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天发誓没有收一分钱,只是喝过酒。要说娃儿在哪个地方,我也真不知道,人家有了这个娃儿,就回重庆去了,那是他老家,他老俩口都说抱个娃儿来养,以后靠他养老送终。”
李桂瑶摇摇头,“你这辈子就是酒烟离不得。”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李桂茹骂到。
李加奇又埋下脑袋,双手捧着额头。
处理完母亲后事李桂瑶天天回屋,看见墙上挂着母亲的遗像心里就一阵难受,想到这个家日渐衰落,她心里沉甸甸的,她把为母亲织了一半的毛衣拆去后改为李加奇穿,李加奇一边试着毛衣一边说,“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穿上毛衣。桂瑶哇,爸想了很久,是该在你面前认个错,就是开不了口……”
“哪有老汉给女儿认错的哟。”
“检讨,那就检讨吧,之前我是做得过分了。知道你难受,孩子早晚会有的,他沈家看不起你,你又何必老是吊在这棵树上,所以呀最好的办法就是另外找对象……”
“爸,你别啰嗦好不好,我才生了孩子,沈明初不过是去西安读书,他又不是去死,你叫我另外找对象不就是叫我改嫁吗?”
“他是资本家出身,与我们穷人不相配。”
“别拿门弟观念看人,对年轻人来说,出身不由己,道路可选择,沈明初不是纨绔子弟,他知道怎样做人。”
“姐,你又和爸在争啥?”李桂茹从屋里出来。
“算了算了,不说了。”李加奇知道自己理亏,起身说:“好几天没有去茶馆,今天去坐坐。”
李桂茹吼道,“快要吃饭了,别出去又被人家用猴腮尿把你灌醉回来。”
“看你说的,好像我是死不悔改的顽固分子。”
“姐,他又给你说啥?”
“还不是做错了事讨好,讨好又不会说话。二妹,我又有个想法和你商量,最近市委市政府号召青年去支援边疆,像我现在这样,儿子丢了、男人走了、妈也死了,成天闷闷不乐,工作没有精神,倒不如换个环境。”
“支边是很辛苦的,你受得了吗?”
“去的人多,我是不会给别人拖后腿的。”
“你走了爸咋办,交给我一个人?”
“所以我这才和你商量,不要让他再去跑乡场了,我会寄钱回来供养他。”
“你可要考虑好,家里不会有问题,你决定要去我也拦不了你,要知道既然是边疆,气候条件、生活条件、工作条件都很差,你别受不了打退堂鼓,多没有面子。”
“我想好了,只有走远一点才不会去想孩子的事,这样才能把孩子的事放得下来。万一沈明初回来就说孩子在我身边,信上说他争取今年进大学,那样的话起码他年底才有时间回来。”
“你这是故意在躲他。”
“你教我怎么办?孩子平白无故丢了,是死是活不知道,说是送人还是被卖也不知道,老汉的话信不得,又不敢告诉沈明初,想来想去只有征得你同意,你能照顾好老汉我就安心在外面工作。”
“万一沈哥回来咋办?闹得满城风雨他哪儿会不知道。知道孩子丢了你又不在,他会怎样想?”
“我在外面告诉他孩子在我身边,目的就是不让他回来。”
“原本我们家老老少少五口人,丢的丢,死的死,你这又要走,留下我和老汉孤零零地……”李桂茹眼圈儿红了。
李桂瑶拉一拉板凳靠近妹子:“二妹,都是姐不好,造成这种局面都是姐的过错,你就帮帮姐吧,我走了这里还有邻居,陈婆婆、汪婆婆她们都多好,你也有工作,我们俩供老汉,叫他不要去乡场做生意,成天去喝茶都要得,只要你同意我明天就去报名。”
“去吧,姐,老汉的事也不麻烦。他还可以煮饭种菜,我会照顾好他的,你放心去。”
“还有你也满二十啰,有适当的可以自己找对象,姐在外地帮不了你,全靠你自己了,把握好不要像姐这样自己找苦头吃……”
“我知道,我不会像你那样软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