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子佳由是撇开话头，“对了，你今天没叫上你女朋友吗？”
“女朋友？”杜宣半天才反应过来，笑道，“我们去年就已经结婚了，她这几天在外地出差。等她回来，我也可以叫上她一起聚聚。”
“这样啊，那我得给你们补个红包。”
杜宣忙道：“这我可不敢收，要不是我瞎说话坏事，可能你和老卢也早就结婚了。”
还是逃不过这个话题。
靳子佳朝卢煜衡的方向看去，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
又转过头对杜宣说：“和你真没关系。”
“那天老卢特意发消息问我怎么提到的学姐，我其实也想不起来了。后来还是我无意间跟我老婆提起来，她帮忙回忆的。”
说实话，靳子佳有被这波直男操作狠狠地尬住。为了这种事情把周围的人问了一圈，算是怎么回事。
不过既然卢煜衡真的这么想把这个事情解释清楚，她听一听也没什么。
杜宣道：“其实那天是这么回事，就是舒愉好像是因为什么暗箱操作欺负学妹的事情和学生会的人大吵了一架。我和我老婆都挺意外的，这不就和老卢提了这个事情。”
“然后老卢就说，你性格其实和舒愉挺像的，看着与世无争，别人欺负到你头上的时候你会一直忍让，但是反而会替他人打抱不平。”
“我那个时候不就随口说了一句，怪不得老卢喜欢你嘛。”
其实这个前因后果和靳子佳设想的大差不差，但这些细节从当事人的口中说出来感觉还是有些许微妙。
她不禁想，如果当初她主动和卢煜衡说了这个事情，听他解释清楚了前因后果，故事的结局会改变吗？
她又马上给出了答案。
应该是不会的。
那时候的她大概不会相信卢煜衡的解释，也不会接受他那一套爱上相同特质的说辞。
“我知道了。“靳子佳道。
杜宣没有想到靳子佳反应如此平静，按照他多年看电视剧的经验，这时候不是应该冰释前嫌，互诉衷肠，最后顺理成章地破镜重圆吗？
不过靳子佳下一个问题还是让杜宣觉察到她没有表面上那么释然。
“所以你说完那句话之后，老卢怎么说的？”她搅拌着油碟，看似随口一问。
卢煜衡却在此时掩饰什么似的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接着就往靳子佳碟子里夹菜，“你要不吃吃这个。”
“老杜，所以老卢后面说什么了？”
“老卢说：‘我家宝宝那么优秀，喜欢她很正常吧。’”
辣椒突然就呛到了喉咙。
靳子佳涨红着脸连喝了好几杯水，还半天说不出话来。
杜宣还在眉飞色舞地叨叨：“我和我老婆当时就是你这个反应……回去了之后我老婆还一直问我我怎么不叫她‘宝宝’。嫂子，老卢之前真的是这么叫你的？”
靳子佳顾不上纠正杜宣的称呼，不尴不尬地拿起纸巾擦了擦嘴，道：“也没有经常那么叫吧。“
杜宣又唉声叹气道：“如果你们真的是因为这个事情闹矛盾，那我真的还挺不好意思的。我得说一下，今天这顿饭真的不是老卢授意的，是我过意不去才让老卢约的你。“
“真的不是因为你，我和老卢之前本来就有一些矛盾，这件事情充其量算个导火索。”
“我一直都觉得你们挺好的啊，怎么就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矛盾呢。”杜宣十分不解。
也是这时候靳子佳才意识到，卢煜衡大概从来没有和他身边的人提过她的不是。
手机铃声在此时响起，给了她一个由头逃避这个空间里近乎凝滞的氛围。
靳子佳起身出了包厢去接电话。
“佳佳，你这两天学习忙吗？”
“还挺忙的，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靳子佳很少听见妈妈说话这么吞吐吐吐的，不安道：“你还好吧？”
“没事。”
“爸也还好吧？”
“你爸爸他……”
也不知道是信号在这里断了一下还是那头真的没有说话，过了好几秒钟她才重新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
“你爸爸他挺好的啊。”
靳子佳慌了神，调高了电话音量，试图从嘈杂的背景音里听到更多的信息。
“那你让爸接电话。”
“那个佳佳，我现在还有事，晚点再给你打回来。“
说完，电话就被匆忙挂断。
“滴”的一声之后，耳边只剩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