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种话？”卢煜衡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批评弄得很不舒服，故意反问道。
周瑾华没理会他语气里的挑衅，面上不动声色，话里却带着刺，“你觉得你那些粉丝为什么喜欢你？是因为你演技好吗？”
这话难听归难听，但他确实没法反驳，于是不说话了。
“既然知道不是靠演技吃饭的，就要搞清楚一件事情，粉丝愿意支持你，愿意买你的代言，图的是你能给她们制造粉红泡泡。说白了，就是你的单身人设。”
“我本来就是单身，不是人设。何况我又不是在节目上公布恋情了，讲个和前任的小故事都不行吗？”他是真不理解周瑾华为什么会这么小题大作。
周瑾华也不理解为什么这种事情还需要自己支教，阴沉着脸道：“单身人设的核心就是为了给粉丝贩卖幻想，你觉得你在节目上这么煽情地念叨你对你的前任念念不忘，你的女友粉会怎么想？”
“我管她们怎么想。”
“你要是再用这种态度，那我觉得你后面的工作也可以停一停了。”
不等卢煜衡给她任何答复，周瑾华直接转头向门外走去。按下门把手向里一拉，却正好与站在门口的靳子佳四目相对。
靳子佳慌乱地后退了几步，在后背已经抵住过道的墙壁后，硬着头皮抬眼面对周瑾华，“不好意思，我走错地方了。”
“没事。”
周瑾华看都没看靳子佳一眼，转头朝过道尽头走去。
化妆间里的卢煜衡已然把目光投向了她的方向，靳子佳没有犹豫太久，直接进了化妆间，把门带上。
“里面没有监控吧？”靳子佳指了指天花板，无声地问道，
“你未免也太小心了，”卢煜衡道，“没有监控，不然华姐也不会那么直接地骂我。”
靳子佳没想到卢煜衡会愿意主动提起这件事，正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卢煜衡却没继续这个话题，略带疑惑地问：“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对，”靳子佳坦然承认，沉默了片刻，又道，“我觉得你经纪人说的有道理。之后遇到类似的情况，你不用……不用那么……”
还没找到适合的词，就听卢煜衡叹了口气，“你果然还是听到了，挺丢脸的。”
“我听完就忘了，又不会去和别人说。”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还是靳子佳先开口：“而且我没觉得你的演技真的有她说的那么差，可能只是没有遇到合适你的剧本和角色。”
“谢谢你还肯安慰我。”卢煜衡苦笑。
“不是安慰，我是真的相信你会拿最佳男主角。”靳子佳抬眼望着他，一本正经道。
卢煜衡的肩膀微不可觉地颤动了几下。
他其实很想接着问，那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在眼里还是特殊的？
但是他之前才说过不会再打扰她，这个时候还是不要给她太多压力。
想到这里，他忽然又紧张起来，连忙问道：“我今天说的话会不会给你造成什么困扰吧？”
严格意义上说，如果这期节目播出来了，有心之人想要去扒出他的前任是谁，一定会给她带来麻烦。
可靳子佳莫名的并不想责怪他，摇摇头道：“没有，说得挺好的。老李刚刚不是还跟你说，你都把我说哭了吗？”
最后一句话她有意用一种很轻快的语气去说，想显得坦荡一些。但话说出口了，声音里却是掩盖不住的酸涩。
卢煜衡似乎是怕她尴尬，脱口而出：“哭了就哭了，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场又不只你一个人哭。那要不是我受过专业训练，我也哭了。”
靳子佳习惯性地抬手捶了他一拳，“卢煜衡，你神经病啊。”
这一拳打完靳子佳自己都愣住了，本来还想说什么找补，却莫名其妙地同时和卢煜衡笑出声来。
“子佳，我们这叫不叫一笑泯恩仇？”
“我们本来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卢煜衡又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们现在算不算是朋友了？”
“只能说算是合作比较愉快的同事吧。”
她竭力装得风平浪静，可心里却有一场海啸。
她不得不承认今晚卢煜衡的一些话让她有所软化，可最终理性还是占了上风。和前任做朋友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除非是双方都有意复合，要找个台阶下，不然没有必要再给对方什么期待。
卢煜衡瞳孔里透出几分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说：“好吧，那我再争取从同事向朋友靠拢。”
靳子佳最终还是没再把话说得太绝情。
两人一同走出化妆间，恰巧撞上了疾步走来的Selina。她脸色十分难看，皱着眉道：“刚刚反方有辩手向节目组投诉，说观众里有太多卢老师的粉丝了，对其他素人选手根本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