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真像一家人啊。”沈玉寒站在门外纯当听戏，自己妈妈拎了两包垃圾出来这么说。
“嗯，确实很像。”而且看起来是要变成一家人的节奏，沈玉寒接过垃圾，“我出去跑两圈就回来。”
“去吧，早点回来。”沈玉寒妈妈叹气，“天冷了就别出去了，怪冷的啊。”
“没事，跑跑就回来。”沈玉寒安慰妈妈，“没事，锻炼身体的。”
“嗯。”
“反正我不走，牙都刷了，不走了。”段闻钟倚在墙上，“我和辰辰一起睡。”
“我不要。”栾瞻辰十分果断的拒绝了。
“嗯？”段闻钟还没惊讶，栾杳玉一怔，歪头看了看栾瞻辰，“啊，哦，不想和别人一起睡了吗？也是，上小学了呢。”
“我没有，我不要闻闻哥哥睡我的床。”栾瞻辰转身抱住了栾杳玉，“我也不要闻闻哥哥和姐姐在一起。”
栾杳玉摸了摸栾瞻辰的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吞吞吐吐的安抚栾瞻辰，“长大了啊……没有的事，你都在想些什么？”
“那我睡另一间房吧。”段闻钟瞥了两眼栾瞻辰，忽略掉他说的后面那句话，“我困了，我先去睡了，你们随意吧。”
“给我站住！人家都不想你在这睡了！你还想在这睡！”段闻钟妈妈拉住了段闻钟，“回家睡去！”
“怎么想的啊？”栾杳玉蹲下，拉着栾瞻辰的小手，很温和的看着他，“闻哥来家里住不是很经常的吗？怎么突然这样说了？长大了不想让别人睡你的床了吗？”
“不喜欢闻闻哥哥了。”栾瞻辰低了低头，捏了捏栾杳玉的手，“只喜欢姐姐，姐姐可以来我床上睡。”
“我也可以吗？”段筠挺没眼见的插嘴。
“筠筠也可以，就他不可以。”栾瞻辰撅了撅嘴，话里话外都有点委屈的意思。
“回家睡吧，啊。”段闻钟妈妈拉了拉段闻钟，给他使眼色，“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啊。”
“我今晚留下来吧。”段闻钟站在那里不为所动，“妈你带着筠筠回家吧，我明早回去吃饭。”
“也行吧。”段闻钟妈妈看了看栾杳玉，对方对她点点头，“那你们聊聊？我和筠筠先回去了？”
“阿姨慢点走。”栾杳玉拉着栾瞻辰的手，把段闻钟妈妈和段筠送出去，然后关上门，捏了捏栾瞻辰的小手，“今晚姐姐陪你睡吧？好不好？”
“我不要，我陪他睡。”段闻钟倚在墙上，一脸的不满。
“人家都不想让你上他床了，你在你家是做了什么让人家这么嫌弃的事？”栾杳玉抱起栾瞻辰，栾瞻辰顺从地抱住栾杳玉的脖子，“重了不少啊？去姐姐房间睡好不好啊？今晚要洗澡吗？”
“我想要姐姐去我床上睡。”栾瞻辰抱着栾杳玉的脖子，在栾杳玉抱着他路过段闻钟的时候，抬眼轻飘飘的瞟了段闻钟一眼。
“你小子绝对是在挑衅吧！绝对吧！”段闻钟捕捉到了栾瞻辰的那一瞥，瞪大眼睛怒道，“都多大了还要和姐姐一起睡！”
那个眼神，和江思柔作完妖看向段闻钟时候的眼神一模一样！
“你凶什么！”栾杳玉转身瞪了段闻钟一眼，“你先闭嘴！去客房自己铺被去吧！”
“我……”段闻钟站在原地无语凝噎，然后看到了栾瞻辰朝他比耶的手势，段闻钟气得伸手指了指栾瞻辰，无声抗议。
“怎么了？是在闻哥家叔叔阿姨说了什么吗？”把栾瞻辰抱到他房间后，栾杳玉把房门关上，拉着栾瞻辰坐到床边，很温柔的问。
“没有，什么也没说。”栾瞻辰拉着栾杳玉的手，可能是觉得自己这句话有欲盖弥彰的嫌疑，就又接着往下说，“我就是想到今晚不回来的话，家里就只有你和段闻钟了。”
“没事的啊，怎么了？”栾杳玉拇指轻轻刮着栾瞻辰的手背，“怎么突然不想和闻哥一起睡了？连床都不让人家睡了，怎么了？”
“我觉得姐姐不要我了。”栾瞻辰一把抱住栾杳玉，“姐姐会和段闻钟在一起吗？”
“怎么会这么想？”栾杳玉一怔，摸了摸栾瞻辰的头，心想这孩子怎么突然变得幼稚了起来？“我也不知道，辰辰是怕我被抢走吗？”
“我，我只是，不想和闻闻哥哥一起睡了，也不想他来床上睡。”栾瞻辰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栾杳玉，“我不喜欢闻闻哥哥和姐姐太亲。”
“我知道了。可是姐姐以后总会有男朋友的啊？辰辰以后也会有女朋友的啊？辰辰这么不喜欢闻哥吗？大晚上的还要麻烦阿姨把你送回来？”栾杳玉摸了摸栾瞻辰的头，亲了亲他的脸，“你前几天不是还帮我分析卷子呢吗？今晚怎么了？嗯？”
“那是以后的事，姐姐现在不用考虑谈恋爱，姐姐要好好学习。你要不还是把前几天的事儿给忘了吧，你就当你做了个梦吧。”栾瞻辰撅着小嘴，“我今晚要是不回来，你们两个会不会睡在一起？”
“外人面前你装的还是挺好的啊。”栾杳玉微微一笑，“怎么会啊，闻哥会睡在你房间的啊，怎么会睡在一起，就算睡在一起，也不会发生什么啊。”
“我不信。”栾瞻辰低着头，拉着栾杳玉的手，“我不要他以后再来我们家睡觉了，直到，直到姐姐高考完！”
“嗯？好吧，等我待会和闻哥说一下。你也是，没事不要对闻哥那么冷漠啊，再怎么说，闻哥一家对我们也很好啊。”
“我知道，我装的。”栾瞻辰微微上扬嘴角，栾杳玉发现后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姐姐不会被别人抢走的，姐姐永远都在这里的，没有人会抢走的。”栾杳玉对栾瞻辰笑了笑，“收拾收拾，待会洗个澡好不好？姐姐帮你洗吗？”
“我自己洗就好。”栾瞻辰跳下床，自己去找换洗衣物了。
“筠筠喜欢霭霭姐姐吗？”沈玉寒戴着耳机听黄梅戏绕着楼跑步，不知道什么时候段闻钟妈妈和段筠就在他前面了。
我发誓这真的不是我故意要偷听的，实在是我不知道要怎么躲开了，耳机里的黄梅戏还刚好到了一段转场时候的静音，而且我也要跑步，凭什么要我躲开，又没做亏心事……沈玉寒在心里这么嘀咕着，就慢慢的跟在她们两个后边跑着。
“喜欢，霭霭姐姐很好。”
“那你想不想以后霭霭姐姐经常来我们家啊？”
“想啊！”
“那你以后有机会，就在辰辰面前夸夸我们家里好，好不好？也夸一夸哥哥好不好？”
“为什么啊？”
沈玉寒心想和栾瞻辰一比，段筠就好像脑子里缺了根弦。
但这应该才是一年级小朋友的正常状态吧？像栾瞻辰那么聪明的才不正常吧？
“哎呀，你不用问为什么，就这么照做就好了，不然，霭霭姐姐可能以后就不会来我们家了啊，辰辰以后也不会来了，以后也不会理你了哦。”
“啊？我好喜欢霭霭姐姐的，霭霭姐姐那么厉害，我不要霭霭姐姐不来我们家！我也好喜欢辰辰的，辰辰也好厉害，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段筠说话声音软软的，长大了应该是江思柔那种人的吧？江思柔表面上的那种人。沈玉寒这么想着，这种人一定是有很多人疼才能长成这个样子的吧？
“既然这样，那你一定要经常叫辰辰我们家来玩啊，在霭霭姐姐面前最好要乖一点，然后多说一些哥哥的好话，好不好？”段闻钟妈妈继续给段筠灌输思想，“不然霭霭姐姐和辰辰生气了，可能就不来我们家了呢。”
“这样的吗？”
段筠声音里充满了担忧，小孩子可真是好骗呢，沈玉寒在心里这么想，在段闻钟妈妈和段筠进了她们的楼门之后，他继续跑了。
“所以你弟弟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对我那么大的敌意？”在栾瞻辰自己去洗澡之后，段闻钟遛到栾杳玉房间，边收拾自己的作业边问。
“大概是，你靠的我太近了，他觉得你会把我抢走吧？我也不清楚，可能是读了什么书？小孩子可能都会那么想吧？大概就像是单亲妈妈要找新老公，儿子觉得是新老公要抢走自己妈妈吧？”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段闻钟皱眉，“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不知道，大概脑子里突然觉醒什么了？”栾杳玉叹气，“是不是在你家，阿姨说什么让我们两个搬过去的住的话了？”
“嗯……倒也不是没可能。”段闻钟靠在桌边，“说真的，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明年高三了，你还这样照顾辰辰的话不会很累吗？去我家吧，就当是先把辰辰给我妈照顾也行啊。”
“到时候再说吧。”栾杳玉微微叹气，“辰辰也没什么麻烦的，太听话了。白天都寄托在学校，也就早上和晚上做个饭，也不怎么累，而且作业的话，辰辰的作业也没什么需要批改的，就签个名的事儿，比筠筠能方便。万一去了你家，辰辰作业写得太好，一对比筠筠写的不好，阿姨心里记恨怎么办？”
“你说得有道理。”段闻钟点点头，“我来你家主要原因是我怕今晚我妈辅导筠筠写作业上火生气没地方发泄找到我头上，我先躲出来。”
“先看看吧，反正，过一天算一天，就这么过下去也行。”栾杳玉把被子枕头收拾了一下，抱到栾瞻辰房间，“如一潭死水不起波澜也很好，不要再去有什么意外了。”
“那好吧。”段闻钟语气里毫不掩饰的遗憾，“以后呢？你真的没想过以后吗？”
“没有。”栾杳玉回答的干脆，“已经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日子了，不用想以后了。”
“可是……”段闻钟还想再追问，栾瞻辰从浴室里出来了。
“姐姐，我洗完了，要吹头发。”栾瞻辰穿着睡衣，嘴里叫着姐姐，眼却盯着站在栾杳玉门口的段闻钟。
“嗯？很快的嘛。”栾杳玉走出来，对栾瞻辰露出笑脸，“来，吹头发。”
“姐姐我们明天早上要包包子吗？”栾瞻辰坐在椅子上，乖乖的让栾杳玉拨弄着头发。
“嗯，对啊，要吃什么馅的？”栾杳玉耐心的说，“明天可以睡懒觉，醒来就吃包子好不好？”
“想吃芹菜肉的。”
“好，明天给你做。”栾杳玉给栾瞻辰慢慢吹着头发，眼睛瞟到段闻钟还站在浴室门外，“你还不睡吗？”
“我就看看。”段闻钟肩膀倚着墙，面无表情，“明天几点起？”