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撒谎了?嗯?“谁都能看得出来师父生气了,平日里师父脾气温和,饶是柏清梅两人闹腾得再欢也从没见过师父这样发火过。
“你敢诓骗自己师父,若不给我个解释,你就别做我徒弟了!”
在一旁的柏寒山犹豫片刻,插话道:“师父,不是她,是我。是我趁着乌骨夫人没死剖的灵丹,您要罚就罚我吧。”
钟归不为所动,他从袖中拿出一张纸人,冷声道:“走之前,我为了确保你们安全,给你们的符箓里有眼睛纸人,我们要不要看看当时发生了什么?”
柏寒山不说话了。
钟归冷笑一声,接着道:“说实话。”
柏寒山看了他姐一眼,两眼一闭正要说话,被柏清梅打断了。柏清梅被吓坏了,大颗的眼泪溢出眼睛,她道:“师父,是、是我剖的,您替我们承担鬼气浸淫当真认为我没看出来么?您灵力将尽,正巧乌骨夫人无力回天,我就剖了灵丹,想着叫您再用它支撑几时……”
柏清梅扑在地上,失声痛哭:“师父,请不要将我逐出师门!”
柏寒山听了此话,瞪着眼睛恍然大悟道:“师父,您是真的在替我们抵御鬼气吗?那我们不应该再留在笼中了!”
一直在后头的程惊变也探出个头来,面现踌躇之色。
钟归咬着牙,忍着没有回话,一甩袖子推开门而去。
风英紧随着追了过来,拦住了他,“清梅也是为你好,你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呢?”
其实柏清梅剖出乌骨夫人灵丹交与钟归,乃是最佳解法,若是再像这般逶迤几天,钟归早晚得支撑不住鬼气侵袭而死,没有了钟归的庇护,柏清梅几人支撑不了一天。
得了灵丹,钟归起码还能支撑几日。
钟归叹道:“我自然是知道清梅的做法是最好的。”
“那你怎么还……”风英说着,见钟归把乌骨夫人的箭袋以及前几日给他的箭矢都给了自己,“你这是?”
钟归除了阴阳环和灵丹,将所有能派上用场的符箓法器都一股脑的抛给风英,“我今日训斥了柏清梅一顿,料想她这几日也不敢再跳脱,你带着他们找到笼中之核或者等到符九方来。”
钟归道:“笼中的时间快道末尾了,笼之核心应该就要出现了。”
“那你干什么去?”风英觉得有些不妙,尾巴在身后焦躁地乱甩。
“我去杀陈鸣!”钟归直到柏清梅这娃伶俐非常,肯定得想方设法阻止自己,今日自己发了火,搓一搓她的气焰,自己则趁着没死还有些灵力,趁机杀掉陈鸣,为他们逃跑铺平道路。
风英连忙挡在他面前,“你不要意气用事!乌骨夫人为保护我们招惹了陈鸣而死,我们不能重蹈覆辙。”
钟归摇头,“我并没有意气用事,夫人没死前,我们与陈鸣两人对上还有胜利的机会,现在我们是必死无疑,这个道理,想必陈鸣也明白。”
风英道:“你是说,陈鸣他们会一不做二不休,将我们杀光?”
“即使他们现在不杀,待到碰上我们,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出手。但这梁府又能有多大?早晚得碰上的。还不如先发制人,待两人没反应过来将两人杀死!”钟归说的决绝。
“你一个人能杀得了吗?我跟你一起!”
“你不能去。”钟归道:“你去了谁来保护柏清梅他们?”
风英正处于应激状态,他弓起身子爪子挠地,呜呜道:“你这是去送死!”
“这已经是最佳的办法了,陈鸣不死,我们一个也活不了。”
“那就我去!”说着就化为人形,抬腿就要走。
钟归拦住他:“你难道不想找李诚的尸骨了吗?你不想等青女的转世了?”
听到这句,风英的身子顿住不动了,钟归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顿了顿,又笑道:“说不定我不死也能将两人杀掉呢,你哭丧着脸做什么。”
风英看了他一眼,脸上哭丧的味道更浓了:“你若是死了,你那个师祖会把我扒下一层皮!”
“怎么可能,符九方是个遵守信义的人,她既然答应替青女照顾好你,自然就说到做到。”
风英脸上愁容不减:“你怎么知道?你才与她共事几月罢了。”
我怎么知道?钟归想了想,在离的记忆里,符九方这三个字简直是不靠谱的代名词,明明答应给徒弟们讲课却还是不正经讲,明明答应不喝酒了离却常常发现她窝在一个地方偷偷喝,明明……明明答应……钟归想到了自己领着小师弟师妹给符九方拜师那日,符九方抱着他们,答应要保护好他们;还有中秋节那天,符九方说以后要带他到燕国再过一次,叫他看很多很大的烟花……
钟归有些赞同风英的想法了,他苦笑道:“你说的对,符九方真是个不守信用的坏人。”
而今日,自己又要败坏老祖的名声了,钟归望向天上的月亮,心里想到:若是自己死了,符九方的承诺便又要坏掉一个了。
真是对不住啊,九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