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贺从泽眼梢微弯,笑里藏着凉薄,“我在这,他们没人敢。”
也是。
陆绍廷稍正身,“话说司莞夏今天竟然没露面,是被你吓着了?”
贺从泽倏地蹙眉,“她没来?”
“没有,我还以为你在的地方必有她。”
贺从泽眸光微冷,想也未想,他拿出手机,给宋川振了个铃,迅速编辑短信发过去——
【A院江凛办公室,堵住司莞夏。】
江凛坐在办公桌前,正将病人资料依次录入电脑。
工作说来就来,忙的时候她只烦自己没多长个脑袋。
突然,门口有人唤了声“司小姐”,江凛搭在键盘上的指尖顿住,打出一个错别字。
几乎是同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名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女子走进来,不急不慢地坐上沙发。
倒有几分姿色,只是神情透着似有若无的轻蔑。
江凛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几秒,而后重新移回电脑屏幕,“司小姐有事?”
宋川火烧火燎地赶到江凛办公室门口时,二人话题已经展开,他联想到原先司大小姐找过的事,太阳穴不禁隐隐作痛。
“原来你知道我。”司莞夏顿了顿,轻笑,“你就是江医生吗?”
“不用那么客气。”江凛抿了口茶,“因为贺从泽来的?”
被戳中心思,司莞夏心下暗讽,面上尽量维持温婉,“这倒不是,反而江医生你,怎么会想到这层面?”
“这倒不是。”江凛原话奉还,“我猜你接着就要暗示我老实做人,本本分分的,别挡你好闺蜜的路,更别再招惹贺从泽。”
门外偷听的宋川:“……”
这江凛办事实在是干脆利落,几句就总结了司莞夏这次前来的目的,教人无话可说。
好话歹话都给说完了,司莞夏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就全被人堵了回来,当即便冷下脸色,沉默着瞪她。
江凛终于抬首忤视她,似笑非笑,眸底清透,“司小姐,麻烦请回吧,我工作很忙。”
何止满不在乎,简直没将她放眼里。
司莞夏从未如此颜面扫地,实在难堪,她索性不再装模作样,冷声警告道:“江凛,我看你是一个巴掌拍不响!”
“我能不能拍响不知道。”江凛懒得理她,“但我觉得我巴掌拍你脸上绝对响,司小姐应该也不会想试。”
宋川险些鼓掌,只觉终于有人替自己出了这口憋屈许久的恶气。
司莞夏瞠目,憋得面红耳赤也怼不回半个字,她平日娇纵惯了,还没被人这样对待过。
受屈至极,她面上挂不住,怒而起身,只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便摔门离开。
宋川躲闪不急,只得贴墙而立,但司莞夏不曾回头,竟没瞧见他。
宋川舒了口气,拿出手机跟贺从泽复命去了。
虽从宋川口中了解到江凛的潇洒言行,但贺从泽心怀歉意,当晚便亲自送花去了。
首映礼刚结束不久,贺从泽也没来得及换身衣服,当他衣冠楚楚捧着花踏进A院时,成功吸引众多目光。
然而当贺从泽推开门时,却见素来工作态度认真的江医生,此时正趴在桌上休憩。
他放轻脚步上前,眼神略过键盘旁一沓文件,数量之多,他甚至可以将它们当做他人三天的工作。
但放江凛这儿,就是日常量。
贺从泽稍有不悦,他眉轻蹙,将花放在桌角,尽管声响极其细微,却还是将江凛惊动。
她抬首望向声源处,刚好对上贺从泽的视线。
寻常人初醒时,或多或少都是朦胧茫然的,但江凛不同,她眼底锋芒甚至更甚平日,清亮无比。
贺从泽眸微眯,心下有些狐疑,面上却仍旧坦荡,“吵到你了?”
见来人是贺从泽,江凛原本紧绷的身子松懈些许,她起身揉揉太阳穴,嗓音有些低哑:“你怎么来了?”
“你不去找我,我只好主动来见你。”
语罢,贺从泽无奈轻笑,道:“可别嫌我烦,我没来找你的时候,已经在努力憋着想你了。”
“贺从泽,你这些招对我真没用。”江凛语气不算客气,对他道,“另外,我没空应付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你大可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虽然贺从泽知道她秉性冷漠,拒人千里,也明白她习惯茕茕然地过活,任何人在她身边都是累赘。
但她如此直截了当的拒绝,论是谁听了也不会开心。
贺从泽看着她,不得不说,虽然不想承认,但她之前那番话的确说的不错。
男人骨子里总是有天然的征服欲,对江凛这种女人,轻易就能上头。
他微眯了眯眼,道:“江凛,话别说这么早,我倒也不至于一无是处。”
他眸色深沉,里面似乎藏有暗流,将她浸入其中,脱身不能。
江凛只同他对视一瞬便错开,她嗯了声,仿佛根本不在乎,抬脚走向门口。
贺从泽自然不打算与她就此别过,伸手攥住她手腕,江凛立即抽手——意料之中的纹丝不动。
她回首看向贺从泽,却见他神情难得正经,好似因她的态度当真有些动怒。
江凛拢眉,开口沉声道:“是,你长相身材都挺符合我审美的,我想我对睡你会更感兴趣。”
贺从泽:“……”
他本憋着火,闻言差点就噎死,不禁怒极反笑——好,有种,真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