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络腮胡子是干走镖这行的,为人仗义热心,有次看见张公子在大街上欺负一个豆蔻女子,就出手了,结果不小心伤了张公子。
这张公子是安宁县绸缎庄的嫡子,是张家老太太的心肝,老太太护短,看见孙儿脸上破相,立即给县令送了礼,县令吩咐他们把这群镖局的武夫也趁机抓进来,张公子心胸狭隘,给几个狱卒兄弟都打了招呼,要好好的折磨他,因此,难民可以放出来,这群人却是万万不能的。
书吏并不知情县令大人才对褚赢演了一出不知难民被抓进大牢的好戏,这下可好,把县令的贪婪之行暴露了,毕竟县令当时是想在褚赢面前树立一个铁面无私清官形象的。
不过褚赢从未对他们这群官吏有过期待,只是他当时还抱着一丝侥幸,或许太子殿下的人会不一样?结果是一丘之貉罢了。
“我若想要赎出这群人该如何做,还望大人告知,必定重金酬谢。”
听褚公子的意思,他定能狠狠捞一笔,书吏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若真想捞这群人出来也不难,我可向县令提议这群人跟着去蜀南,想来这样的惩罚也能让张公子满意,等出了城门,褚公子您再派人去接这群人,这事便成了,只是您父亲却是不能一同被您带走的,他可是重犯。”
这倒是正合他意,褚赢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伤感,
“我见这群大汉受了无妄之灾,心有不忍,刚好家中缺了护院,不如就买下他们,只是我那父亲大人,唉。”
“您也是无能为力,不怪您,我瞧着这群人武艺不俗,若是真能做沈家护院,也是一个好去处,褚公子,您尽管放心,我定将这事办的妥妥贴贴,不会让任何人察觉。”
“那在下就先谢过大人了,这酬金晚些时候派人送去大人府上,”书吏假意推辞一番,便收下了。
褚赢出了县衙大门,见着那袅袅婷婷的姑娘站在门口,面上似乎带着一丝焦急,看见他出来立即迎了上来。
“谢姑娘,你怎么来了?”
谢荨直勾勾的扫视他的神情,没有在他脸上看出什么伤心的痕迹,这才转移了视线。
“担心我?放心,新任县令不会对我怎么样。”
谢荨摇了摇头,
“那是怕我见着父亲伤心?”
谢荨点了点头,她父皇虽然不是个好的君王,却实在很疼爱她,她曾怒其不争,但当他真的被叛军杀害的时候,她仍然心痛。
虽听说褚文翰对褚赢并不好,但假如他其实内心深处依然很渴求父亲的关爱呢?想到褚赢孤零零的偷摸流泪,她脚步一转,就不由自主的跟着褚赢来县衙了。
褚赢心想,或许可以在她面前表现一番,博取同情,但是他不想这么做。
他脸上带着凉凉的笑意,
“我一点也不难过,看见他现在的样子我开心的不得了,如何?你会觉得我心狠手辣么?”
若他真的是原主,遭遇了这些,他也会和此刻一模一样的心境,他的宽容永远只会给那些值得的人,也许谢荨会因此疏远他。
谢荨却还是摇了摇头,
“你不伤心就好,你若伤心,我便安慰你。”
不论他做出怎样的选择,她都不会干涉,只是作为朋友,她不忍心见他伤心,仅此而已,她又怎么会觉得对方心狠呢?
对于这样的父亲,谢荨心想,如果是她的话,她只会比褚赢更狠,反正她打小离经叛道,不论父亲有多大的过错都应该原谅他,这样的话,在她看来,就是狗屁。
褚赢心中波澜起伏,他看着谢荨,眼里满是笑意,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
“那就多谢姑娘的好意了,吾感激不尽。”
回到书房,褚赢颇有闲情雅致的欣赏着那朵盛开的蔷薇,邓存推门的响动,都没有让他回头看一眼。
“公子,我已将银两送了过去。”
“嗯,这件事你必须万无一失,那几个人我要他们完好无损的被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