单独留下来偷偷搞小动作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也不是他们。第三，如果需要用我的电脑发送邮件，那么这个人一定跟某个管理层很熟，至少那个管理层要知道我的电脑密码，而那个时候唯一没有离开办公室、又跟我们赵组长很熟的人......”何曼抬起眼睑，犀利目光直指某人，“窦倩，贼喊捉贼，说得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