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开始前,在平板上摁下‘测试开始’的按钮,行动必须在摄像头前进行。
我要在一周后确定你们实战成绩的合格,以及你们必须让自己负责的新人类能够掌握如何与圣女安全地发生圣行为,你们两方任意一人不合格,就视为都不合格。”
“等等……”有女生结结巴巴道,“一周二十次,平均一天四次,可是每天圣教课的时间根本不够……”
“谁说你们一定要每晚圣教课做?”嬷嬷看向发言的女生,“这一周内,你们要全程辅导和教育这些新人类,在宿舍随时随地练习,这就是考核内容。”
现场女生瞬间一片哗然。
玄千两震惊地重复着刚才嬷嬷说过的话:“在宿舍随时随地……这个随时随地该不会是字面意思的随时随地吧……”
“那不然你以为呢?”身边的新人类小鬼叉着腰反问道。
“开什么玩笑——!!”就在这时,有一名女性猛然怒吼一声。
“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我今年42岁了!我只是来读MBA的!我儿子都14岁了!”女人手指紧紧抠着墙壁,试图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不要倒下,脸上的表情挣扎而痛苦,“虽然我离婚了,期间也换过几个年轻男人,但我不是变态,我怎么能对和我儿子一样大小的男孩下手!这个社会上再多的老男人对自己女儿大小的女孩下手,我都不会对我儿子大小的男孩下手,我还没有油腻到变态!”
嬷嬷们对看一眼:“为什么不能?年龄是问题吗?只要身体配合度好不就行了吗?”
显然,双方的三观和意识形态根本就没在一个平台上。
但嬷嬷听明白了她的意图:“所以,你拒绝和你房间内的新人类一起学习?你要申请离开?直接去C级以下?”
女人一时语噎,咬着唇,挣扎了好久,迟迟不敢开口。
众人就这么僵持了半分钟,忽见女人双腿向前一屈,身体打了一个趔趄,瞬间从至少三层楼高的蜂巢房内直直坠下,摔落在地发出一声惨叫,鲜血顷刻间从她的头部向四周散开。
现场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女生震惊地看着地上的那一滩无声扩散的血液和奄奄一息的女人,喉咙的窒息感让她们快要无法呼吸,甚至连大叫都做不到。
“不好意思,腿滑了。”这时,从女人摔下去的方向走出来一名男孩,他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血泊中央的女人,面不改色地撩起眼皮看着嬷嬷们笑,“烦死了,想滚就滚,想留下就留下,你们别忘了,使我们新人类给了你们足够的食物和安全的环境,我们可是你们的主人,被保护动物就该有被保护动物的样子,熊猫如果也像这样唧唧歪歪的,人类早就该让它灭绝了吧?”
说话间,男孩从蜂巢房一跃而下,他用力踢了踢地上已经昏厥的女人,见对方痛苦呻/吟一声后笑了:“看来没死。”
在场所有的女生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与此同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虽然这些小鬼是小孩子,但他们都是新人类,都是这个世界的霸主新人类。
年纪稍长的新人类或许因为经历丰富还能够对同为人形的圣女产生恻隐之心,可这些小鬼全都是受着非黑即白教育的小孩,他们就像小时候手撕蝴蝶、脚踩蜗牛、蹂/躏猫狗的熊孩子一样,只遵循自身的乐趣和信仰,对很多事物毫无怜悯。
嬷嬷们不动声色地走到女人身旁,简单检查了一下道:“一条腿可能以后都不能用了。”
说完,嬷嬷看向男孩,神色很冷:“小鬼,你惹祸了。”
男孩却一脸冷漠地回复道:“《圣女定义法》中说了,42岁,再过3年就是45岁,圣女超过45岁时,就算成绩考核再高也只能是C级,其余的全是C以下。
我看她这样子也上不了C级了,早早送她去适应适应生产机器的环境也是好事,又没破坏她的生育力和子/宫,我这不算做了什么坏事吧?”
嬷嬷看着男孩冷笑一声:“自作聪明。”
男孩见嬷嬷嘲笑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区区旧人类也敢对我这么说话?想死吗你们?”
嬷嬷像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嘲讽,面无表情道:“耀星共和国每一名成员都受到法律的监管,虽然新人类是这个国家的宏观统治者,但所有拥护耀星共和国的人形生物都受到耀星共和国法律的保护,并不是说,你是新人类就可以为所欲为,况且……”
嬷嬷冷笑一声道:“以你的评级,成年后能否留在王都还是个问题。”
男孩顿时被气得面红耳赤。
他还想争辩,嬷嬷已经接着道:“所以,由于你此次行为,你将面临停课,并且受到审判,最终你是否无罪,还是得看裁决。”
“什么……”男孩正打算反抗,一只针剂已经插入他的左臂,他瞬间昏厥了过去,由几个嬷嬷抬着离开。
十分钟后,嬷嬷们处理好了现场,重新环视着在场的所有女生道:“刚才的场景你们已经见到了,无论是新人类、旧人类还是圣女,想要在这个世界生存,都必须遵循自己的身份该遵循的规则。
我们不想再出现这种闹剧,也不舍得再有新人类被你们拖累受到责罚。所以,我现在给你们一次机会,愿意去C级以下的,直接离开房间,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现场一片死寂,无人出声。
僵持了半分钟,忽然一名女生站了起来,紧接着,接二连三的女生们起立。
当玄千两从错愕中回过神时,已经有至少二十名女生起立,还有女生在陆陆续续起立。
绝望开始在人群中蔓延,越来越多的人受到感染,越来越多的双眸失去了动力。
“别啊……别了啊……”不少女生瞬间红了眼眶,低声呢喃着,“一周前为了等级考试自愿参加三周考试的是我们,为了保住等级在投票上动小心思的是我们,为了保住自己把同伴票出局的是我们,既然已经决定为了自己而去伤害别人了,就走下去啊,现在你们说放弃就放弃……你们把被票出去的同学的人生当什么啊……”
“你们是不是疯了!”终于,有女生忍不住大声咆哮了出来,声音带着哭腔,“去了C以下你们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顶着大肚子!你们知不知道女人怀孕期间脑容量会变小!还怎么学习!你们本来就底子差!是不是以后不打算翻身了!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回家了?!”
“家?”有人发出冷漠的自嘲。
哪里还有家?
在这个绝对的科技、绝对的军事、绝对的人数、绝对的种族力量压制下的世界中,她们这些女生,就如同汪洋中的一片树叶,哪里还有家可回?
数学学不动,单词背不下,考试考不好,艺术没天赋,外貌不赢人,体育课连基础的拉练都做不完,今后一周还要随时随地被其他种族的恶劣小孩强/暴……
对于很多人来说,先不说能不能回家的问题,光是想要跟上这个世界的等级秩序就已经拼尽了全力。
这样的竞争太残酷了,不是不想向上爬,而是真的、真的已经到极限了。
残酷的绝望仿佛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了整个教室,快要将每个人的心神吞没。
就在这时,有软软的声音颤抖地大声道:“如果……如果真的不得不沦落到C级以下,到时候……到时候……我们大家一起公示选吧。”
“公示选是什么?”有人问。
“最终评级完成后,这是C级以下女生这一生唯一一次翻身的机会。”有女生道,“只要肚子里没有孩子,就可以越级选任何新人类,哪怕你选新人类的最高领袖都行,但是前提是最高领袖还有履行繁殖责任的资格,这三年‘夫妻’关系结束后,做过公示选的C级以下女生,将终身沦为生育机器。”
“燃烧这一生的生命,换来三年虚假的辉煌吗……”有女生总结道。
“你们还记得……十天前……十天前……你们信誓旦旦在课堂上说的那些话吗?”说话的女生带着哭腔大声问,“你们骂我的时候……那么凶……”
玄千两总算看清楚了,发言者是那天公开课上被第一个点名站起来回答问题的胖女孩。
只见她满目通红地环视着四周,“你们……你们为什么来听朴月敏的课?那天我说女孩子少了……身份会上升……你们一个个是怎么抨击我的……
你们为什么对于被物化痛恨至极?你们为什么那么偏激?是因为你们憎恨……痛苦……你们不喜欢生而就被他人定义了价值……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再拼一把如何?拼到公示选那一刻……
在此之前,我们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互相团结……有什么课业上的问题都可以互相学习……如果还是上不了C级……那就公示选这个世界最强的新人类!
这三年时间,我们所有人都燃烧自己……我们把这个世界的所有高层选个遍……用尽手头全部的资源……拼一把回去的路不好吗?”
女孩拼尽全力大喊着:“反正……反正前方也没有路……拼命一次……做一次自己的英雄不好吗!”
女孩的陈词不够慷慨激昂,却让不少女生潸然泪下。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就算公示选了很厉害的新人类,能够从对方那里套取有用信息的机会依旧非常渺茫。
公示选这个选项,只是将回家的机率从0调整到了0.000…001%而已。
但就是这0.000…001%,让人在某一瞬间忍不住落泪。
白寿眉觉得此情此景还差临门一脚,于是清了清嗓子,决定尬唱一回:“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卧槽你疯了,唱哪门子国际歌啊!”立刻有女生吼叫。
“我去,你看我这被吓得一身鸡皮疙瘩……”
“太尬了太尬了……”
“妈耶,我从初中毕业不参加大合唱之后就没唱过国际歌了……”
不少女生不由地回忆起小时候,每次周一升国旗的时候一边用五音不全的破喉咙唱着国歌,一边盯着国旗,总是猜唱完国歌的时候红旗到底能不能同步升到顶端。
那时候,不少学校还会学习国际歌,穿着好看的合唱服,参加各式各样的合唱比赛。
或许在有些人童年的回忆中,大部分时光都没那么快乐,可当脑海里浮现一小段让她不由自主想要笑出声的过往时,那想要挣扎和反抗的心,便跳动得格外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